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個鬼故事 - 棺被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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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被

摘月

Aug 25, 2023

213

7 Mins Read 2,147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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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回來，夫君。」

　　樵夫清晨就扛起他的籮筐，拿起他的斧子，吻別她賢淑的妻子和還咿咿呀呀學講話的女兒，上山去砍柴。

　　最近他接到城裏一個大訂單要造一口棺，所以他最近都比平常早上一個時辰到山裡，砍多點柴回來造棺；有一雙巧手的妻子則幫忙織棺被，昨日已經織了一半。

　　妻子那麼辛勤自己也該多努力趕工才是，樵夫挽袖提起全身的幹勁，卻在中午吃妻子給帶的飯食時不小心睡了過去，等醒來時竟過半個時辰，樵夫連忙起身加緊砍柴的速度，卻還是比平常晚上一個時辰下山。

　　「爹，今天怎麼那麼遲？」

　　樵夫下山趕到村口時看到女兒孤零零的玩著一顆小皮球，一看見他便綻開笑顏，搖搖晃晃的朝他走來。

　　「娘親等你很久了呢！」

　　「抱歉抱歉，爹不小心睡過去了。」樵夫單手抱起女兒，憨厚的臉寫滿歉意，女兒童言童語的道沒關係，伸高抱著小皮球的手，堵在樵夫的臉前。

　　「爹爹看，跟爹爹袖子一樣的布！」

　　樵夫看了看球和他的袖子，道了聲「真的耶」，語氣雖然驚訝但倒沒幾分在意，他在家門前放下女兒看著她咚咚咚的跑進家裡，自己則先把柴和斧頭放到棺木旁，再進到屋裡。

　　「夫君。」一身白衣的妻子一手撫著撞進她懷裡的女兒，一手拿著針線，笑意盈盈。「今日怎麼這麼晚歸？」

　　「吃飯時不小心睡著了。」樵夫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夫君可是過於勞累？」妻子聞言擔憂的皺眉。「可要注意照顧身體。」

　　「放心，我身體健壯的很！」樵夫從妻子那抱過女兒舉起來，逗得女兒咯咯笑，妻子見狀也輕輕笑了起來，神色卻仍有散不掉的憂心。

　　「娘子可有什麼心事？」樵夫放下女兒，走到妻子身旁問。

　　「棺被的布料不夠了，村裡黃婆婆最近又不賣布，眼看交件日將至，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明日繞去城裡布店買幾匹？」

