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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傷得很重!』
「…………」
『不只有冰炎,還有許多袍級學生都被嚴重的黑暗氣息侵蝕,情況危急。』
「那又如何?」
『……雖然這些孩子有錯在先須接受懲罰,但能不能先保住他們性命……』
「這些話你該去跟醫療人員或鳳凰族的人說,為何來這裡?」不慍不火的嗓音聽似平靜,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好的回應。
『……因為在現今情況下,能救他們的,就只有那兩位殿下了!』除非他們願意開口允許,有能耐施救的人才可能出手。
「冰炎之子與無殿的關係我可以理解,但其他人員與無殿並無關係,無殿出面求救等於打破了規矩。」逗弄著盤繞在手臂上的愛寵,銀髮藍眸身材修長標準的青年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回道。
『……他們是Atlantis的學生,有繳交學費,無殿其實有理由協助……』知道這個理由有點遷強,但此時她也只能想出這個藉口。
「是嘛!不過很不巧,他們目前都不在學園裡喔!」
『!!怎麼會?……』
「就是這樣,所以你們還是去找鳳凰族會比較快點。」俊美青年漂亮藍眸透露真實的殘酷:「或者是要直接找引渡人過去引渡魂魄更省事。」
『…雲風殿下,當真要見死不救?這些,都是珍貴的年輕生命啊!』
「哈,珍貴的年輕生命?」
姿態優雅雙腳交疊,少年不在乎眼前SNG連線的求救影像有多麼著急,狀似慵懶但眼神卻是銳利的:「他們的生命就是珍貴年輕?扇,你知不知道這聽起來真是讓人不爽。」
『………………』
「說白點,我就是不想救他們。不只我,紫琴跟烈帝也不想,怎麼樣!」
『……各位應該知道,如果這些孩子再不救治,唯一的下場就是如同鬼族一般,被抹滅化做無、永遠消失。』
「那又如何?扇『董事』,我從來不知道妳的廢話竟然這麼多。」
『雲風殿下……』
「好了,不想救就別說這麼多廢話。掐掉它,看了礙眼。」在旁邊位置上處理成堆文件的紅髮身影抬起頭,血紅的眼瞳有著不悅:「不救就不救,無名還是有這個能耐拒絕無殿的要求。」
『烈帝殿下……』
「還有你雲風,與其有空廢話還不快點過來處理你該做的事情,省得等下被紫琴修理。」
「喔,對喔!」想到那個對自己下手從來不留情面、外表與內在脾氣完全成反比的暴力天女,銀髮少年忍不住抖了一下,正準備把眼前的影像給掐掉,原本緊閉的門板被推開。
「等等。」
走進來的是一道修長身型,外表年齡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搭著黑色底以銀絲線在袖口與下擺繡了古老保護咒文的長風衣,長髮隨意披散在身後,黑曜石般的眼睛滿是平靜。
「哎呀,小可愛你來啦!」完全忘記自己要做的事,銀髮少年開心地撲向來者。
「雲風學長,紫琴姊要我跟你說,請你皮繃緊一點。」
「嗚~~我、我什麼也沒做啊,她做啥又生氣了?」銀髮少年俊臉頓時成了脫水包子皺成一團。
「我也不知道,總之紫琴姊要我這樣告訴你!」聳聳肩,長髮身影走到影像前站定:「扇董事,好久不見。」
『……你果然平安無事。』
「嗯,或者我該說托Atlantis各位的福,我才能平安且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裡。」少年微微淺笑說著:「夢要我轉告,他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只要付得起他提出的代價就可以了。」
『……我答應。』
「什麼代價都不知道就答應?這不像是扇董事的作風啊!」
『我有選擇的權利嗎?』女孩苦笑,一雙眼愧疚又慚愧地望著眼前的少年。
