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個關於「下班回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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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加完班離開公司的阿希,正在朝停車場的位置走去。由於公司沒有提供員工停車的場所,他平時都把車停在附近商場的停車場,走過去大概要用兩到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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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幾步就到商場了,不過阿希的腳步卻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朝他而來的視線。他環顧四周,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左邊對面的行人道上,有一男一女正在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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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男女的服裝相當特別,男的一身燕尾服,搭配相襯的帽子,看起來就像一個紳士;女的則穿著一條典雅的連身裙,裙子的上下都有精緻的蕾絲花邊。他們的打扮,阿希只在一些描寫貴族生活的英國電視劇見過,充滿異國特色之餘,又顯得不合時宜,脫離於現代,與經過的路人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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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兩人面帶微笑,看起來沒有惡意,但莫名其妙地被人盯著看,這種感覺也令人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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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雙手輕輕握著一塊白布,一直對著阿希的方向,仿佛要表演什麼一樣。難道是街頭賣藝的人?好奇心驅使之下,阿希將整個人都對向他們,想看看他們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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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女見到阿希的注意力受到吸引後,果然有所動作。男人先是做了一個「紳士式」的鞠躬動作,隨後華麗地轉身滑步,來到女人的另一側,輕輕地將白布蓋在女人的頭頂上。白布在女人頭頂的半空中反重力地旋轉了幾圈,然後瞬間覆蓋住女人的整個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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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精彩表演,看得阿希目瞪口呆,尤其是見到白布在女人頭上旋轉的畫面,他差點就要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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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賣藝的,還挺有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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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燕尾服男人雙手交叉在後面,圍著女人轉圈,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念誦什麼咒語。轉了三個圈後,他又停在女人身旁,對著她拍了三下手,然後柔和地扯下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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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當場大吃一驚,因為女人的頭不見了,整個腦袋連著脖子一同消失了,但卻沒有一滴鮮血湧出。這並沒有令他感到恐懼,只是單純的震驚,畢竟這應該只是一種魔術效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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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人接下來的動作,就讓他有些發毛了。那個失去頭部的女人優雅地轉了個圈,仿佛在展示自己身上沒有「暗處」能將頭部藏起來,然後開始跳起芭蕾舞。她的舞姿十分優美,動作靈活沒有半點不協調的感覺,看起來就像是她的腦袋依然在無形地操控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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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無頭女人在跳舞——也許只是某種掩眼法而已,但阿希對此仍然感到莫名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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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不想再看下去了,便向那男人微笑地點了點頭,又對他輕輕拍手,當是感謝對方的精彩表演,然後就轉身朝停車場走去,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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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車後,阿希開車來到剛才的馬路,那一男一女已經不見了蹤影。阿希鬆了一口氣,繼續駕車,往回家的道路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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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阿希不時想著剛才女人頭部「斷掉」還有跳舞的畫面,他心裡是讚嘆的,因為他完全發現不到任何破綻,只不過畫面實在太詭異了,想著想著,後背就不禁有點發涼。幸好,即使是深夜,他行駛過的街道依然繁忙,人來人往的環境下,也沒有令他太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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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來到一條比較寧靜的街道,正要通過路口時,交通燈轉成了紅燈,向來遵守交通規則的他,決定等一等,綠燈亮起後再過去。寧靜的環境下,他又不自覺想起那對男女的魔術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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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個女人的頭到底去哪了……」阿希這麼想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一絲陰森的女性笑聲,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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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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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場整個人都僵住了,雖然笑聲不太強烈,但明顯就在他身邊——在車裡!可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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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停了。阿希迅速環顧四周,他一旁、後座以及車外的附近也都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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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才是誰在笑?是自己太累,所以出現了幻覺嗎?阿希心裡惶恐不安,緊握方向盤的手不斷冒出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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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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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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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踩下油門,繼續開車。「咦……!」才剛越過紅綠燈,他就猛地煞停了,因為他感覺腳下的油門位置有些不尋常,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壓抑住恐懼,低頭一看,頓時心臟差點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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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油門的位置,竟然冒出了一張女人的臉龐——不,是一個女人的頭!她的眼睛圓睜睜地瞪著阿希,咧著嘴,露出了一抹詭異又奸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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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反應過來後,阿希不禁發出一聲尖叫。他慌忙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整個人跳了出去。他拉開距離,從外面打量車內,那顆人頭已經不見了。他認得出那人頭的樣子,明顯就是那個穿古典連身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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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男人將女人的頭變到他的車上?他越想,內心的恐懼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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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不敢回到車上,甚至連車門都不敢關上。他只好忍痛打電話叫拖車公司把車運走,哪怕這輛車根本沒有故障。之後,由於離家不遠,他便選擇步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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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阿希一直處於膽戰心驚的狀態,生怕再遇到那對男女,或者有一顆人頭在暗處盯著他……慶幸,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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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餘悸未消的阿希,叫了朋友陪他一起取車。當然,車子沒有問題,只不過自此之後,他有好一段時間不敢開車,並且祈禱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那對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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