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勒艾琪窩在位於台北市信義區的架構師協會內，一座放在隱密角落的沙發上打盹。藍芽耳機隨機播放著她的歌單，她則隨著音樂的旋律，如夢囈般輕聲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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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淋漓之下，我們將更加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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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為我們的生存冠上意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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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名字將永遠烙印於我等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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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潮了，道別的日子來臨。說聲再見吧，我們即將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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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在那美麗的午夜星河之下，我們所交換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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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互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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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後，這些話語將跟隨著我們平靜地葬在六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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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凋零時，噢，當你再也見不到我的那天到來，
謹記，我將永遠於晨曦之處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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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小姐！勒布朗小姐！終於找到您了！」一個年輕架構師的聲音將她從音樂的秘境中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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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眼，伸伸懶腰又打了個大哈欠，活像隻慵懶地賴在沙發上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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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嗎？」她迷迷糊糊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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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距離會議開始已經經過一小時又二十分鐘了。」那人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長官們都在裡面，就只差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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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華勒艾琪聽見這句話後瞬間清醒，急忙起身。她又因為聽音樂聽得太入迷，把開會時間忘得一乾二淨了。「感謝提醒，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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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終於拔出卡在沙發縫隙中的手機，手忙腳亂地撫平套裝上的皺褶後，原本打算直直衝向位於二樓的會議室，然後胡亂扯些「捷運塞車」之類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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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盤算著，一轉頭卻發現叫醒她的年輕架構師還站在一邊，這讓她尷尬地打消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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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可是目擊證人啊！如果扯謊的話說不定會被現場抓包。再說上次開會遲到也是因為睡過頭，國際委員會還因此大發雷霆，警告她如果再發生一次這種狀況就要扣她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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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被說閒話，現在可是連陳威的家都去不了。難道她就要無家可歸，只能撿紙箱去睡公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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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勒布朗小姐！」年輕架構師突然開口。她嚇一跳，不自覺地「咿」了出來，接著連忙用雙手摀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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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怎怎怎麼了嗎？」她勉強維持著笑容，一顆心在她的胸膛劇烈起伏，按在嘴巴上的修長雙手讓聲音聽起來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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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有……就是那個……呃……」那人支支吾吾，扭扭捏捏，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可以跟您拍一張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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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勒艾琪大大鬆了口氣，露出招牌的完美微笑。虎牙讓她的笑容顯得十分可愛。「當然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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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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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勒艾琪颯爽地推開會議室的門，大步走到房間中唯一的空位一屁股坐下，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會議室中其他人的討論嘎然而止，視線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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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繼續討論啊，不用刻意停下來等我。」她容光煥發，一副頑皮的貓咪在抓到老鼠後叼給主人，一臉「快說我棒」的驕傲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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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人要吐槽為啥她又遲到一個半小時還能看起來這麼從容嗎？」懶洋洋的聲音從她的對面傳來。是陳威，來自新莊區的最上級架構師，她在兩週前才將謎樣少年「林文宇」託付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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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粉絲啦！粉絲！」華勒艾琪驕傲地解釋。「今天是粉絲找我拍照才這麼晚的，不是我的問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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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陳威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然後低頭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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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機傳來接收訊息的叮咚聲，陳威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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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呼聲還挺大的嘛。』訊息後頭還附加一張她睡死在沙發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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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她立刻把通知關掉，單薄的身子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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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有人在華勒艾琪的身後清了清喉嚨。「勒布朗小姐，妳終於就座了，那我們應該可以開始進入今日開會的主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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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主題？我才剛進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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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哼！已經過一個小時了，咳哼！」會議室中的某位架構師拚命咳嗽。是一位坐在桌子邊角的眼鏡矮個子架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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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啦，林晉安。等你長高以後再來跟我講話。」華勒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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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勒艾琪．卡蜜兒．勒布朗小姐！」她身後的人扯開嗓子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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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閉上嘴，翻了個大白眼。接著她雙足一蹬，輕巧地將旋轉椅轉向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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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妳的配合。」那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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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次的會議屬於國際級的大會議，所以除了房內的架構師外，牆上掛著的投影布幕還顯示出來自各國代表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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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聲的男子位於華勒艾琪座位後頭的布幕上，左下角的名牌上顯示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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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年男人就是這次會議的召集人。他來自美國，頭皮上稀疏的金髮隨著他身後的冷氣出風來回搖擺，像極了生長在汪洋之下，隨海流漂動的海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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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斯委員。」