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內希特!
慢了一拍才反應的雅蕾絲,差點忘了啟動能力將他們帶離沙漠地帶。
才剛離開敵人陣營,緊接而來的又是從天墜落的棺材,因為他們接連翻滾,使得棺材砸出的坑洞越來越多。
還在恢復期的邁克爾沒有餘力,卻不能不加入戰場,他們都知道這些人形棺材一定有問題,當場刺穿了其中一個的臉,使其破碎召喚不了東西。
冥府的小鬼發出猛獸一般的嚎叫,一個跳躍就以集團之勢咬住了木乃伊,或許是才剛解封吧?也可能是埃及地形還沒形成,總之木乃伊一點反擊也沒有地被咬成了碎片。
冥府的小鬼逐一上場。
「雅蕾絲,妳還在那裡發什麼愣!別以為小鬼來自冥府,就認為牠們可以透過啃噬吸收敵人的瘴氣!」
在冥府之王的眼裡,小鬼終究是小鬼,能夠與之對抗的靈薄獄,自然也沒理由把牠們放眼裡。
實際上,棺材數量本來就有問題。
那副棺材明顯是古埃及的產物,會被召喚的應該只有圖坦卡門一個,然而在邁克爾與小鬼們接連解決了數個之後,他們仍被包圍其中。
七個。
這是雅蕾絲透過可內希特的眼睛看到的數量。
明明沒有人發出嘲笑,她卻還是聽到了,甕中之鱉的他們正被誰高亢地恥笑著。
雅蕾絲選擇暫時無視西爾芙的意見,讓小鬼在棺材解封瞬間上前撕咬,咬到了算她的功勞,沒咬到也不虧,只要在那些過去的敵人身上刻下刻印,就可以先一步打倒敵人,抱著這樣的心態,小鬼們繼續以量取勝地一起盯上下一個敵人。
這次的敵人依然是她所熟悉的傢伙。
因為棺材板才剛掉下來,小鬼們就以數量淹沒敵人了,那個瞬間她只看到了這次的敵人依然被繃帶包得緊緊的,可是還沒多久小鬼就咬不動了,彷彿咬到的不是瘴氣,而是其它東西。
真的是其它東西。
敵人是有肉身的,所以敵人剛剛也是在爭取時間,就為了把更厲害的高手叫回來,不再只是侷限瘴氣的猜拳遊戲,接下來是真槍實彈的戰場。
小鬼們咬掉的只有用瘴氣做成的繃帶,要讓牠們咬下去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不會再讓牠們任性了,彷彿拆下繃帶可以拿回原來的力量,所以那個瞬間輪到對方反擊了。
那個瞬間,只是小鬼的小鬼反而遭到了皮開肉綻的全方位打擊。
阿德斯克‧吉亞艾克恢復到全盛時期,一拳打出一百萬人重量的傷害,讓空氣發出恐怖的轟鳴聲,彷彿骨骼都要扭曲,那個瞬間他們完全動不了。
在那之後,又是一拳——目標又是憑依雅蕾絲的可內希特,彷彿只有打倒雅蕾絲,已經是死者的他們才會回到願意接受他們的地方。有著這樣使命感的,不只阿德斯克,歐洛輝亞、查理歐亞、恩德克森、瑟莉娜、喬凡尼與貞德,以排山倒海之姿逐一湧現。
除了阿德斯克,其他人一定也是全盛時期……不,超越全盛時期,為了戰勝冥府奪回黃泉國度之名,對方不惜一切代價。
不,這代價有和沒有一樣,反正召喚的無一例外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歐洛輝亞哥哥他們生前明明做盡了壞事,這樣的他們卻還是在死後前往靈薄獄。
靈薄獄要利用他們,就一定要先得到他們的名字與背景,因為記錄在冊,所以靈薄獄把歐洛輝亞哥哥他們當作了這次作戰的砲灰。
然而,真的只是砲灰嗎?
