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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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姿，怎麼感覺妳昨晚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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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嗎？我睡很好呀！組長沒有加班睡超好的！」我急忙把三明治塞進嘴裡，雷哥看我沒空說話就轉而與他人聊天，我在心裡鬆口氣，昨晚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沒一個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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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雷哥是怎麼發現我睡不好的？才失眠一晚而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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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原因還是因為夢到協理的裸體，夢到我們又再那間浴室，然後兩個人都沒穿衣服……啊啊啊啊！夢就是一場毫無邏輯的滑稽戲，什麼都有什麼都看起來很真實卻又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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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三明治吃三明治，這是協理特地去買的早餐——我努力拍掉腦中的髒髒，聽到有人說協理來時跟其他人一起站起來打招呼，協理停下腳步回了聲早，她看著我笑了笑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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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就是眉來眼去嗎？協理不是說公私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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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中午時組長開了小組會議，如果不是雷哥剛好有來茶水間裝水，我差點就要錯過會議沒去了。因為組長當時只有說中午開會沒給確定時間，雷哥猜他是故意在我出去洗筷子時才宣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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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人擠在小會議室，我進去時看到主任坐在最後方不免繃緊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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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設計部有二十多人，但是分了兩組所以有兩位組長、一位主任。主任除了開會以外幾乎不常來公司，因為他還要跑其它分公司的設計部去，所以我們設計部的大權平時在兩位組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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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翹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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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組長得意洋洋地解說這次的艾傑文具展，我越聽也越興奮，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這展覽對公司極度重要，但是經過組長詳細的講解我幾乎頭皮發麻，快忍不住體內的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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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打算將這次的設計重責交付在我們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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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姿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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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組長講到永恆筆會搭配專屬的盒子與代碼卡片時主任突然插話，組長立刻閉嘴將發言權交出來，然後全部的人都轉頭看我，我瞬間坐立難安地看著主任，不明白被點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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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卡就交給妳設計了。」主任不像在開玩笑，他看回組長，「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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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能冒昧問下筆卡為何交託給姿縈嗎？」組長的表情不比我剛才僵硬，雷哥悄悄靠過來小聲一句，「看來他原本打算自己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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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公司的內部比賽姿縈拿到不錯成績，那張卡到現在仍被許多主管賞識，我想她在這方面有不錯的敏感度，很適合這工作。」主任說了自己的理由後反問，「還是你剛好有適合人選？提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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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合人選……我想推薦何明坊，她在這方面有不錯的成績。」組長面有難色地掃視大家，「我原先是打算安排姿縈到字型設計，她在這方面的能力不錯，至於永恆筆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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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你自己決定，只是明坊——嗯。」主任摸摸自己的下巴，「我沒什麼太深刻的印象，你拿下資料過來，如果有成品最好。」他瞥了組長一眼，組長點頭便宣佈暫時休息，大家開始交頭接耳這次的文具展，我逃避何明坊的目光在桌子底下略畫些點子，可不想像以前一樣把機會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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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協理說，我設計的卡片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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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開始聽到這消息我是想參予筆身，可是高階主管卡是協理對我的第一印象，如果這次筆卡搭配得好……我不知道為什麼能肯定協理會高興，心裡一直有聲音催促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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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設計筆卡嗎？」雷哥默默問一句，我點頭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回，「嗯，還滿有興趣的。」說完同時瞄何明坊一眼，她轉過頭跟旁邊人私語幾句，漫漫居然偷偷往她們的方向傾去偷聽，我差點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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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妳這次會跟人競爭。」雷哥輕嘆，「姿姿妳變了，但是往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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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組長的歸來宣告休息結束，他手上拿著之前公司的備留樣品，主任迅速看過一遍後戳揉幾張、放下，「明坊的確不錯但是還能更好，這次的筆卡還是由姿縈負責，如有意見等之後再說，你先把這次的會議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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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組長不敢再有過多的意見，等會議結束時主任把我留下來，直到全部的人都離開後才指著自己前方的位置，「坐下吧，有事情要跟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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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拉開位子坐下，主任大概要講解筆卡的設計要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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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明坊設計的卡片也不錯。」主任語重心長地說著，我一臉茫然看著他，既然這樣幹嘛選我？直接選何明坊就可以了呀，他卻沒有解釋只拿起剛剛的多重樣品之一，「例如這張，雖然只是牛奶推銷員的名片，卻設計成牛奶造型的透明書簽，一看就知道這人想推銷什麼，即使收到名片的客戶沒這需求也能將卡片拿來當書籤使用，這就是我們要的，將龐大的資訊全壓縮到這張小小的卡片，精巧、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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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裡開始悶了，主任該不會是要我去找明坊換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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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選妳是因為昨天會議上洪協理大力推薦，她很看重妳的能力，我相信洪協理這麼做是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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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理？我瞪大眼睛看主任，他拍拍我的肩膀，「加油，不要辜負洪協理的期望，如果妳真如她所說是一顆尚未琢磨的鑽石，那我希望何明坊能帶給妳壓力，另外洪協理也推薦妳設計盒子……不，我對這點有些疑惑。」他輕輕蹙眉，咳了一聲，「事實上，洪協理是推薦妳參予筆身、盒子、筆卡的三樣設計，我昨晚有請你們組長把妳從入公司後所做的工作都報告一次，但妳所負責的幾乎都在廣告設計這塊，實體物倒是沒什麼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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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露疑惑蹙眉，這反應是正確的，因為在他人眼裡我是沒這方面的經驗，而這次文具展也不是小事卻被協理大力推薦……她真的很看重我，每天都會戴著那條項鍊，三不五時還會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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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公司裡沒經驗，但實際上我是有經驗的。」