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九張機
歌詞:
光陰如梭 一梭才去一梭痴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ZifFpqLUN
情絲百轉 絲絲纏亂猶不知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d07pGK3wo
織一段 錦繡紋飾 並連理雙枝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WTnQRUXCp
難寄託 這相思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HZYAAP0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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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 朝花夕拾卻已遲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L3xWsFmB
尋尋覓覓 醉生夢死又一世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mDAi1q2d
還記得 前生盟誓 欲言竟無詞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ZWJzdnKM
恨對面 不相識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s6edHx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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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化作 望斷天涯 那一方青石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58fxdqIFT
篆刻心頭 是你的名字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EwToONTa
輪迴彩蝶 化繭自縛 織就春蠶絲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ToeugdlR
剪不斷 共纏綿 生生世世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WXacnWT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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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始囉:
那一年,她跟著家裡人進城,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屁股下是一袋袋商行付了訂金的米。她今年不過六歲,手裡的布娃娃只在上車那刻拿著,等馬一起步,就立刻扔到一邊去了。她才不稀罕這玩意兒。
路途顛簸走了五天才到。到城門口時,已經是入城隊伍的末端,所有人頂著熾烈的太陽等著過關卡。她百般無聊地四處張望,遠方黃沙滾滾,沙塵夾著熱風襲來,臉灰撲撲的,一舔唇全是苦味。
她的眼睛好一陣子睜不開,瞇出半條縫,不得不用袖子擋著風沙。也是在這一刻,她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瞪大眼,淚水糊著沙看不清楚;她用力揉,越揉越是模糊不清,家裡人發現了,知道她是被風沙迷眼,連忙過去揮開她的手,嘟起嘴朝那雙眼睛吹了吹。
她大叫起來,掙扎著轉頭避開。
家裡人還以為是眼睛疼呢,殊不知她這麼抗拒,全因為那道熟悉的身影過關卡了,一眨眼就要被人群淹沒。她不願意,不願意就這麼看丟了他,幾番掙扎之下就要跳車去追,被家裡人一把攔住,摁在米袋上,痛罵:「小妮子發什麼瘋!」
他哪裡懂?哪裡懂!瘋的事她可沒少做過!
當下,大大的眼睛一個狠瞪過去,家裡人哪時見過她這麼兇惡的眼神,嚇得一個鬆手,她得逞了,擠著大人的腿就衝進城裡。她要找他,她要見他,她的結髮之緣!
然而,身影一入人海猶如水滴入川,要找已是不易。她在街上遍尋不已,焦急如火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她忍不住拉下一個過客,問:「有沒有見到一個大人,跟你差不多高,穿著藏青色的衣服,是個瘦瘦的,看上去很斯文的男子?」
「哎呀,小姑娘,妳是跟家裡人走丟啦?」
「回答我!」
「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妳這一說滿大街都是。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一反問居然把她給問住了。
她愣了半晌,回想起的居然是百年前她在男子背上縫繡的比翼雙飛並連理枝圖。以她滿頭青青絲為線,以男子的背為繡布,僅花了一個日夜便完成。
男子罵她瘋子。
她笑得癲狂,道:「你看這被褥鮮紅一片,像不像洞房花燭夜?」
突然,她被那個路人攔腰抱起。反應過來時已是不及,她竟是跟人販子問路了!她發狂地尖叫,捶打著人販子的腰腹,屁股隨即招來一陣痛毆。
她哭著大喊:「救命啊!」
人販子狂奔的腳步倏地停住,她只聽見背後不遠處有個人喊:「你要把我妹子抱去哪裡?站住!」
人販子夾著她步步後退,接著狂跑起來。她知道被人追了,有人要救她,便更加用力地掙扎。人販子見她實在是個累贅,立刻鬆手,也不管是不是在疾跑。她立即滾了出去,像顆皮球似的,直撞到人才停下。她鬆開護住頭的手,抬首往上一看,是男子,得來竟是這般意外!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x9YJwcxf