「的確沒有選擇的權利,除非你不想要救那些人。那我說出代價囉!」少年的淺笑不變,語氣平靜地繼續說著:「夢要的代價,是──」
今日的醫療班中低迷的氣氛低迷依舊,原因出自於目前還躺在重症區、被黑暗氣息侵蝕的袍級學生,其中有著黑袍殿下一位、紫白紅袍各一個、學生若干,全都是因為日前遭遇陷阱被鬼王與大批鬼族攻擊造成的結果。
「沒辦法,情況再持續惡化下去就連首領都束手無策。」
輔長隔著透明簾幕看著病房內的身影,臉色凝重搖頭,本來就身為醫療班一份子的金髮女孩頓時哭出聲來,「怎麼辦,冰炎學長、阿利學長還有千冬歲萊恩……他們、他們會死掉嗎?」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生命的循環,有什麼好哭的。」
陌生的女性嗓音傳來,如同木棒將死寂的水流攪動成掀起漩渦,眾人齊一轉頭看向門口,一名身著紫色中國衣飾的陌生女孩,翦翦雙瞳望向眾人:「可惜,現在的他們還不到死的時候。」
「妳是…!!」
原本要出口的詢問在看清楚女孩身邊之人的臉孔頓時卡在喉嚨處,所有人包含輔長提爾在內,全部都只能傻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們好,我們接受無殿三主扇董事的委託前來救人,如果沒有別的問題就請讓開,我們要開始醫治。」溫潤的嗓音搭配完美笑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站在這邊對眼前的眾人是多麼大的震撼。
「你!你是那個被通緝的妖師,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一名藍袍回過神馬上化出幻武兵器朝他攻擊過來:「公會通緝命令,發現者即刻逮捕歸案,目標反抗得以武力緝捕……」
只是幻武還沒能揮到對方面前就被一條看似柔軟的紫色紗巾捲住,紗巾一個抖動,藍袍連人帶兵器被甩開、身軀與兵器直直沒入天花板的景象讓人不難看出其中蘊含了多大的威力。
「真沒禮貌!」
紗巾的主人-最先開口看似柔弱的紫衣少女收回絲巾,美麗的臉上浮現不悅,挽住黑髮少年的手轉身準備離開:「小可愛,我們走!」
「紫琴姊,夢交代要來救人的。」
「我不高興救他們。」敢對小可愛大呼小叫還說要逮捕他?哼。
「別生氣,夢的交代才是最要緊的,紫琴姊你總不能指望這些腦袋跟石頭一樣的人懂得什麼叫報恩吧!」一臉好脾氣的哄著少女,少年的話對醫療班的眾人來說異常刺耳:「何況影說過要修理他們,有的是機會。」
「也是,不過這裡還真讓人不開心。」
「那我們快點結束,我約了閻哥、會長、雲風學長他們一起去夢的陽台喝下午茶!」
一點也沒有把在隔離病房內的人員生死放在心上,少年只是微笑哄著,沒有很積極的要少女立刻救人:「妳不會想因為這些人耽誤了跟夢還有閻哥的下午茶時間嗎?」
「喂,那個獅頭,要救的人在哪裡快帶我去,別浪費我的時間!」被說服的少女轉頭以不符外表的口吻喊著,一點也沒有放掉少年手臂的打算。
眼見獅毛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也懶得再開口直接拖著少年越過醫療班的人員,眾目睽睽下直接踹開隔離病房的門板,瞬間黑色的薄霧從門口湧出。
「為了這些人就跑來麻煩影跟夢?真討厭!」少女露出厭惡的表情,單手一揮,黑色薄霧隨著她的動作瞬間消散,少年依舊秉持淺笑跟著少女一同進入病房,注視病床上躺著的身形。
「情況不嚴重,死不了但也活不久。」看過傷者的情況,少女如同談論今天太陽從東邊出來一般的平淡語調說。
「你…你們有辦法救他們?」總算恢復正常言語功能的提爾與夏碎對看一眼,跟著進入病房內,難得正經的提爾猶豫了許久開口問著:「這不是一般的黑暗氣息,是鬼王種下的鬼氣,醫療班用盡各種方法就是無法除去……」
「那是當然,因為他們體內被植入了鬼氣之核會不斷散發出黑暗氣息,不把核取出來就算作再多去除黑暗氣息的舉動也只是做白工而已。這是驅除黑暗的基本常識,身為守世界頂尖學院的醫療班成員沒道理連這種小事情也不知道。」知道少女不想開口,少年只能勉為其難充當解說員,不忘酸了一下在場的醫療班。
