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象牙塔吧！ - 第二夜　舉劍吧，猶大！

　　雖然已知艾爾彌爾是公元年前歷史上被確切記載的第一位聖人、死而復生者和飛升之神直到今天仍是重要的精神道標。

　　但沙爾完全不能理解如何用信仰跳過？只當這就是使用的方式。

　　「不過代夢人？已知的代夢人民族不是在一戰時期就隨著高塔之王的戰敗而被大滅絕了嗎？」

　　「兩者能做到同樣的事情，但我說的代夢人是一種職業，你可以解成心理學家。」這話倒是讓軟糖挑眉驚訝的看了對方一眼，繼續說道：「前者不定要活著的，死的也行。」

　　「欸？」

　　「別在意，要是你學的魔法夠多，早晚得去見上一面的。」

　　言盡於此，軟糖再吹口哨，抬起手，不久便有一頭貓頭鷹落下，平靜道：「我們該繼續工作了。」

　　放開貓頭鷹，二人再次開始順著指引於林中行走，軟糖依舊一馬當先，而沙爾則是乖乖跟在後面，手槍填好子彈。

　　越是深入，從周圍的環境變越發能看出端倪，樹幹上的抓痕、被掏空內臟的大型食肉動物屍體和又深又大的五趾足印。

　　「看腳印。」軟糖停下腳步，指著一個腳印說道：「牠就像在雪地上倒退一樣，只走已經踩出的腳印。」

　　「既然如此，那土質應該會被壓得很密實，又像沙子一樣容易碎開。」

　　軟糖又吹下口哨，頭上盤旋的貓頭鷹立刻弄斷一根帶葉的樹枝拋下，她接住便在腳印上輕輕撥動，上面細碎的沙土移去後，露出了底下的點點黑土，在撥開，卻是沙土的材質。

　　「現在我可算知道為什麼嫌犯會憑空消失了，看來那孩子也知道要找人合作啊。」

　　對二人來說，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接著前進，軟糖和沙爾加快腳步，途中順便多叫來幾隻比較大體型的動物，如鹿、狼和野豬在兩側擋著避免偷襲。

　　月亮漸漸西沉，而夜色越發濃厚。

　　在僅剩的星星照耀下，他們正面迎來一道黑影。

　　兩側充作肉盾的動物瞬間遭到攻擊，除了兩頭狼反應及時跳起，其餘動物皆是硬生生倒地上哀號，脊椎斷成兩截，幾乎被腰斬。

　　軟糖像在地下室一樣，朝黑影握拳，然而無數樹木根系破出土層，樹枝化作刀斧落下卻都被躲過，射出的葉子命中，也見不了血。

　　但沙爾很清楚知道，這並不是葉子沒有殺傷力。

　　破空聲不停歇，倒在地來不及逃的動物被波及更是開孔無數、血花四濺，和全自動重型槍械比，怕是也差不了多少！

　　見此軟糖立刻轉而防禦，破土的根系互相交織，組成幾面足以向外觀察和攻擊柵欄。

　　雖然那些根系纏繞後看上去如同藤蔓一樣，但黑影又衝來後，那份可以差點一次腰斬數隻動物的力量與速度卻是無功而返。

　　見狀沙爾信心大增，當即配合起操控外面植物軟糖一同攻擊！

　　「砰！」

　　一顆子彈結束了這場於林中發生的遭遇戰。

　　但不是他們這邊的。

　　血花飛濺，軟糖握拳的那隻手掌直接被打爛，在二人楞神間，黑影直接突進，沒有攻擊，在沙爾的注視下，那隻白色類人，沒有肉墊但仍被毛髮覆蓋和利爪的五指大手強行伸進柵欄裡面，抓住軟糖衣領。

　　那些組成柵欄的根系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毛皮，流出紅色鮮血，但那頭野獸沒有任何退縮之意，軟糖直接被對方拖出防護圈內，沙爾連忙射擊，但黑影卻是頭也不回地帶著人離開了，身中數彈也沒有遭重創。

　　僅剩的兩隻狼嚎著，鑽出柵欄追上去，獨留沙爾一人在原地。

　　起初他也想追上去，眼睛瞥見手裡的左輪，兩隻腳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真的要追上去嗎？

　　熱血散去，理智重新佔據高地，沙爾明白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了那頭實驗體，任至對付嫌犯都夠嗆。

