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沒過腳踝,磚縫開出花朵。上次我們路過這裡已經是好多年以前。
起初我以為能對死亡釋然。被強盜伏擊時希爾文的頭插了一枝箭,他剛才仍與我們在溝火邊談起街道盡頭那店家的麵包是如何好吃。不久光中閃過無數黑線,箭鏃在晚風中呼嘯。卡洛被射中肋下,但他沒有吭聲。
還好人數不多,見我們沒有動靜後慢慢地向營地靠近。等到他們離得夠近,近到我幾乎能聞見散發的體味,同時劍尖從他的咽喉竄出,嘶嘶聲只持續幾秒,滾燙的血液灑滿我的臉。這舉動就像種信號,很快,火光扭曲被拉伸的影子,咒罵、吼聲以及不分敵我的痛苦慘叫在寂夜奔馳。
當我撲倒那人,能深刻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但我沒有遲疑,可就是如此短暫,像水珠滴落,他的眼神中閃過悔恨、不甘,或許他正後悔今天搶劫我們的行為。失焦不消片刻,生命緊跟瞳孔渙散。
天亮後我問您,為何也要幫那夥人立碑。您告訴我:如果可以,誰會選擇用這種方式謀生?撿走朋友的配劍,帶回故鄉供親人悼念。
不知道你有沒有去,去嚐嚐希爾文推薦的商舖,我每每路過都會買一個。後來發現根本不好吃,因為真的很苦,卻令人無法抗拒,每當咀嚼它們時,我不希望被人看見,總覺得大家還一起被火堆烤著,我們還在那個夜裡。
我去看了墳堆,埋得夠深沒讓動物給刨出來。
上面的大片林子差點讓我迷路,您還記得他們嗎?
梅維爾
15.12.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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