「鬼氣之核……?」
「小可愛,要開始了!」少女不給兩人多開口的機會,放開少年雙手張開,頭頂上方開始出現如星星般的閃亮光點而且越來越多,仔細一看這些不是光點而是一根又一根極細小的銀針,密密麻麻數量多達數千支,針尖全都對準此時躺在病榻上的身影。
「妳!你們要做什麼?」
「救人啊!雖然很簡單但你們已經請託到夢了,我太早結束也不好交代…乾脆先把他們弄死、取出鬼核再復活吧!」
「不可以,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死亡就只會變成鬼族!」
「那也不錯,如果他們真的運氣差到變成鬼族就直接抹滅掉,這就看他們的運氣好不好囉!」
「妳!」黑鞭出手,夏碎憤怒地想阻止少女的行動。
「藥師寺先生,請冷靜!」銀色長棍阻擋纏繞住攻擊少女的黑色鞭子,少年依舊是一臉微笑看著失控的夏碎,只是黑色眼眸中有著不贊同與微怒:「如果你再這樣阻擾治療,就別怪我失禮了。」
「褚,我知道你恨我們,但你、你怎麼能用這種手段報復我們?」
「這種手段報復?救人叫做報復,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少年笑著身形一動,以長棍為重心一個俐落的旋踢將企圖接近的提爾踢離三大步阻止他靠近少女,輕巧落地:「你們根本找不到鬼核種在什麼地方,再繼續阻擾的話這些人就真的會死亡,如果你們真的認為這樣也沒關係,請直說,我們可以馬上停止走人,大家省事事省。」
「你!」
「藥師寺夏碎、提爾,全部退下。」
「琳妮西娜雅首領/首領?」
「我說,退下。」
美艷的金髮鳳凰族首領不知何時到來,一臉凝重地瞪視著兩人:「你們還想犯下多少錯誤?想讓這些人真的死亡一開始就不要找我來救人。」
無奈,夏碎只能收回鞭子退到一旁,雙手緊緊抓著鞭把,眼睛直直盯著同樣收回武器站在少女旁約兩步距離、與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少年。
褚……
混亂平息,沒有被外力打亂步調的古典柔美少女雙手在胸前小畫半圓,一個彈指星點般的銀針立即如大雨般射向病榻上的身軀、沒入體內,暴露在衣物外頭的四肢皮膚浮出了血管青筋不斷蠕動如同銀針在中流動,昏迷彌留中的冰炎等人發出無意識的痛悶。
接著不到半分鐘,哀號聲起,每個人的身體腰部、肩頸、手臂、膝蓋等部位突然從內部爆開,血肉四濺的同時一顆顆大小不一卻同樣泛著黑暗鬼氣的石狀物掉了出來、滾落地面,石頭上都扎著數十根銀色細針,黑暗鬼氣如同銀針給控制住不斷掙扎企圖衝破。
少年銀色長棍朝地上一敲,棍面重擊地板瞬間瀰漫開來的冰冷霜氣將鬼核凍結住,冰冷氣體順著病床上攀甚至冰封住病床上病患流血不止的傷口。
「小可愛,都解決了,我們走吧!」臉不紅氣不喘的少女挽住了少年的手臂說著,「剩下的鳳凰族就有辦法解決,他們要付的代價夢跟璿會來討,我們回去準備下午茶點心吧!」
「紫琴姊,夢還有話要我轉告鳳凰族首領,妳先等等吧!」
「跟這些人有什麼好說的……說來說去都是你不好,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選無名就讀呢?」
「呃……紫琴姊,不是每個人都會沒事亂撞牆壁的啊!妳下次要不要請夢把進學校的方式改一下?」
就連他當時也都是被爆炸衝力衝去撞牆壁、而這面牆壁恰好是影一次溜出來忘了關掉才誤打誤撞掉進無名。
「都是你在說!」或許是想起了少年初入無名時的慘況,沒有再多說的少女伸出蔥白指尖戳著少年的臉頰,恢復了一貫的優雅氣質。
搞定少女後少年朝著琳妮西娜雅行了一個禮,臉上笑容不變:「琳婗西娜雅小姐或者我該稱呼您凰秀首領,我等代表無名學院醫療之首告知接下來該注意的事項。」
「第一,這些傷患的傷口請使用原世界處理法處置!因為傷口還多少會有殘餘鬼氣,如果用守世界藥物或法術治療的話,藥物被沾染導致情況又惡化無名一概不負責。」
