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閣】之以身相許（古代耽美） - １－１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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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管弦聲聲揚，卻掩不住喧嘩四起的喊酒令；伶倫妙舞款款擺，卻入不了酒酣耳熱的酒客眼。

將這一切瞧入眼，跟著店小二而走的晨曦軒不禁暗暗盤算在這附近也設個酒坊的可能。

如此毫無特色的擺設、如此吵鬧透了的喧嚷，加上沒能吸引人留戀的賣點，為何能稱霸長安成為外來客必到之處？

伶倫尚可，樂音普普，服務態度……

「到了，兩位爺請。」

勉強算及格。

在心底打下最後觀察的結果，晨曦軒決定要找個時間同小弟商量，在這附近尋個地開家酒坊讓小弟照料照料，而獲得的收益自是全數由他，好解了他三不五十的燃眉急。

憑小弟的「美色」，肯定無須多久便能將這橫霸長安一方的御軒樓擊垮。

如此一想，唇角同時一揚，整個好心情全寫在臉上。

「喜歡這個房？」

倏地一問，問愣了晨曦軒，而後揚眉一瞥，「呃……是。」才發現提問人是被他忽略到忘了的南王！

暗暗一抖，幸好瞧入的臉色並無不悅，教他稍稍放下了心。

今天這場請宴，為的就是替小弟賠罪而來，沒想到他卻觀察到忘我，更再發現能替小弟掙來財源而徹底遺忘南王的存在，真的是不該、不該啊！

「可是……」這到底是哪？

「沒什麼可是，喜歡就進來。」

南王說著的同時一把將他扯入，完全不等他說完。而踏入房的瞬間，晨曦軒又下意識地開始打量了起來。

擺設尚可，壁畫普普，營造氛圍勉強算及格。

「看來不是很合你味口，不過這間算是最好的了，反正只是喝個酒，無須要求太高吧？」

「呃、是……」再度被問回神的晨曦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這毛病還真糟，到哪都習慣在心底對店家評分，然後便開始考慮是否要在附近開家類似的店搶客、不，拓財源。

就像當初要阿寬來訂最好的酒樓宴請時，便對阿寬回來後叨叨碎唸的內容起了興致，然後便想趁著同南王把酒言歡時好好觀察個徹底。

照阿寬所說，橫霸一方的御軒樓竟然毫無雅座，就連僻靜的獨間廂房都沒有，活像個市集似的，所有人都擠在大堂一起飲酒作樂。

這能不吵嚷嘛？吵嚷後能不出事嘛？

只要幾杯黃湯下肚後，人品便一目了然，這鬧事的、叫吼的、找碴的、亂吐的……肯定處理不完！

真搞不懂御軒樓的掌事怎會做此安排？壓根就不是真心想賺錢來著，白白浪費了這響亮名氣！

「對不住，我想是店小二帶錯了，我訂的不是這。」遂他篤定現下所進來的廂房肯定不是御軒樓的所在，且他也交代了阿寬要包下御軒樓，免得那些酒客衝撞了南王惹得南王不快。

可他方才進來卻依舊是高朋滿座，再加上眼前這間單獨廂房，除了他跟南王外壓根沒有旁人，這同阿寬回來跟他說的不一樣，阿寬更不可能不照他所說，所以他方才肯定估量錯了，而那位店小二也肯定帶錯了路了！「小二！」

晨曦軒揚聲就喊，更是轉身準備出去找小二理論。

只是連步都還沒跨出，胳臂便傳來一個使力扯曳，拉得他幾乎朝地跌去。

適時地，一個椅凳出現在他臀下，教他勉去跌地的窘況而一屁股坐上。

「謝……謝。」知曉是南王所為，晨曦軒雖是為此答謝，可更多的納悶也因此浮出。「這裡……」

「無礙，酒菜等等便上。」

「可是……」

「沒有可是。」

「但是……」

「沒有但是。」

「草民訂的絕不是這！」一再被南王打斷，晨曦軒決定一鼓作氣喊出想說的話。

「有差別？」

「呃？」南王的回答當真讓晨曦軒愣了住，「這裡……應該不是御軒樓的地方。」邊說邊再環伺一次，越來越覺得這裡的擺設像是休憩專用的寢房。

「恩哼。」

「所以是店小二帶錯了！草民馬上去找人！」

「這裡是本王小憩之處。」

胳臂又再度被曳住，被拉住的同時聽入南王這話。「咦？」驚得晨曦軒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南王。「這……這外頭明明掛著『御軒樓』的招牌……」晨曦軒確信自己踏入那高懸燈籠的拱門時，有瞥見上方浮雕著「御軒樓」的字樣，所以他肯定是進了御軒樓，錯的是小二帶來的地方！