看似好好先生的主任可不好說話，他點頭示意我說下去，這才鼓起勇氣秀出鑰匙上的吊飾，「這吊飾是我的作品之一，請您稍等我翻下其它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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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先借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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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手機翻照片，主任則開始研究我鑰匙上的兔子吊飾，希望他不會去思考我幹嘛把家裡鑰匙隨身攜帶，而不是放包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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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還請過目。」我深吸一口氣手有些發抖，他接過我的手機開始看，這氣氛沉重的如似要壓垮肩膀，感覺從認識協理後，我越來越多時間是花在現實上，甚至也展露不少在網路的東西給現實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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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覺間，網路工商也停擺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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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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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設計到成品皆是我一人完成的，有時候也會做盒子。」我看他的手指還再翻頁動作，主任點點頭繼續看，接著面有難色地將手機還來，他摸著下巴沉思，我靜靜等待回覆，許久後主任嘆氣了、露出苦笑，「這選擇真難啊，妳平均一件要花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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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細膩工程的要一周左右，這種簡單造型則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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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包含平日上班時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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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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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速度上會有些慢。」主任繼續沉思，「妳想選擇哪件？一開始我安排筆卡是因為妳有這實體卡能說服人，但現在看了照片，我覺得更適合的會是筆身設計，妳覺得如何？想不想挑戰看看永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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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從一開始就是想，可是很多人在休息時也說對永恆筆有興趣，主任不疾不徐地開口，「勇敢點，現在這裡沒有別人，就告訴我妳內心真實的決定，洪協理有私下說妳性格內向一定不願跟人爭，所以我才私下談，就是想聽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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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理，妳已經為我做到這一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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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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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透露消息時，我就一直忍不住想關於永恆筆的設計，雖然筆卡也不錯，但是我更想做的是——「我想參予筆身。」比起卡片跟盒子，我更喜歡接觸金屬本身，更喜歡將金屬拿在手裡的觸覺，細細去感受它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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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去吧，離開後幫我把你們組長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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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主任道謝後出去，還好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不會有人貼在門外偷聽，回去時有些不情願地請組長過去找主任，他露出煩躁的表情瞪來一眼，拿了手機就往會議室移動，還好離去前沒塞白皮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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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是跟妳談筆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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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但是討論了一下，我發現自己還是比較想做永恆筆而不是筆卡，所以那方面可能會由明坊負責了。」我回到位子上一看差點昏倒，原來不是組長沒空整我，而是他已經把三個白皮都扔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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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把自己越推越遠。」雷哥小聲說著，「剛剛明坊氣死了，說妳哪有本事可以頂替她，因為我也不知道妳能不能，所以就沒幫說話了……」雷哥想了下，「主任有說選妳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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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所以才討論了一下改成永恆筆。」這樣就不會有太多爭議了，因為在名片設計上何明坊真的很厲害，既然協理是推三樣那我就選其它兩樣，這樣能少個敵人、多個隊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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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剛剛有四、五個人對永恆筆有興趣。」雷哥點了幾個人後潛下去，我察覺到背後的一些目光，會不會協理是發現什麼才要我過去當她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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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但是在公司裡不像在學校，在學校孤獨一匹狼無所謂，可是在公司要維持一匹狼只會被人針對……我真的頭好痛，怎麼在這間公司待越久越感受到不友善，尤其這幾個月來八卦越傳越嚴重，本來對我保持中立的人都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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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把這些壓力轉成動力，去拼出一個佳績讓那些人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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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主任公佈負責名單就像掀起一場大戰，何明坊被選為負責筆卡時大家掌聲恭喜，直到分配誰負責永恆筆時才產生了點尷尬。由於永恆筆的特殊性質所以會先選三個人，在從三個人中挑最好的參加文具展，一開始公佈前兩位時還很熱烈，最後說出我的名字時掌聲就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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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不在意。我在心裡碎碎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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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縈，聽說妳負責永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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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公佈的當晚協理就知道了，她一進門就給我大大的擁抱、還朝嘴巴狠狠親了一下，「幹得好，妳絕對要贏呀！如果妳的永恆筆被選上了，就能跟我一起去法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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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起去？」我本來還為那有差異的掌聲沮喪，聽到這點就有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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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身為設計者當然要一起去，所以法文絕對要學好，在跟評審團講解時是能用英文，可是如果妳會法文就能給他們好印象多加點分。」協理怎麼感覺比我還亢奮，明明後頭的路才剛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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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讓人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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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給我勇氣，我該怎麼報答才好？」這次換我抱她了，如果主任沒說是協理提名，我真的會像以前一樣雖然有興趣卻把機會讓出去……永永遠遠，將機會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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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道謝。」協理戳我的鼻子一下，「如果真的想報答就努力奪下名額吧，我想帶妳一起去法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