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嚴宏偉的純白色中世紀宮殿中,兩列排開、支撐著宮殿的多根巨型柱子上,有著看似不同歷史時期的人物畫像與獨特動物雕塑。 雖然看不到燈火照明用的東西,但四周卻十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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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燈火光明的宮殿相背,宮殿外頭延展開去是甚麼都看不見的漆黑,宛如空無一物的異空間。 然而這烏黑無盡的空間,偶然會竄過零星閃光,讓人聯想起有著繁星的宇宙。 這副景象既令人感到寂寞同時又感到浩瀚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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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殿內的擺設沒有浮起,相信這裡是有著重力概念的地方。 宮殿內到處都沒有人的氣息,恬靜而沉默的宮殿洋溢著靜謐而神秘的奇特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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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法窺看整座宮殿,但從無盡延伸的走廊與錯綜複雜道路來看,想必整座宮殿的規模不少。 宮殿內裡的裝飾沒有金碧輝煌的揮霍感,相反高聳的白色天花板與整個空間的構造反而讓人肅然起敬、充斥着威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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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寬闊走廊的紅色地氈上,伫立著身穿軍服的妮斯。 赤色的眼眸下,帶著充滿好奇心而精靈的眼神,她正抬頭眺望柱子上某一個英武的白鷹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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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注視雕像一會後,妮斯就像突然驚醒回過神,然後提起步伐前進,在本來孤寂無聲的通道上留下硬皮靴輕盈而清脆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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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穹頂鑲著星空與充滿鮮嫩綠意的庭院,妮斯來到一扇白銀色大門前,大門就像歡迎客人一樣早已為她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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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斯恭敬走進房間,對著房間主人低頭行禮,單膝跪下。 在宮殿深處,她所在的地方就是謁見宮殿主人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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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現場光線昏暗,不太能察看四周,但仍可隱約看到內裡保持古風的格局,與門外充滿文化氣息截然不同,隱約有種冷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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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說的原因在於,與門外牆壁有著油畫與雕刻的文化世界不同,除銀色的王座外這裡只能用單調與近乎空無一物來形容。 這種不統一感,不禁讓人懷疑身處的地方與剛才宮殿外的世界是否同一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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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卻有著與門外相比毫不遜色的壯麗景色。 房間的天花連接著宮殿外的空間,像屏幕一樣展覽著變化的星雲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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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於妮斯幾級台階的王座上,身穿白色裝束、戴著頭紗,有著絲絹般灰色髮絲的女性緩緩張開眼簾,以宛如深海的藍色眼眸注視著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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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的眼睫毛,標本般美麗的樣貌與泛著嫩紅的細唇,在純白的衣裳下襯托出無瑕與高潔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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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這死板的模樣與你格格不入,今日到這裡來有甚麼事嗎?」 雖然從語氣感受不到情感起伏,既冷淡又沒有活力。 但她看到眼前跪下的妮斯時,雙唇卻情不自禁悄悄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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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允許後,妮斯斜瞥王座上的女性站起身子,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聳聳肩:「按你的說法,好像我來這裡總是為你增添麻煩。 再說,初次見面時,某位好可怕~~ 的人就說我沒有禮貌,險些把我從世界中抹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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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那時候,一起看的流星雨很漂亮呢。 沐浴在夾雜藍白色與淡紅色的流星雨底下,能夠把這些景色盡收眼底真是十分幸運。」
就像回味當天的事情,王座上的女性抬頭望向星空,記憶中的影像仿如重現眼前,然而在她思考到妮斯到來的目的,卻不禁有些許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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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你不是單純來敍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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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都瞞不過你,我算是來向你道別吧。」 妮斯的語氣沒有悲哀,反而聽上去有著某種力量,像是啟程、有著決心要完成某些事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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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嘗試拜託我借你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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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調侃我吧。 我不會借你的手去完成事情,而且你本來就不打算插手這些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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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斯望向坐在王座上的女性,深知若然能借用女性的力量,要完成往後的事情想必甚為簡單。 但這是不可能,也是不應該的事情。 這些事情本來就與眼前的女性互不相干,她亦不應該給予任何力量與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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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不明白你這樣選擇的理由。 在短暫的人生裡,能得到幸福不就好嗎,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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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是短暫,所以為了今後才會這樣決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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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啊…… 就算那個未來沒有你的歸所也可以嗎? 不愧是當代的聖人。」 被妮斯打斷說話,聽著她的話,女性的態度一直轉變。 從愣住、嚇呆到不禁一口歎氣。 她不單對妮斯的選擇感到不解,甚至到了抱怨與不快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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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喜歡這個稱呼。」 妮斯臉上掛著苦澀的乾笑,看來對 「聖人」 這個字詞有著不愉快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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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自己做過的事有多偉大,只是盡力完成自己既自私又任性的願望而已。
這當中沒有崇高的理由,不但無視他們本來的意願,還把他們置身不安的未來裡,亦不能對他們的未來負責,根本沒有被稱為聖人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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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默默聽著妮斯的獨白,在與她的對望,從妮斯的眼神流露出的意志沒有一絲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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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法與覺悟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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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要求你幫忙,但可以和你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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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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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斯傾盡最後的時間向王座上的女性提出自己的想法,當晚她與王座上的女性暢談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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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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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於火海裡重傷的妮斯沒有後悔,她在人生的最後留下淡然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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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的路途到此為止,但我也想為莉古莉絲,為我愛的人們留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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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妮斯留下 ── 最後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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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上的女性見證妮斯人生最後的時間。 見證她的選擇,見證她的苦惱,見證她的奮鬥。 把妮斯活著的意志與覺悟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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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猶豫、迷茫、害怕與絕望,但你最後還是選擇面對,為自己作出選擇……。」
坐在王座的女性不禁回想起妮斯懷著覺悟的眼神,與最後留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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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身心枯毁,妮斯拖著滿身傷痕,卻沒有放棄向前邁進的身姿,已深深烙印到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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