拜靈薄獄如此前後矛盾之勢,雅蕾絲多少看到了什麼,讓她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振作,突破可內希特的身體,露出手背的冥府紋章,只有黑色的死水一口氣把大地染成深不見底的泥沼,以至於所有敵人都被迫陷落,再也起不來。
儘管小鬼們打不動敵人,只要冥府的刻印已經發動,還是能夠在刻印發動的地方做出束縛效果,如果對象是大地,就是泥沼環境。小鬼們成群結隊不是毫無規則與邏輯,牠們不是冥府的使者,卻是冥府的爪牙,刻印就是黃泉領路人讓死者回到原來地方的路標。這就是冥府的刻印,這玩意不是戰鬥的工具,卻能夠對死者們做出強烈的束縛,一開始的纏繞並非攻擊性的武器,而是一種確認,一旦確定對象為死者,立即返回黃泉國度。
儘管這樣,卻不等於剝奪了敵人反擊、掙扎的能力,只要還在「這個世界」,就能夠繼續對他們造成影響。其中,以貞德最為頑強,讓還沒與其正式交手的西爾芙,想要再次做了斷,旗幟對決,分秒之爭,不斷交錯的軌跡正在區分誰才是正牌的第七魔女,最終西爾芙解除了只有伊索成員可以動用的童話能力,卓里克圖汗的回歸,徹底終結了這場魔女大戰。
不難看出西爾芙也不是很想進行這樣的戰鬥,自始至終西爾芙的臉上都沒有表情,可是這個時候也只能靠她了,唯有她有資格送貞德最後一程。
沒過多久,更強力的束縛接踵而至,已經找到記錄在案的歐洛輝亞等人,雅蕾絲再次以冷眼旁觀的角度送走自己的哥哥們。
「雅蕾絲,妳做了什麼?」
「沒什麼。」
雅蕾絲不會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隊伍中央的雅蕾絲,現在是全場的焦點。
作為冥府繼承人的她,現在能夠處理的只有一件事。
「總之,靈薄獄在尋找下一個人選,接替妲留奈的人選。這傢伙最好是冥府,削弱冥府的同時,得到繼承人選,靈薄獄就是在打這樣的算盤。」
因為直到剛才她都憑依在可內希特身上,讓可內希特接連使用繼承人的權限,敵人始終認為可內希特才是冥府的繼承人,所以只要有空隙就找上可內希特。那幾次的攻擊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出於掠奪。
「殊不知,我才是他們要找的人。要是我在這個瞬間突然現身並露出手背,他們就會露出破綻,開始懷疑誰才是使者,所以他們被冥府吞沒了。因為我們姐妹在那一天見到了鬼王的真面目,開始懷疑冥府與靈薄獄原先是一體的,所以一直在想辦法讓另一個世界的規則在這個世界顯現,我們知道遲早要和妲留奈他們做了斷,開發出了這樣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一體的,也難怪對上靈薄獄的死者,冥府也可以借用他們手上的名單了。」
「無關冥府或靈薄獄,只要是死者都是他們的人,而且冥府原先就握在赫麗貝爾手上,不排除今天的對峙情況是赫麗貝爾促成的,因此現在現身的是靈薄獄,並一直在找機會搶回黃泉的主導權,這不是靈薄獄第一次對冥府發起挑戰。」
就連冥府與靈薄獄都分不出來了,更別提只有主觀可以判斷的正邪,不過要是這玩意是有用處的,也不是無法說一下,所以靈薄獄再次展現了他們的「人性」。邪不勝正,而且邪惡必定受到處罰。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靈薄獄這次逮到了機會,除了活捉可內希特,另外還要讓我們來打倒禽獸他們,讓他們再次回歸地獄,要讓可內希特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正義化身,就要證據,這就是證據。」
他們不是做白工,他們沒有做白工。
「我們不會做白工,我們一直在做有意義的事情,我們要爭取時間,要是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原先就沒有權限的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裡拖住你們這些傢伙的腳步。」
瘴氣開始湧現了。雅蕾絲繼續展現她被冥府認可的證明,手背的紋章從剛剛就一直在蠢蠢欲動。
接下來的話,像是雅蕾絲的自言自語:
「沒想到到了大陸還要處理冥府與靈薄獄的恩怨?我們不會這麼想,只要還沒處理好的事情都要處理,這兩個世界遲早會再次融合,至於誰是主誰是從,全看這場戰鬥。要是你們還有意前進,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剛剛也說了,這是一個閉環。
「一旦事情變成這樣,我們神無家就不再只是參與者,還會因為我們提出的規則形成新的閉環,這是由魔王身分主動提出的規則,有著明確目的性的規則,所以你們這些外來者要想闖入,就只能在我們的閉環與我們遊戲。幸運的是,我們的目標打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你們不是那個目標,就讓我們在末日盡頭來臨之前,好好地打上一場吧。」
保持人類狀態的雅蕾絲,手上握有一根遠長於她身高的黑槍,既然是用冥府的瘴氣做出來的,當然是標誌性的黑色。小鬼們漸漸聚集到她這個宿主身邊,她的手上多了數根不明線條,每根線條代表一個小鬼,現在她要解開這些線條——讓小鬼們得到進一步的生命力。
既然她都可以以單純的瘴氣去想像冥府的存在,原先作為冥府後裔的小鬼也應該擁有提升自我的空間。
貪得無厭的小鬼們大膽地秀出自己的肌肉,接著宛若被注入了什麼,令全身膨脹變大,原先只有一百公分左右的身高,因為得到活死人的助力,他們一下子就成了三公尺以上的巨人。
宛若縮小版的鬼王,雅蕾絲確實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成為鬼王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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