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日常》 - 庭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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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庭院

墨言

Sep 28, 2023

161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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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白光閃現，倏忽即逝。

　　矇矓間我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房間裡泛黃的天花板，和罩著老式燈罩的白熾燈泡。

　　原來是在房間裡睡著了啊。

　　沙、沙、沙……

　　我動作緩慢地從床上坐起身來，睡意似乎還沒全消，因此腦袋一片空白。

　　沙、沙、沙……

　　房裡空無一人，我呆坐了一陣，才發現我不只腦袋一片空白，肚子也是一片空白。

　　好餓。

　　我摸著肚子，試著回想昨天是什麼時候吃的晚餐，但記憶實在是有點模糊，只依稀記得自己抱著馬桶狂吐，可能把昨天吃進肚子的晚餐都吐出來了吧，所以現在肚子裡才這樣一片空白。

　　好餓。

　　沙、沙、沙……

　　啊，我想起來了，昨天下班之後，就跟同事一起去熱炒店喝酒，還續了三攤。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可能是同事揹著我送我回家的吧，雖然辛苦同事了，但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所以隨便啦。

　　難怪我昨天會吐成那樣啊。我舔了舔嘴唇，彷彿還能嚐到嘔吐物的臭酸味。

　　嘴巴怎麼那麼乾啊，而且喉嚨好痛。

　　沙、沙、沙……

　　我站起身來，走出房門，房門外是一段通往客廳的走廊。

　　走廊怎麼那麼昏暗？

　　我抬頭看向安裝在走廊牆上的燈泡，嗯，相當正常地亮著，但為什麼四周莫名的昏暗？我這才意識到剛剛在房間裡好像也是這樣的昏暗。

　　沙、沙、沙……

　　踩在走廊的木質地板上，有一種與平時不同的異樣感，之前踩起來會嘎吱嘎吱響的地板，現在踩起來卻寂靜無聲。

　　「難道是我變瘦了嗎？還是重新舖過地板了？」我搔了搔頭，想起前陣子老婆提過要重舖地板這件事，被我以「沒有錢啦！」給拒絕了，想不到這次她居然背著我擅自把地板給重舖了啊。

　　真是的，女人就是愛亂花錢，簡直是個臭三八，也不想想錢都是誰在賺的！

　　「老婆，倒杯水給我喝啦！」我衝著客廳的方向大喊。

　　但無人回應。

　　我來到客廳，客廳裡也是空無一人。

　　「這死老太婆跑哪去了？」

　　沙、沙、沙……

　　我看向客廳桌上的玻璃水瓶，平時老婆燒好開水，放冷之後都會倒在這個玻璃水瓶裡，但現在水瓶裡居然沒有半滴水。

　　到底在搞什麼啊！我不禁怒火中燒，明知道我起床之後肚子會餓，還不乖乖留在家裡煮飯給我吃，整天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鬼混，也不燒水，害我渴得要死沒水喝，還敢亂花我的錢重舖地板，他媽的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我怒氣沖沖地往椅子上一坐。

　　沙、沙、沙……

　　我開始回想昨天，吐完之後我在幹嘛？

　　好像隱約記得，聽見了老婆的尖叫。

　　我昨天有打她嗎？

　　可能有吧。

　　每次喝醉回家的時候，看到老婆我就一肚子火，人家老婆都這麼漂亮，怎麼就她長得像個村姑一樣，胸部小到靠北，腰卻比水桶還要粗，皮膚皺紋這麼多也不知道保養，還整天在外面買菜逛大街，存心是想丟我的臉嘛。

　　長得醜也就算了，連家事都做不好。這種女人，不打行嗎？

　　女人就是要打才會乖嘛，打她是為了她好，讓她記取教訓，讓她懂得怎麼樣當人家的老婆嘛，說起來她還得感激我呢！

　　沙、沙、沙……

　　不過話說回來，從剛才到現在，這「沙沙沙」的聲音一直不絕於耳，到底是怎樣？是附近有人在施工嗎？

　　有時候大聲，有時候小聲，有時候像在耳旁，有時候又像是在遠處。

　　反正這個區段的房子本來就是這樣，鄰近車水馬龍的交通要道，平常就吵得要命了，現在有點噪音也是習以為常啦。

　　忍受噪音，總比繳房租好吧。

　　這棟三層樓的透天厝是阿公留下來的祖產，雖然說破爛得要命，畢竟也是一棟房子。對於我這種沒什麼出息又沒什麼能力、薪水又少得可憐的人來說，擁有這麼一棟祖產，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幸運啊。

　　要不是那個臭三八這麼愛亂花錢的話，我光是房租就可以每個月省下一萬多塊，這每個月一萬多塊存下來，我可能早就比別人有錢了，我還需要這樣每天到公司裡去看老闆的臉色嗎？

　　我人生會這麼失敗，還不都是那個黃臉婆害的！

　　等她回來，我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用掃把……還是皮帶？還是衣架？水管？幹你娘乾脆全部都來一遍好了啦！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

　　客廳怎麼也這麼昏暗？

　　沙、沙、沙……

　　我開始被這「沙沙沙」的聲音搞得有點煩躁，沙什麼沙？沙你娘老機掰啦！吵死了！

　　沙、沙、沙……

　　怎麼覺得這聲音好像不是施工或裝潢的聲音，好像……是在挖掘沙土的聲音？

　　幹！會不會是什麼流浪狗流浪貓，偷跑進我們家庭院來挖土啊？

　　我前幾天才在庭院裡種下一棵玉蘭花樹的種籽。園藝是我為數不多的喜好，常常會在庭院裡種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該說是擁有庭院之後才培養出園藝的喜好呢？還是原本就有這樣的喜好，只是剛好繼承到一棟有庭院的房子呢？我已經忘了。

　　總之我必須保護我的玉蘭花樹才行啊。

　　我站起身來，走向客廳通往庭院的大門，唰地一聲，將門打開。

　　沙、沙、沙……

　　整個庭院被黃色的封鎖線封住，兩名員警正拿著鐵鍬在挖地上的土。

　　地上被挖出的坑洞裡，躺著一個人的上半身，下半身則埋在土裡，還沒被挖出來。

　　土裡的人，整個臉脹成了醬紫色，眼睛上吊，眼白部份充滿了血絲，舌頭外吐，頸部有一條深深的勒痕……

　　這個醜八怪，是死人嗎？為什麼穿著我的衣服？

　　一旁，披頭散髮像個瘋子一樣的老婆，被員警壓制在地，雙手銬上了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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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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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6 音訊檔案

#14 少一個人

#16 不見不散

#18 如你所願

#19 別跟它說話

#37 手機選字

#54 SP：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