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1、2、3、4……」小栞在心中默數著節奏,四肢用力地揮舞著,彷彿要將積壓在心中的不快通通撥走、踢開,汗水隨著她的動作飛灑在地上。跳至筋疲力竭,小栞隨意躺在地上休息,唱機還在播放著節奏明快的舞曲,是小栞最喜歡的歌。
「重新把髮飾緊緊的繫上 翡翠色的光澤綻放
重新站立起來 不管數次的跌碰」
小栞躺在地上喘著氣,完全沒有察覺小雪已經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好一陣子。直到小栞在鏡子中看見小雪的倒影,才發現舊同學已經來接她了。
小雪將手上的毛巾拋向小栞說:「妳還是老樣子,一跳起舞來就完全忘記時間。」
小栞說:「抱歉,請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換衣服。」
小雪:「動作快~大家都在阿霞的店等了。」
小雪口中的「大家」,是小栞、小雪、阿霞等人的中學同學,她們一起參加校內的舞蹈社團,曾經在中學校際舞蹈比賽中屢獲殊榮,當年被她們迷倒的學生成千上萬,甚至出現非官方後援會,聲勢一時無兩。隨著成員陸續畢業,她們也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但她們仍是定期聚會,間中也會約出來練舞。
兩人抵達阿霞的店,各人早已吱吱喳喳地閒聊。雖然不是十個人都齊集,但嬉笑聲早已傳至街外了。
小栞問:「其他人呢?」
高曜說:「戈琳有工作在身、愛姐為她的『棟篤笑』表演作準備、英娜在排戲,她們晚點才到……夢夢,要多一杯茶嗎?」高曜和夢夢是多年老朋友,感情特別好。
「要~麻煩妳~」夢夢說:「聽說芳芳姊最近找到工作了?」
芳芳說:「嗯……是幼稚園老師……」她仍是散發著慵懶的感覺,很難想像她在舞台上勁歌熱舞的樣子。
王梨微笑著說:「我大概能想像到芳芳姊和小朋友一起午睡的樣子,可能小朋友醒了芳芳姊還在睡呢!」
阿霞說:「王梨妳的工作又怎樣了……說實話我真的沒想過妳開發的電腦軟件會那麼暢銷,訂單那麼多妳應該會忙得喘不過氣來吧?」
王梨說:「還可以啦……『一人公司』什麼都要親力親為,難免會辛苦一點……嗯嗯,這個麵包很好吃,阿霞妳做麵包的技術又進步了。」
阿霞自豪地說:「當然!這個可是我最新研究的麵包,還沒推出市面,妳們有幸成為第一批品嚐的客人了!」
這時高曜的電話響起了,「是愛瑪!」高曜打開視像電話,愛瑪白玉似的臉展露在屏幕,眾人透過視像電話和身處瑞士的愛瑪在聊天。
「看來我們趕上了。」這時遲到的三人——戈琳、阿愛和英娜——推開店門,曾經風靡一時的舞蹈社團成員終於聚首一堂。小栞看著伙伴們開心的樣子,心裡有著無限感慨。
聚會完結後,小栞和小雪一起回家。路上小栞不發一言,小雪早就察覺小栞不開心,就問小栞:「工作不順利?」
小栞嘆氣說:「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妳……」小雪說:「看妳今天滿懷心事,又獨自去跳舞,覺得妳沒事才怪啦!」小栞說:「以前要兼顧舞蹈社團和學生會會長的工作,可是有大家一起並肩作戰,覺得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我。現在的工作輕鬆過以前很多,不過總是覺得自己在孤軍作戰,有時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適合在政府部門工作,先不說那些繁文縟節,光是辦公室政治已經讓我煩得要死……好懷念以前的時光……」
雖然同樣當過學生會會長和舞蹈社團成員,但小雪當下都不知道可以怎樣安慰小栞,唯有輕輕抱住小栞、摸摸她的頭以示關心,小栞亦按耐不住啜泣起來。夜空輕輕傳來一句:「妳不是孤單一人……無論何時都有我們在啊!」小栞說:「謝謝妳……現在我好得多了。」小栞明白,雖然已經回不去以前的時光,她的身邊還是有支持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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