她微微頷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卻沒有忘記嘲諷。「委員會的人都這麼急性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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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話就省著點吧，勒布朗小姐。」中國代表自會議室另一頭的布幕發聲。他是目前待在架構師國際委員會中的最上級架構師，同時也是始祖的直系後代。「我們推舉妳成為龍門之牙，是因為看重、並且尊敬妳的實力。我可不想看到大家一致的共識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依舊嘻皮笑臉，會讓我覺得我們當年的決策被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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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妳還遲到。」陳威加油添醋，結果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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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劉景祥委員。我也在此向會議的所有成員們致歉。」雖然口頭上這樣說，但華勒艾琪的臉上依舊禮貌性地掛著看似親切的笑臉。皮笑肉不笑那種。「那麼，請各位開始你們的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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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變成妳這傢伙在掌握會議的節奏了……」西班牙代表扶額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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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也算是她的個人特色啦。」日本代表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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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斯拍了拍手，吸引全員的注意。「現在回到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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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次的會議，勒布朗小姐的報告中，提到了出現在台灣桃園市的智慧體，此次會議依這是近五世紀來首隻發現的智慧體，將其代號確定為『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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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羅』所投射的噩夢種類尚且不明，似乎擁有智慧體共有的『極大範圍的幻象與知覺干擾』，以及牠個人獨有的『將面貌轉換為目標記憶中的人』與『空間移動』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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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森羅』初次現身於人口稀少的偏鄉地區，因此沒有任何平民與『森羅』接觸。勒布朗小姐率先到場並與其交戰，成功將其擊退，但尚未完全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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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森羅』的口中得知了『計畫』，並需要使用勒布朗小姐所配戴的『始祖之心』為素材。『計畫』的全貌目前仍在調查階段，但是進展十分緩慢，幾乎可以說是原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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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有『計畫』這點來看，不排除與其他智慧體──例如擁有操控重力能力的「墜落的惡夢」智慧體阿特拉斯──合作，甚至是有前所未有的『組織』存在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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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段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慢慢消化剛剛才得到的資訊，只有一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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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真的有可能嗎？」劉景祥皺眉，率先提出質疑。「我的意思是，牠們只不過是喰夢獸，是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動的野獸，真的會成立需要互相合作的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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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可不可能，我們還是預先防範比較──」日本代表原本想說話，卻直接被劉景祥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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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你們只憑勒布朗小姐的片面之詞就相信了智慧體的存在，『剛好』出現在偏遠地區，又沒有目擊者，不覺得這實在有點太巧了嗎？」說到「剛好」二字時，他還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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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勒艾琪不耐煩地呿了一聲。這個男人每次在會議時一定都會以奇怪的理由駁回她的論點，再藉機要求要回始祖之心，不論這樣的行為會造成什麼後果，寧可天下大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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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勒布朗小姐的說詞並沒有公信力，說不定是想趁著我們驚慌失措時奪權！『始祖之心』與其交給這種人，不如讓我們始祖家族收回，我們將會把它好好供奉在始祖的祠堂之中！」正如她所想，劉景祥接下來就說出了那句她已經聽過不下幾十次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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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坐在她的旋轉椅上，一邊按著原子筆的開關，露出不置可否的淺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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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委員，我個人認為你的理論非常荒謬。我能認同您以及您的家族想回收『始祖之心』的想法，但您此次的說詞實在有些站不住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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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還沒反駁，澳洲代表就用中氣十足的嗓音代替她回答。每次聽見她說話，華勒艾琪總會聯想到歌劇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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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布朗小姐雖然我行我素，但無可否認的是她曾數度解決了國際面臨的大危機，我們對她的信任自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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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的劉景祥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額頭上的青筋卻暴露他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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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代表繼續說了下去：「再者，分佈在各地的架構師協會當中，都配有由科學家研發的、能夠探測喰夢獸體內『夢物質』的雷達，能在喰夢獸出現的瞬間告知我們事發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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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勒布朗小姐報告的時間與地點，雷達紀錄上的確擁有能與其描述相符合的夢物質數據，其數據量大到前所未見，已經遠遠超越了其他種類『災禍級』喰夢獸的平均數值，有充足的證據顯示現場真的有智慧體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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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喰夢獸沒有可能組織起來』這個觀點，正如日本代表所說，我們無法輕忽這個可能性，哪怕機率只有億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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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德國代表不安地點頭附和。「就算機率只有億分之一，一旦事件真的發生了，將產生無法估計損失的重大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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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十四世紀時出現的智慧體『瘟疫醫生』，那場災害的受害者多達一億以上，約占當時歐洲總人口數的百分之四十五，我們人類的文明發展也因此受到重創。」西班牙代表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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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瘟疫醫生』的個體數量只有『一只』。」日本代表也跳出來補充，「如果這次的『組織』是真的，那可是有可能有兩只以上的智慧體啊！如果『毀滅世界』這種事從他們口中說出，可不是開玩笑的！這種危急時刻又開始扯到『歸還始祖之心』就是你的不對了喔，劉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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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代表被這幾人的說詞反駁到面孔一陣青綠。「我、我只不過是在陳述個人意見而已，並不反對協會整體的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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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的陳述就暫時到此為止，有什麼個人意見私底下再來討論。」威廉姆斯將大家的注意力從劉景祥的身上拉了回來，繼續說了下去。「我剛才說到哪裡？對了，智慧體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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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現階段，我們仍對『組織』的『計畫』一頭霧水，但如果與『台灣莫名出現大量喰夢獸，近五年出沒量相當於歐美地區百年來的總出沒量』這件事相結合，不難想像出其中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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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週來，我們架構師協會一直採取被動的態度對待此事，持續等待智慧體在雷達上露出馬腳，不過卻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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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經過全體同仁的討論後，我們委員會一致認為守株待兔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做法……」說到這裡，威廉姆斯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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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起身，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陳威、華勒艾琪、矮個子的戴眼鏡架構師，一路到螢幕畫面上的其他國際委員，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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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解散那一刻開始，請駐紮在台灣的架構師主動出擊，全力尋找『語者』的下落！」威廉姆斯大聲下令，「一定要給我卯足全力，目標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解決整起事件！現在，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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