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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6
“所以說,這就是所謂的冒失吧?”
赤司征十郎推開門的瞬間,咖啡濃郁的香味隨之傾瀉而出,坐在客廳的黑子接過其手上的玻璃杯,沉浸於得到至高無上的美味同時也不忘嘴上反駁幾句,“赤司君,那才不叫冒失,只是小小的失誤,再說,這失誤也是赤司君促成的。”
“把過錯推給別人真不是什麼值得學習的行為呢。”一如往常先觀察過色澤與香氣後才淺嚐一口的動作,今日在黑子眼裡看來卻十分彆扭,他默默學起赤司的動作,立刻引來赤司的哭笑不得,“哲也,香草奶昔不是咖啡。”
“若不是赤司君一直催促,鑰匙就不會被鎖在門內了。”
“我可沒催促哦,只是打了幾通電話要哲也快點遛狗回來,我肚子餓了,僅此而已。”赤司一副不關己事的慵懶模樣,“是哲也太冒失了,對吧,二號?”
“汪!”二號並不明白眼前兩個人類交談的內容,只是單純對還算溫柔對待自己的赤司釋出些善意,可這節骨眼的回應卻引來黑子不滿,“請赤司君不要擅自徵詢二號的意見!二號,過來這邊。”
姑且不管某個喜歡用言語壓迫他人以獲得快感的人,若連自己的狗都要給自己蓋上冒失之名,他這主人的自尊該往哪兒擺啊?黑子將自己的愛犬抱到一邊,末了還不忘叮囑幾句,“那個人很危險的,不可以隨便靠近,知道嗎?”
“哎呀,這是對好心提供棲身之處的人該有的態度嗎,哲也?”
“…我再去給房東打電話。”
既寄人籬下,處於弱勢也是情有可原,黑子選擇性忽略一張笑得惡劣的臉龐,默默掏出手機。
關上大門的瞬間,他望著空蕩的雙手,陷入一陣茫然。黑子哲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忘記帶鑰匙就出門的一天。
在忘了第幾次得不到房東接電話回應之後,他利用還算冷靜的腦袋立刻歸納出幾種目前可行的方法,像是撥個電話給黃瀨涼太或是青峰大輝,像往常一樣提出是否可以借住一晚的訴求,或是─
瞥了一眼身旁掛著“赤司”兩字的門牌,門鈴近在咫尺,黑子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倘若按下這門鈴,會有什麼等待著自己,他再清楚不過,只是…
“哇,小黑子來住我家耶!好棒啊!我們整晚都不要睡覺來聊八卦吧!”
“小黑子、小黑子來打枕頭戰~~”
“被赤司征十郎嘲笑“與“和黃瀨涼太玩枕頭戰"這種難以取捨的二選一,乍看之下選哪邊都不會擁有安寧悠閒的夜晚,不過若將可以獲得的睡眠時間納入考量,最佳選擇即立見高下。
不管怎樣,擁有充足的睡眠永遠是保持身心健康的首選─門鈴聲劃破夜的寧靜,按下門鈴時黑子如此告訴自己。
手機話筒另一頭傳來依舊是機械式的女聲,黑子掛掉電話同時赤司的聲音也從後方傳來,“我剛連絡到房東的家人,他們說房東出國去玩了,要後天才會回來。”
“…是嗎。”
“需要找鎖匠嗎?我這裡有電話。”
找鎖匠不失為好方法,只是開鎖費…雖不是什麼大數目,但對本月生活費稍嫌吃緊的黑子來說,還是能省則省的好…沉吟片刻後黑子決定作罷,“不,還是不要了。”
“那今天就住下來吧。”
“欸?”
理所當然地口氣讓黑子忍不住回頭看了赤司一眼,赤司的態度未免過於豪爽,讓他不免心生懷疑這人是不是又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
“看你這種表情,怎麼…哲也該不會認為我想做什麼吧?”
“才…不是,請赤司君不要亂說話。”
過近的距離讓黑子難得有些口吃,連視線也顯得飄忽,他不想承認眼前的這張臉使人臉紅心跳,更不想面對已經背叛自己的微紅雙頰。
這種時候黑子就會感嘆為何自己會擁有良好的記憶這回事,有些事情記得太清楚給自己帶來的不過就是數不盡的後患。
譬如現在,已意識到赤司對自己、或自己對赤司都算是特別的現在,必須花費更多心力去控制更加容易失常的心跳。偏偏赤司微瞇起就會顯得更加邪氣的雙眼在挑逗人心這方面是易如反掌,黑子也僅能做到盡量不要去直視那雙會迷惑人的眼睛。
他能不能說現在反悔了想要改選擇玩枕頭戰?
“哲也。”
“什、什麼?”
“還想繼續發呆嗎?”赤司將手裡的衣服遞給他,“換洗的衣服,對哲也來說可能稍嫌大件了點,不過總比沒有好吧。”
僅管面對赤司時比以往還要不自在,但黑子的腦袋還是清醒的,冷嘲熱諷什麼的,可不能當做沒聽見,就算說得再委婉、語氣再溫和,暗諷他個頭小還是事實。
黑子眼神瞬間下降了幾度,“赤司君,我可是有長高的。”
“哦?”挑釁對赤司征十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赤司連眉毛都沒挑一下,“那請問哲也長高了幾公分?”
“……”如果旁邊有個洞,就讓他自己跳進去吧,早該知道這是自掘墳墓的,為何自己還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呢…黑子沉默了數秒,一向秉持不說謊的他還是開誠佈公,“…0.5公分”
“這樣啊,恭喜哲也了。”赤司笑了笑,不忘落井下石提醒道,“順道一提,我長高了一公分。”
“赤司君你有脫鞋子量嗎?是把鞋底高也算進去了吧。”
“真失禮呢,哲也才是別墊腳尖了,投機取巧是不可取的行為喔。”
“…我去洗澡。”
寄人籬下、寄人籬下…黑子默念著幾個能讓心情恢復平靜的幾個字,不管怎樣都比整晚不能睡覺來得好吧…這種時候也只能如此催眠自己了。
“這不是恢復了嗎,平常的哲也。”正與赤司擦肩而過時,赤司突然開口說道,成功停下黑子的腳步並轉移其目光。
“咦?”
“待在我身邊,做你自己不就好了嗎?像平常一樣就很好。”赤司話說的很輕,像是呢喃,可專注的神情卻像是要把一字一句都刻進黑子心底一樣,不容忽略,更不允許遺忘。
做你自己。
原來有些話是在聽到後才會發現那是一生中不曾查覺卻渴望聽到的,原來有些人在邂逅了才會發現那是一輩子不曾尋覓卻慶幸遇見的。
“還真是霸道呢…” 允許他做自己,又不允許他忘記做自己。這種話,大概只有赤司征十郎才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吧。
被打亂的世界又漸漸恢復秩序,他又再一次在迷茫中找到出口。不需要回頭去懷疑了,跟上吧─黑子比誰都明白赤司的嘴角牽動代表什麼。
“謝謝你,赤司征十郎。”
望著赤司的背影,比自己稍寬的背影、停頓片刻的背影,此刻是否收到了他發自內心的感謝了,答案,不需要猜測。
想待在這個人身邊,眺望一樣的風景,盡情的做自己。
這次,他不再被自己心跳所左右,而確信這是自己心中最誠實的聲音。
TBC
網路終於修好了~沒有網路的日子真痛苦!!! ( ´゚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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