「御軒樓是本王所開。」

南王這一回，著實驚詫了兀自腹誹的晨曦軒。

原來……主事者是南王……所以御軒樓才會名聲如此響亮……才會沒畫分區域的不怕人找麻煩……才會……這麼浪費的讓銀兩從指縫間白白溜光！

「所以有差別嘛？」

「沒、沒差別。」胳臂上傳來的力道讓再次於心中狂罵地晨曦軒回了神。收起扼腕的心緒，乖乖的順著手臂上的拉扯坐回椅凳上頭。

因為此刻的南王，那瞅向他的眼神莫名教他心驚，讓他想起了在逍遙閣時後悔邀約的感受。

而現下，後悔的感覺更加強烈，因為南王說完話後便這麼直直瞅著他沒移，瞧得晨曦軒不知該怎反應才是。「草民……臉上沾了東西？」最後只能道出這一疑問，同時抬手分別摸了摸自己的兩頰確認。

「沒東西啊……」確認後的結果喃喃唸出，換得的是南王莫名一笑。

這一笑，完全不同於南王冷峻時的神色。

剛毅的臉龐變柔和了，冷漠疏離的感覺也變得可親了，就連遮著左眼的黑絨瞧起來都沒那麼生硬了……

「喝酒吧。」

隨著南王這一說，陸續而入的侍者端著一盤盤的美食輕巧放上桌，而身畔亦出現輕著薄紗的女侍恭敬添酒，並隨著彎腰的動作而顯露出胸前的渾圓山峰，瞧得晨曦軒不自在極了，他壓根沒想到南王竟會有此安排。

他可是替小弟來陪罪，壓根不是來享樂的！

就算阿寬之前也有這麼提議過，可再一次遇上了那位老人家且一一聽他說過之後，明白南王府邸裡全是美艷名伶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瞭然南王所為不過是要填補自個的殘缺，所以才會收藏了那麼多艷麗女子。雖是後來納了位樸素民女，可聽老人家說那位姑娘也算是一清秀佳人……

「全都退下。」

耳畔這一句震回了晨曦軒的分心。

抬眼一瞧，那些侍者再度魚貫而出，就連輕著薄紗的女伶……也跟著走人？

「怎？本王以為你不愛，所以撤了。還是……你有瞧上哪個？本王喚她進來。」

「不不，草民不好那味。」晨曦軒連連擺手，更是急急解釋。

他今兒個可是很單純的想以著真心誠意來化解小弟對南王的不敬，壓本沒想要尋歡作樂。

「不然好哪味？」

「呃？」南王這一問，問愣了晨曦軒，「酒！咱們喝酒！」趕緊拿起面前已斟滿了的酒杯一仰而盡，「草民先乾為敬！」而後在南王意欲不明的注視下慌忙再幫自己斟滿一杯，「草民先乾三大杯以示敬意。」並立即拿起準備飲盡。

「本王這杯可還沒喝。」

輕輕一句頓住了晨曦軒的動作，教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不知所措之時，覷見南王拿起他的酒杯就口緩緩飲下，而後將空酒杯放回桌。

「草民幫王爺斟酒！」

瞧得晨曦軒趕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拿來酒壺朝南王的杯裡添酒，並且專注地瞧著流入杯中的琥珀酒色。

不這麼做……他當真不知該把眼睛瞧向哪去。

這南王竟一路瞧著他慢條斯理地喝酒，瞧得他忐忑不安極了，壓根不懂南王為何會有如此怪異的舉止，更想不透南王這行為代表著何意？只知道自個被南王這怪異舉動搞到……

「滿了。」

整個人繃到極點！

「對、對不住！」

晨曦軒慌張的抓起袖口就擦，急惶惶的想把溢到桌上的酒漬擦除。

可，這根本不是他會有的行為，卻被南王如此刻意直視後，整個人慌亂異常到儼然成了個娃兒一樣只會慌忙應和！

這……不是他要的啊！

他可是來替小弟陪罪的！

但，他卻猜不透南王的用意！

這要他如何是好？早知南王興好那味，就該讓阿寬安排一個更適合的地點才是！

「袖子都髒了。」

再度被喚回心思，而這回……當真嚇了晨曦軒好大一跳。「王、王爺？」想不到王爺直接抓住他的手，不止制止了他擦拭的動作，更是一把將袖口扯落。

現下，他裸著一肢臂膀。

極度怪異，更於禮不合！

「喝酒吧。」

還來不及反應，南王淡淡的一句伴著仰首飲酒的動作，覷得晨曦軒只能惴惴不安的坐下。

後來，南王再也沒瞧著他了。

沒了南王直視不移的視線著實讓晨曦軒鬆了口氣。

今晚，可是邀南王來把酒言歡、化干戈為玉帛的。

所以……喝酒吧！

酒多喝幾口，話自然就多了！

何況現下一口口啜飲著酒的南王看起來並不嚴峻，所以再多喝個幾杯，幾杯後，自然就能同南王暢言無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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