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半小時,兩人已經到了中環「Soho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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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好車後,酒吧門前馬上已有幾個相熟的美女向連家棋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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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棋揮揮手,依舊用他帥氣的微笑回禮眾美女,回個頭來已見大哥連承業不理不睬地自己先入酒吧裡面,連家棋隨便地對幾位美女說了幾句客吐話便就此罷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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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女人的確是比較煩人。」連家棋用著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連承業哼笑了一聲,神色自傲,有點瞧不起弟弟,原來他平時就是過這種玩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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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要了一杯雞尾酒,突然聽見身邊有人走過來,然後直接坐下來:「喂,這麼難得兩兄弟一起摸酒杯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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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二兄弟側目一看,是一個戴著眼鏡,樣子看上去已經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頓時兩兄弟立即坐正,態度急急變得恭敬起來,同時道:「方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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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姓方的男人他隨即笑說:「這麼客氣幹嘛?你們兩兄弟當我是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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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承業聽罷,立即搖頭,連忙搶道:「當然不是,方孝璋方老師對我們兩兄弟在棋藝上的指點,如果不算爸爸的話,你的功勞便是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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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聽見連承業的抬舉,很欣喜:「你們真沒有記性,我也是是你們爸爸教出來的,我教你們的,還不是你們爸教的,一樣的,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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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棋在旁邊聽得也很認同,但嘴巴只懂說對對對,便不會講其他話了,此時連承業接言:「想起來,我真的不懂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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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見兩兄弟提起連正初,眼睛便變得有神,立即追問:「師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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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棋剛喝了一口酒,歎了口氣:「爸爸因為棋會近年的不景氣,加上這段時期正是我們兩兄弟接手棋會,所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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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棋既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是自己的管理不善,只說是不景氣,又不想說大哥也有責任,終於說到最後連正初要接手重管棋會時,覺得面目無光,於是便道在「所以」的時候語窒,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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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其實就是連正初的大徒弟,自從自己二十年前犯過大錯,被連正初逐出「華坊棋會」後,心裡面就不甘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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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他放下了當年的事,但其實這一口氣他無論怎樣也嚥不下去,所以他對「華坊棋會」一直都虎視眈眈,無時無刻都在找機圖謀重返「華坊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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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方孝璋的努力總是婁婁失敗,連正初始終也沒有原諒過他,於是今天的他反倒對連正初的感覺,由最初的不甘心,演變成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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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要自己重新接手了?」方孝璋裝作亂猜,連二兄弟立即一震,兩心的心事被說出來,難免臉有愧色,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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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暗暗關注「華坊棋會」又怎會不知道棋會過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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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連二兄弟會出現在這裡也一樣是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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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棋會附近逗留,然後關注著連二兄弟的行動,然後只是裝作巧合碰見,讓人減少戒備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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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笑了起來:「你們兩兄弟別怪我說你爸爸壞話,我覺得你們爸爸雖然一把年紀了,還是放不下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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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兄弟的沉默突然因為這句話而打破,他們聽著這句話覺得很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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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香港的新一代都在打電子遊戲,圍棋對大多數年輕人來說,只是屬於老舊的藝術,所以,你們覺得還有多小人會學圍棋呢?其實你們兩個管理得不好,也是非戰之罪,你爸爸應該給你們多點機會發揮才對。」方孝璋先用安慰的說話令到連二兄弟得到諒解,他們兩人突然覺得難得有外人看得出自己的苦衷,自尊心也慢慢回來了,立即不再覺得自己是爸爸說得那麼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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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見連二兄弟開始稍有慰色了,立即便感慨地說:「但是師父是香港棋王,身不由己,我明白他不想看見自己親手建立的棋會倒下來,才會對你們這麼嚴格,其實師父他老人家也很關心你們。」這時方孝璋大又突然打感人牌,軟硬兼施,使到連二兄弟的情緒被他帶著走,方孝璋乘機又說:「他重新接管棋會其實沒問題,我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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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棋見方孝璋突然神色有變,忍不住問他:「只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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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立即唉了一聲,擔心地說:「我怕師父他的身體負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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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二兄弟兩人互望一眼,這方面的問題他們倒是沒有想到,他們都只怕棋會重回父親手,會讓他們顏面盡失,卻沒有擔心過父親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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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方老師你回來接管棋會吧,像以前一樣教導我們下棋,等到我們有能力的一天時,我們再回來繼承父親衣缽,這個主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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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棋突然這般道,方孝璋暗暗一喜,自己多年以來用偷偷教這兩兄弟下棋這一招來拉關係,就是在等待今天這個局面,立馬站起來:「不行的,師父這般恨我,我回去就只會令師父見著我就生氣,到時反而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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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承業覺得有道理,立即拉住方孝璋,讓他重新坐下來:「其實家棋說得不錯,如果方老師你肯回來的話就最好不過,你怕爸爸還生你氣,我幫你開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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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見連承業也讚成,心裡也著實,但嘴巴上仍然連聲說不,故作推辭,連家棋說:「其實這麼多年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師徒如父子,爸爸應該不會生氣到現在吧,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爸爸不知道方老師接管棋會,又令到爸爸不再理棋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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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健康理由。」連承業說罷,想了想又說:「其實爸爸身體真的很差了,我注意到他最近睡得不穩,有時候還大半夜起身走出房間,大白天時常容易暈倒,我們又怎會放心得下,讓他再粗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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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靈機一動,手掌大力落在大腿上,說:「我想到了,你們一於將師父的健康情況告訴私人醫生,到時候醫生一定會配合你們,硬要將他帶到醫院讓他養病,到時候,師父就算想管也管不了,這個主意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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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承業雙眼變得有神,說:「好主意,這樣爸爸就可以安心休養了。」連家棋也同樣振奮:「對,我們趁這段時間,與方老師一起努力打理棋會,等到爸爸出院,便給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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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璋此際變得很激動,有點不敢相信的說:「看來......看來我真的可以跟師父重新修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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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二兄弟看見方孝璋的樣子,也感到很感動,這是三全其美的辦法,連連點頭,似乎定要方孝璋重返「華坊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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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商討好這個主意後,一同乾了杯,方孝璋喝了一口雞尾酒後,只覺得味道如人生一樣滋味繽紛,而他看到連二兄弟那振奮的神情,也不禁令他心裡暗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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