八月九日:天氣大晴
不知道是這幾天真的忙,還是因為秋英阿姨在的關係,爸爸回來的時間開始變得不太規律,昨天一樣直到錯過晚餐時間才回來,但爸爸通常很討厭外食的,應該不可能這幾天都沒吃飯吧?
搬家前奶奶還活著的時候,爸爸跟媽媽吵架偶爾會暫時住在那邊一陣子,奶奶就會把廚房借給爸爸、或直接下廚做菜給他吃。
雖然跟其他同學家裡不太一樣(好像夫妻吵架都是媽媽回娘家比較多?面子問題之類的。)可即便如此,奶奶似乎也從沒介入過爸爸媽媽間的事情。
小學時不懂,我曾問過爸爸為什麼每次吵架都是他離開家裡,而不是媽媽?因為都是他做錯事的關係嗎?
爸爸當時沒說太多爭執的詳細原因,只說會吵架一定是兩個人都有犯錯,而媽媽離開家鄉遠嫁加上父母過世了沒有別的親人、也沒其他地方可以去,只剩下現在這個家可以依靠,所以即使吵架了他還是希望媽媽至少有個安全的地方待著不要亂跑。
「給彼此一個單獨的空間冷靜,然後調整解決爭吵的源頭再繼續生活,每對夫妻都是這樣的。沒有婚姻能一直光鮮亮麗、一帆風順。以後如果結婚了,你也要懂得替另一半著想、對方才會替你著想,懂嗎?黎真。」
或許因為這樣,搬家前一年雖然爸爸媽媽偶爾會吵架,不過時間都不長倒也還算過得去,我也不太在意……畢竟就像爸爸說的……夫妻完全不吵架不太可能吧?
可後來奶奶去世了,就在搬家前一個月。
我跟弟弟以前只有隔週的週末會回奶奶家玩,爺爺在我們出生前就過世了,只有掃墓時看過黑白照片。
記憶中的奶奶話不太多但脾氣非常、非常好,周邊鄰居很喜歡她,我好像從來沒看她生氣過,無論對誰、對什麼情況都很和藹……有時連我都覺得過頭了。
之前陪奶奶出去買菜,有個不長眼又沒禮貌的路人撞到她害剛買的水果掉滿地,結果她也只是問我有沒有受傷;然後一邊微笑著慢慢把水果撿起來放回袋子裡。
……我不喜歡看見奶奶被欺負。
奶奶廚藝很好,會做很多韓國家常菜,爸爸廚藝聽說也全都是跟奶奶學的,特別是炸醬麵還有煎餅!只要吃過一次就會覺得外面餐廳的味道都超級難吃!又甜又油又膩。
秋英阿姨也認識奶奶。可能因為高中兩家就是彼此認識的青梅竹馬,加上又住得近的關係,比起爸爸媽媽,反倒是阿姨更常過去探望奶奶。我們家就算是之前住的地方也離爸爸老家有一小段距離,地鐵大概要坐個兩、三站。
雖然現在是離得更遠了啦……所以我也曾想過,會不會是因為奶奶過世爸爸才帶我們搬到這麼遠的地方?畢竟爸爸其實一直都喜歡郊區的房子,環境比市區安靜得多,或許是為了照顧奶奶一開始才選在市區住。
加上奶奶健康狀況本來就不是太好,真的要說……在離開前就至少生病兩三年有了,身體時好時壞常常必須去T市立醫院報到。
秋英阿姨就是那家醫院的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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