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後_
溫特•戴肯豪斯站在月台上,對著一面玻璃的反射打理起儀容,他在十分鐘內已經重複整理了三次,然而頭的右側總是有一撮鬢角會反抗地翹起來。他今天沒空去買髮膠做應急處理,畢竟一大早就收到研究院的錄取通知,要從釀酒區趕到卡爾納克港可是一大段距離。
月台響起了笛聲,軌道盡頭出現了一枚球狀物體,緊接著後面跟上了更多一樣的球體,就像是樂透開獎的彩球沿著軌道慢慢煞停。這是斯普魯恩單軌電馬,有著水合陶瓷雕塑外框與鎢鈦防彈外層架構,浮誇、方便、舒適且不顧承載效率的大眾運輸工具,軌道路徑像網子劃破了底層居民的天空,是專門設計給第一勢力享受居高臨下的尊榮服務。
溫特今天有幸能搭乘電馬的原因只是研究院提供的服務罷了,畢竟整棟建築物就修建在一座四處皆峭壁的礁石小島上,只有架高的海上軌道過得去。
「研究員維內托•史旺森,釀酒區模範公民,縱和城第一方尖大學疾病與生命科學研究所畢業,與身為音樂家的妻子育有三子,家庭和樂...。」他不停複誦著自己的假身份,腦中希望自己的假鬍子別在等等的交接中穿幫。
曾先生要求他來調查研究院的原因其實跟梅羅芬恩運輸有關,蕉園城在近三年出現了多達六萬件的未標記名址投遞。BI盡可能在有關案件出現時回收了大大小小約六千多件的目標包裹,一方面是無法與蕉園城警部建立信任關係,一方面是必須立即徹查該物件上的數據痕跡,因為運輸公司都會在當日結束時清理數據庫的暫存。
而這六千件已調查的投遞中,發現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徵象...,曾先生在看到調查結果的當下,立刻連結了關於兩百年前肆虐數座方尖城市的黑山瘟疫災難。
「那是兩個世紀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環境不可同日而語。」
溫特那時是怎麼想的,不過再看到更多那些包裹中透露出的訊息,牽扯的線路越來越多,他開始越想越不對勁。曾先生也深有同感,所以他以「私人專案」名義在只有兩人知情的狀況下秘密核准了這次行動。
電馬在穿越了黑暗的隧道後被一道光芒包覆,溫特從透明的車廂底座看向腳下一片湛藍,這個高度應該有十層樓,而軌道只被幾根半透明耐力材料的斜張結構撐起。他一邊驚嘆著如此的工藝水平,一邊望向了下一個映入眼簾的震撼畫面——一座彷彿漂浮在海平面上的宏偉建築,青瓷玻璃與白色牆體折射出潔淨光亮的暈影,巴洛克式風格的誇張構造與城內混亂的美學概念形成鮮明對比。
這裡是溫特本次行動的目的地,海帕莎生育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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