「…………」
「第二,請轉告鳳柩先生多多學習治療黑暗氣息的常識,至少也要學到什麼叫看清楚病況。避免像今天一樣,萬一延誤救治導致病人死亡,這個責任他擔不起。」
「第三點是本人私自加上去的!那就是,如果以後還有這種情況發生的話,本人、我,會毫不留情殺掉所有阻擾無名醫療人員行動的所有人,包含鳳柩先生在內的所、有、人。」
視線轉向震驚的夏碎,少年笑著加重語氣,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氣:「當然也包括了您,紫袍大人、藥師寺夏碎先生。」
對無名的人出手,只有死!而現在的他,絕對有讓這些人甚至是提爾死亡的能力。
「……我知道了,今天很感謝貴校出手相助。」對少年的威嚇,強勢的鳳凰族首領也被震攝住,呆愣半晌後才開口回應:「兩位應該也累了,請到休息室暫作休息……」
「不需要!而且無名與貴校的交情還沒有深到可以免費出手相助的地步。」
搖搖頭打斷琳婗西娜雅的話,少年嗓音沉穩說道:「這是只是單純的交易,因為貴校扇董事向無名提出交易要求救治冰與炎之子、神喻家繼承人、狩人貴族與多名學生,至於要付出的代價扇董事自然會對各位說明。」
「交易?等等,褚你說什麼交易………」
伸手攔阻,夏碎有著不說清楚就別想走的架式,琳婗西娜雅皺起眉頭卻沒有開口喝斥,提爾也是與夏碎站在同一陣線,畢竟少年的改變太大,他已經不能確定眼前的少年與否就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孩子。
「小可愛,這人比烈帝還囉嗦。」
「我知道,也知道他再囉嗦就會倒楣了,所以紫琴姊妳別動手吧!」外表看不出來但紫琴可是進入無名武術大賽前八強之一,動起手來不只有門板,整個醫療班都會被拆掉的。
雖然他也曾經想拆掉這個地方,不過不是現在──
「藥師寺先生,您的問題扇董事會給您答案,請讓開,否則就別怪我失禮。」
「褚,我不想跟你動手……」
「哈!」少年如同聽到什麼愚蠢的笑話當場笑出聲,然後又立刻恢復原本的滿分舉止:「那就請讓開。」
「但我要得到答案。」
冬翎甩的出現讓少年知道溫和交涉方式失敗:這些人依舊一樣沒有改變!可是,小看自己的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
夏碎甩出鞭子但因有顧忌所以出手不重,他的意圖是將少年綑綁制服住不讓其離開,少年沒有移動只是手中長棍伸出一繞讓黑鞭纏住牽制住攻擊,瞬間削瘦身軀如鬼魅般消失在眼界範圍內使得夏碎動作一滯,下一秒少年漂亮的面孔伴隨著腹部傳來的巨大衝力與痛楚再度出現眼前咫尺距離,再接著就自己身體騰空向後飛撞破病房的牆面、整個人滾落醫療班前廳。
提爾與琳婗西娜雅瞪大眼睛傻傻看著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望著被撞出大洞的牆板、站直身體拍去身上根本不存在灰塵的少年,再看向被打飛出去趴在地上一時間動彈不得爬不起身的腹黑紫袍,腦袋當機中。
「咳!」
攻擊速度快力道又強悍,夏碎只覺得五臟六腑被這一擊打得全部移位,掙扎撐起身軀隱忍不住喉頭湧上的腥羶氣息,咳出一口鮮血。所有藍袍被這一幕嚇住,全都傻愣原地。
「我說過再囉嗦會倒楣的。」
少年拿著纏繞黑鞭的長棍規規矩矩從沒有門板的門走出來,動作優雅地將長棍上的鞭子解下放置在一旁,看見呆愣原地的金髮女孩只是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沒有其他反應,然後以紳士禮節手掌向上讓跟在身後的紫衣少女將手放在他掌心:
「想逮捕我?!也要看自己有沒有本事。」
這句話,是說給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鳳凰族正副首領和各類袍籍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