　　「城裡的近日也未開。」妻子搖搖頭。

　　「啊...…」這下樵夫也無法子了，苦惱的抓抓頭。「這該如何是好？」

　　「妾其實有一想法，但……」

　　「娘子但說無妨！」

　　「妾想，可否先將夫君的衣服拆了做棺被？」妻子猶豫的道。「布料恰是一致的。」

　　「這有何難說的，拆吧拆吧！錢要緊。」樵夫揮揮手，妻子眼睛一亮連忙將樵夫其他件衣服拆了織，卻還是差了些。

　　「加上我身上這件也許就剛好了？」樵夫脫下他的衣服。

　　「但這樣你明日該穿什麼？」

　　「就光著膀子吧！七月那麼熱光著也舒坦，我一個粗糙的村人沒必要像文縐縐的書生那麼講究的。」

　　妻子聽完才安心的拿樵夫最後一件衣裳做棺被，做完拿著棺被去到了棺材那，實際比對卻發現仍然缺了一截。

　　「這下該怎麼辦？我的衣服都用盡了。」樵夫眉頭深鎖，煩惱的說，卻見妻子回身牽住他的手，臉上見不著一絲擔憂的神情。

　　「夫君莫慌，妾其實還有一法。」

　　「竟還有辦法？娘子果然聰明，快快說如何解決？」

　　「這還不容易。」妻子伸出手，將樵夫的眉頭揉開，溫柔繾綣的笑晃的樵夫暈乎乎的。「再要些夫君的衣料就好。」

　　「哪還有衣料？」樵夫困惑的低下頭看自己光著的上身，再抬頭卻見妻子拿著斧頭，柔柔的道：「這不是還有皮嗎？」

　　樵夫驚愕的向後跌，卻一腳絆進了棺木，跌進黑暗之中，妻子輕盈的身子也步入棺木，玉手撫著他的胸，柔笑道：「布料恰是一致的上乘呢。」

　　「娘、娘子？你這是在做什麼？放開我！」樵夫慌張而憤怒，用力的要推開眼前以前認為端莊優雅的妻子，但妻子卻不為所動，反而將身體靠的離樵夫更近，直接壓在他身上。

　　「夫君莫怕。」妻子冰冷的指尖溫柔的刮過樵夫的臉頰。「這難道不是個聰明的法子嗎？」

　　樵夫哆嗦的看著妻子，妻子一如往常的予他溫暖的微笑，像平常織衣服一樣的拿出大頭針，輕輕插在樵夫的手掌與腳掌。

　　「啊啊啊！」樵夫爆出震耳欲聾的叫聲，冷汗和噴湧的血交織，染紅了棺木和指尖，妻子看著那幾塊釘有大頭針的布可惜的道：「這幾塊弄髒了呢。」

　　便只好捨棄手掌，從手腕用斧頭劃開一圈，將針戳了下去做了個完美的起針。

　　「有點疼，夫君忍一下喔！」

　　樵夫直喘著氣看著妻子將自己的皮和棺被縫合在一起，針入，血紅的絲線如成群的螞蟻竄進血肉裡，先是發癢的啃噬掉他的骨頭，再蠕動的繁殖，化為線的延續被下一針帶出，樵夫痛的想縮起身子，卻被牢牢釘在木板上動彈不得，脂肪的溫暖流失成了空蕩蕩的冰冷，樵夫開始感受不到自己的雙臂與上半身，只有發麻的雙腳感受著濃稠的血液漫開。

　　他從不可置信到破口大罵，到求饒至啞聲，他無力的垂頭看著一身白衣仍然出塵的女子，惶恐的眼神照不出他這溫順妻子的鬼樣，妻子注意到樵夫的眼神抬眸，眼裡仍是濃濃難述的愛意。

　　「夫君，就剩一點了，可高興否？」妻子俯下身欲揉開樵夫的驚懼，樵夫卻倉惶的短促吸了口氣，懼怕的撇頭緊閉眼睛，妻子愣了愣沒說什麼，只是無奈縱容的寬恕樵夫的無禮，繼續她的工作。

　　感受到視線的抽離，樵夫迷茫的睜眼，卻發現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他眯起因失血而失焦的眼睛努力去看，竟是在他之前的犧牲者，沒了腿只餘一點肩膀和整個頭部，佈滿紅絲的眼睛睜大，沒了皮的嘴張的很開，頸部有三個連成線的痣，樵夫看的愣住了—痣的位置似曾相似。

　　「哎呀夫君，你分心啦。」注意到樵夫的視線，妻子將他的頭輕卻不可抗拒的扳正，並喚來他們的女兒。

　　「娘親！」小腿躂躂躂的抱著小皮球跑來，一把撲進妻子的懷裡，妻子摸摸女兒的頭，如墨柔順的髮絲被撫上一層紅，女兒卻不在意，反而蹭了蹭妻子的掌心，依賴的靠著。

　　「娘親，找我有事！」

　　「嗯。」娘親點點頭，指著樵夫鼓勵的問：「妳瞧瞧爹爹，看爹爹多出了什麼？」

　　「爹爹多出了什麼？」重複了一次妻子的話，女兒懵懂的爬在樵夫身上，視線隨著腳步移動，腳、腹部、心臟、嘴唇……

　　「我知道了！」女兒看著樵夫，露出大大、大大的笑容，天真無邪。「爹爹，多出了『眼睛』！」

　　「真棒。」妻子又揉了揉女兒的頭。「那知道要做甚麼嗎？」

　　女兒用力點點頭，右手一彈指瞬間中指軟趴趴的垂下，一根針取而代之握在手裡，寒光一閃，樵夫的兩顆眼球被挑起，劇痛如爆出散在眼眶，女兒咯咯的笑了起來，給他眼前蓋上黑幕：「爹爹，晚安！」

　　—樵夫猛然起來，急急的喘氣，他中午竟然睡著了，還一睡是半個時辰，樵夫連忙加快砍柴的速度，匆匆的扛著兩籮筐的木柴和斧頭，下山時看見村口竟然蹲著他女兒，玩著一顆小皮球，小皮球咕嚕嚕的轉，有三個點不似髒污，卻似曾相似。

　　「爹，今天怎麼那麼遲？」

　　還沒再多思考，樵夫的女兒就看見樵夫，對樵夫伸出短短的兩隻手討抱，展開天真燦爛的笑顏。

　　「娘親等你很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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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風送晚晴

霧散、秋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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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人一個鬼故事

#7 恐懼源於玩具不足～

#8 深夜女鬼

#13 女兒是我的嗎？

#18 『百鬼敘事錄』

#21 来玩海龟汤！

#22 畢生難忘

#23 海邊的記者

#24 惡魔的呢喃

#26 真實的靈異故事

#27 強運新人

#29 死亡遊戲

#30 我一直都在看著你

#31 酒釀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