「小姑娘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哪裡?」
她欲要開口,忽然脖子上一緊,半點聲音發不出。她難受地拿手指去摳脖子上配戴的古玉項圈,越是急越是箍得緊;她的困窘被男子誤以為是女孩故有的矜持,隨即出聲安慰她:「我知道了,小姑娘。妳在我手掌心上寫字吧,不然比劃也行。」竟是將她當作啞巴對待。
男子的貼心在她眼裡諷刺至極,思此恨上心頭,恨不得指著他大罵,可心裡又生憐愛,只得咬著自己的唇洩憤。
男子以為她又羞又惱,也不逼她,耐心地等。待她神色緩和些,便又柔聲問:「妳家人在哪?在那下榻?我帶妳過去。」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jQBRQixnD
她搖頭,拉過他的手寫道:「不知道。」
「妳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嗎?」
「那個人從很遠的地方把我帶來的。」
男子不由低聲驚呼:「是被拐賣來的......」他思量一會便說:「小姑娘妳若願意,便先跟著我,我再給妳想想辦法。」
她用力地點頭,拉著男子的手就要站起來,沒想到腳踝一陣劇痛,她又重新跌坐回去。
「我看看。腳扭傷了。」男子蹲下來輕扶著她的腳,仔細地看那紅腫的地方。
她眨巴著掛著淚珠的大眼望著他,一瞬間夢回了好幾世前她摔下馬,男子也是這般看顧她,見她不能再走,說句失禮就將她打橫抱起。如今男子也要這麼做,對她說了聲對不住,牢牢地將她抱在懷裡。
她靠著男子的胸膛,喃喃不住,嘴裡叼著嚼著她最愛的男子的某一世的名姓。可惜他不知,可恨他不知。
夜裡,男子給她上藥,把唯一的床鋪讓予她,自己打地鋪睡在冰涼的地上。男子怕她害怕,又與她聊了一會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他哪裡知道他們已同床共枕無數次,耳鬢廝磨時說的情話早超過千言萬句。
那一夜,她無眠。
偷偷地爬下床,鑽進男子的被窩裡,試探性地戳了戳他的面頰,男子一點反應也無,她才大膽地出聲喚他的名。
竟是無聲。
她不死心地又試,脫口而出的不過是張口閉口時的呼氣。
她摸了摸項圈,冰涼沁膚的古玉下是細白的頸項。這世生她的婦人說,這古玉是她滿月時一位高僧親自給她戴上的。那高僧已是百歲老人,說這玉圈子是一位故人所託,是她的有緣人送的賀禮。
婦人抱著她不信,直到高僧問:「小姐是不是出生至今未曾哭過,連聲都沒有?」
「她在胎裡受過傷,脖子上有一條細痕,待將古玉戴上,那傷會慢慢好起來。小姐自然就能說話了。」
那高僧半是真話半是假話,在她的瞪視下硬是將這項圈戴了上來。她恨恨地在心裡道:「我要殺了你!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高僧卻是一句:「阿彌陀佛。」此生再不復見。
她記得高僧年輕時的模樣。他不過是家裡一個打雜的小廝,最後竟幫著男子欺騙她,害得她引刀自刎,再不能與男子相守一世。
男子說,倦了,厭了。
她厲聲質問:「你當年就不該來糾纏我!是你說的生生世世,我才在奈何橋邊苦苦守候!三生石......你以為這樣那些話都不作數嗎?我告訴你,你我二人的名姓已經在三生石上,誰也別想拆散我們!」說罷,她被道士打得只剩一縷魂絲,再一下就要魂飛魄散,那小廝還想勸道士下狠手,就見男子嘆了氣,道:「就此把她封住,投河而去吧。」
兜兜轉轉數百年,她這世的阿娘在河邊撿到了這甕,她順勢將原本的胎靈吃了,得了一次做人的機會。
這些男子都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一開始的情濃意深,不知道後來的情倦人厭,更不曉得今天見到的這女孩是他的髮妻,他說要生生世世護著的人,也是他恨極想要殺的人。
她又喊,男子曾有過的名。男子無動於衷。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Mue62O8e
天一亮男子便帶著她四處走,問了好幾人就是沒人知道她。男子問了她的名,她給的名卻是前世的,也莫怪走了一天無人識得她。
她私心地想,若男子能就此想起前塵往事最好不過,若不能就讓她再續前緣,再佔他一世。
恍然間,有人喊了她這世的名。
她下意識地回頭,就見家裡人跑過來,再一回神,她竟躲到男子身後,怯憐憐地盯著家裡人,不管對方說什麼都只是抓緊男子的衣服,拼命搖頭。
「她真是我家的!哎,妳這時裝什麼啞巴,倒是說句話呀。」家裡人急得搔頭,目光一掃那玉,高興道:「是了,我這妹子本來不會說話,都是多虧這玉給她治好的。她出生時脖子上帶了道刀疤,看著嚇人,現在應當是沒了,但細看還是有的。不信給她把玉拿下來瞧瞧。」說著便要上前動手,被男子一把攔住。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cjJHtbVhp
男子問她:「妳可願意?」
她自是求之不得的。但這玉自被高僧戴上後,無人能解下。如今解鈴遇著繫鈴人,她轉過身指了指頸項後的紅繩結,讓男子給她解。
男子會意,蹲下身親手給她解了開。
玉項圈脫落瞬間,整塊玉崩解碎成數塊,掉在地上化成更多細碎的玉石子。她高興壞了,轉身就要對男子說話,一開口她突然愣住,她要說什麼?
男子和家裡人看了看她的脖子,確實有道極淺的細痕。
她被家裡人扯了過去,家裡人怪道:「明明會說話,偏偏要裝!」
男子看著她呆愣的模樣,解圍道:「大概是陌生人在這,不好意思開口。」
她就要走了,心中焦急越盛,可要說什麼卻又全然無頭緒。她確實是有很多話要跟他說的!
她一急竟掙脫家裡人的手,往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男子身上撲去,在兩人驚愕的目光中狠狠地咬了男子的虎口,咬得滿嘴都是血的腥甜。
她被拉走了。
短短一段路,一步三回頭,她直覺這是最後一次見他了。
再然後,她忘了他,忘了前塵過去;再相見,形同陌路,不識舊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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