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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回到黑館時,大廳裡依舊是坐了滿滿的人,除了原本聚集的人外還多了不少,如休狄‧辛德森、水妖精三兄弟和歐蘿妲,就連沉默森林的哈維恩竟然也列席在內,只是他的臉色非常非常嚴肅與……厭惡。
「學弟,你回來了!」眼見冰炎回來,阿斯利安對安因與賽塔點了點頭,後者同時動手下了個結界,避免他們的會談遭到監聽。
「大家有收穫嗎?」
「妖師首領遇害了!」哈維恩丟出這個消息,一雙眼有著憤怒:「被先天之力妖師殺害。」
「這消息剛剛已經傳遍守世界!」沒有把臉上的面具拿下來,千冬歲的嗓音在顫抖:「你是為了這個消息而來?」
「……我只是來說,我不相信這件事情!所有的一切事情,我都不相信。」哈維恩握緊拳頭,憤恨的說著:「這件事情讓我確信,一切都是陰謀。」
在場眾人無語,個個臉上若有所思,最終是安因開口:「先把大家查到的消息說一下吧!火之天使族首領發布消息給各天使族包含分支在內,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干涉此次事件,袍級者若不得已必須拋棄袍級回到族內,我族長老剛剛也傳來消息要我回族中待命,不得參與此事。」
「火之天使族首領,是那目前所有天使族中戰力最強,預備接任熾天使之位的雷利希亞!?」
「沒錯,正是雷利希亞大人下的命令。」
那位大人,可說是所有天使的驕傲,也是安因最尊敬與努力的目標:「天使族雖不算退出歷史但也很少理會守世界的征戰,這次還是由雷利希亞大人下的命令凡天使族不得參與,這讓我覺得非常奇怪。」
「……我查到的是,曾經有大人物進出守世界!」賽塔看了眾人一眼,開口說著連他自己都震驚的事情:
「精靈主神,卡蘭貝勒大人曾經到訪過無名學院,這是白精靈族古祭司傳回的訊息,雖然不明白主神的用意但可顯示出無名在守世界、或者是那位藍夢殿下在神族世界內地位不低。」
詭譎的氣息因為這兩件事情開始蔓延開來,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證明無名的勢力強悍地步。
「各位,雖然我沒有袍級但我得聲明凱文家族的立場!」對歐蘿妲的出現,黑館聚集的眾人也很疑惑,打從事件開始到現在,她一直處於旁觀立場不插手,但今日怎麼會突然出現並聲明家族立場呢?
「凱文家族的立場是,無條件支持無名學院,如果各位要遵從公會命令的話,那我們就是敵人。」
「……給我原因!」
「呵!」歐蘿妲露出苦笑,視線掃過眾人後落在喵喵身上:「因為,緹絲安娜是無名學院西方部的學生會會長。」
「什麼!緹、緹絲安娜姊姊她……」喵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誰是緹絲安娜?」
「緹絲安娜‧蘇‧凱文,凱文家族的驕傲,也是我的親姊姊!」
閉上眼睛,歐蘿妲的臉上閃過的是苦澀無奈:「如果她當初進入Atlantis的話現在也是聯研所精英,但那時她拒絕Atlantis的入學進入了另外一所守世界默默無名的學校,也很少跟家中聯絡。可是即使如此,凱文家族的產業有百分之三十都還是由她來操控處理,這百分之三十的產業在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虧損。」
「……狩人洛亞家族少主坎利德‧洛亞,也是無名學院的學生,洛亞家族已經傳訊給狩人部落盡量不要『為難』他們少主……」阿斯利安露出同病相憐的表情,但比起歐蘿妲有袍級在身的他立場更加艱難。
很好,又是兩個龐大家族背景加入!在場除了已知道底細的冰炎,其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回應。
「千冬歲,你那邊查到什麼?」
「我去查詢資料後發現幾個看起來不太明顯但我覺得很奇怪的線索:在第一次漾漾傷人事件中被重傷差點喪命的袍級有三名,分別是火之妖精、火之精靈與科坦斯奇族妖精,而被傷害的學生也多為這三個種族,而當時在場的學生中竟然沒有C班的學生。」
「漾漾曾一度被帶到公會調查,可是他突然又逃離公會,這邊據在場證人指出是妖師首領協助他脫逃並將他帶到本家藏匿。不過我去調查最原本的資料,紀錄上根本沒有漾漾與白陵然進出的紀錄。」
沉默一下,千冬歲清清喉嚨繼續說著:「在場證人是黑袍拉維特‧L‧洛夫古德,火之妖精與其他兩位袍級,除了拉維特外兩人都被打昏,沒有親眼看到白陵然協助漾漾逃亡,但現場的確有殘存的言靈咒術。」
「……喵喵得到的消息是,那天符咒學老師,不是同一個!」