　　所以他現在應該做的只有一件。

　　「叮鈴鈴——！」

　　很快對面接通，沙爾趕緊求助：「軟糖專員被實驗體抓走了！實驗體和嫌犯達成合作，能否再些派人前來救援！」

　　然而回應他的並非是那名刻薄的甜美女聲的咒罵、驚訝或是質疑，而是一陣沉默。

　　「……」

　　「你好？有人嗎！」

　　「……人？嗯，有的。」

　　「那是否能派支援來？」

　　「呵呵……」沙爾這才發覺對面的聲音是如此沙啞，簡直兩片砂紙磨砂一樣。「很遺憾，我不是你那邊的。」

　　「你？！你是誰？」

　　「還能是誰？敵人而已。」

　　「該死的！」

　　「喂喂！別急著掛斷，我有個提議。」

　　這話讓沙爾握著話筒的手一頓，他問：「什麼提議？」

　　「回到獵人小屋那邊吧，等人來救你。」

　　「你要放過我？」

　　「哈！是啊我要放過你。」那沙啞道僅能辨別是男性的聲音說道：「只要你回去乖乖待著我就會放過你，也不用擔心那頭野獸，我和我的主人會帶上牠離開的。」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不殺一定比殺留下更少線索。」對方如是道：「你要是拿不準主意，下一通會是正常的，要是那邊更能說服你再行動也不遲。」

　　「……」

　　「不反駁嗎？看來你很有經驗啊。」

　　「你的主人……」

　　「你打掉半個耳朵的那一位就是。」

　　聞言，沙爾沉默了。

　　對方說完後就直接掛斷，耳邊留下嘟嘟嘟的聲音，沒有猶豫太久，沙爾試著再打了一通煉金熱線。

　　這一次很順利接通，那甜美女聲開口：「任務完成了嗎？」

　　「不……」

　　「還沒完成？不愧是見錢眼開的賞金獵人啊，對守護人類的事業一點也不上心……軟糖專員呢？讓她接線。」

　　「她……」話到嘴邊，沙爾卻停住了。「那位女士，嗯……」

　　他該說實話嗎？

　　「喂？說話啊！」

　　「……軟糖女士被實驗體抓走了。疑似那名嫌犯有同夥，還和實驗體達成合作，這裡需要支援。」

　　這一次輪到對面沉默了。

　　「……她讓你做的嗎？」

　　「什麼？」

　　「那便沒有支援能給你。」女聲頓了頓，說道：「軟糖專員應該有給你、教你什麼吧？」

　　「有，她在我手心畫了——」

　　「那便照她說的做，用她給你的手段去對付嫌犯吧！實驗體不可能與人合作，只能是被術法控制。殺了施術者，問題便迎刃而解。」

　　話筒傳來了那甜美女聲無情地宣布：「去吧，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殺了他。」

　　對方說完後就直接掛斷，耳邊留下嘟嘟嘟的聲音，但這一次沙爾猶豫了很久，拿著話筒久久不能放下。

　　沙爾終究還是鑽出柵欄，根系沒有傷害他，安全出來後，他沒沿著軟糖被抓走的方向跟上去，而是朝反方向離開。

　　他已經做出選擇了。

　　難以呼吸。

　　那隻手掐著軟糖的脖子，近乎叫她昏厥，也因為和敵人靠得太近，被活化的植物攻擊起來也變得拘謹。

　　她已經死局了。

　　「狼人……」軟糖艱難道：「你既然，懂得思考，那也應該知道，利害關係！」

　　「我們……咳！可以商量！」

　　對此，面前如人立而起的狼頭也不回，連耳朵都沒有反應，除了抓著她的手，其餘三足狂奔。

　　漸漸地軟糖發現周遭的風景變得熟悉，很快被帶著衝出森林。

　　星星已經回家，天空也蒙上粉色妝容，這是有一股希望往東升起的預兆，而在此之下，快要昏厥的軟糖被扔到綠地上，顧不得滿身泥土大口呼吸。

　　「咳咳！」

　　眼前霧濛濛的，軟糖擦去臉上的狼狽，朝前面看去，她回到了原點。

　　是那輛蒸汽火車。

　　一個人坐在集裝箱上面，懷裡抱著台電報機，兩隻赤腳吊在半空中，腳底沾著黑土和黃土。

　　抬起頭，對方疲憊的眼神回應。

　　那是一張不辨雌雄的美麗面容，恍惚間，軟糖從中了看見到數名過去被塑像的偉大女性。

　　「我說，這不是我計畫的。」李觀奇強忍困意，微笑道：「你信嗎？」

　　「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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