金髮綠眼少女也提供了她覺得奇怪的消息:「聽班上人說當天不只袍級就連很多老師都去支援對抗鬼族,符咒學老師也是被公會徵招過去的一個,當時學校將上符咒課的學生全部混合然後分配成兩塊讓兩位代課老師授課,因為情況有點混亂,她也是後來才想起漾漾好像是被分配到另一區塊沒有跟班上同學一起……」
不會引起注意的諸多小細節連結起來就成了一條條的陰謀線索,冰炎看到眾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開了口:
「褚…是無辜的!」嗓音乾澀到讓他有股每說一個字喉嚨都會因自己說的話擦出鮮血的錯覺。
原本是讓在場所有人震驚的話語,但因為先前一連串的線索導致眾人只是一愣,隨即默默接受這事實:
黎沚說的對,是他們的錯、錯在堅信『眼見為憑』的主觀想法,錯在他們不相信那個孩子善良的本性。
「……妖師一族,又是怎麼回事?」現在唯一無法釐清的,就是妖師本家的事件。
「叛徒!」
簡單兩個字破解了大家的疑惑,也證實了他們不得不面對的真相:他們誤會甚至傷害了那個孩子。
正當大夥陷入最灰暗懊惱的階段,原本緊閉的大門被踹開,一股力量從外部強行破壞安因賽塔設下的結界,然後看到一身傷的西瑞順手將另一個一身傷的身軀扔到眾人面前。
「西瑞小弟,連破壞個結界都能弄得一身傷,也難怪你搞不出名堂來!」
「少廢話,要不是想幫漾出口鳥氣本大爺直接炸掉這棟寒酸的鬼屋,讓這些王八蛋死無葬身之地!」原來他的一身傷是強行破壞結界導致,畢竟是天使與精靈聯手佈下,會傷成這樣並不意外。
除了兩人外更讓冰炎驚訝的是他們身後又走進一道身影,與九瀾相似的五官輪廓昭告著他的身分:六羅‧羅耶伊亞,應該在水火妖魔那邊打雜的魔使者。
連水火妖魔那邊都驚動了嗎?
「他是…不良少年,你對他做了什麼?」看清楚被扔到眼前竟是情報班的同袍,身上的累累傷痕讓千冬歲怒火中燒吼道。
「做什麼?滿清十大酷刑有沒有聽過?」
冷哼笑著,西瑞擺明找碴的表情對千冬歲比出中指:「為了讓你還認得出人來,本大爺才沒有把他的臉給打爛,告訴你這四眼白癡,你被騙了!」
「什麼?……」
「千冬歲小弟,你手上的影像球是有問題的,至於事情發展,你們最好自己聽聽看這傢伙怎麼說……」
推了一下逆光眼鏡,九瀾蹲下身想靠近看似奄奄一息的紅袍,只是還沒有靠近對方就激動狼狽的亂爬逃竄,力求能離這三個活動凶器越遠越好,撲爬到千冬歲腳邊哭喊:「不要靠近我,我說、我什麼都說,不要讓他們接近我啊!!」
一陣靜默,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眾人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精神折磨可以把紅袍嚇成這樣。
「不靠近你可以,把事情說清楚!」
最冷靜也是讓哈維恩看到就一陣胃抽痛的六羅拉住躍躍欲試想撲上前的西瑞與不斷上下打量眾人(內臟)的九瀾,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走到離紅袍約兩步的聚集,接著唰的一聲,紅袍腳邊一公釐的堅硬地板留下一道清晰可見道刀痕:「我的兄長,不介意多一隻腳當標本!」
「………………」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卻死不了!本大爺剛好有很多這種傳子不傳女的方法可以讓你想死又死不了。」折得獸爪喀拉喀拉響,西瑞的宣言讓不少人頭上掛了三條線。
「我說、我說…那個、那個影像球是我從現場受傷袍級手中拿到的,他們說是趁著妖師不注意偷偷錄下的紀錄,雖然我不太懂影像球中被重創的他竟然還有時間錄影像球,可是受傷是事實而且還說這是上級指示的……我知道的就這樣,不要讓他們靠近我啊!!」
「這是我得到的影像球,裡面的內容與你們拿到的有些出入!」六羅扔出另外一個影像球撥放,只見裡面映出的景象是漾漾攻擊的對象身上都帶詭異的模糊氣體、模糊到讓人有些看不出來這些人的面孔。
「這是!!」
「擾亂法術,只要在特定人身上烙下咒根,適當時間催動身上符咒就可以讓那人看到與其他人不一樣的面容,例如鬼族、妖靈或者是魔獸。」
六羅的表情很平靜,但眼神有著殺氣:「而且注意開頭時代理的符咒學老師的動作很奇怪,還拿了東西給小學弟,那就是你們說的黑暗符咒。天使安因,你該知道小學弟的符咒學還沒有學到會畫出那樣高級的黑暗咒語。」
「這影像球…你從哪裡得到的?」
「那個監視小學弟的重柳,他闖入妖魔地給我後就被抓回監禁。沒有水火妖魔的允許,我沒有辦法離開妖魔地更無法將影像球送出,直到最近水火妖魔不知為何突然要我出來協助這一切事情,我才得以離開。」
「這個代理符咒學老師…是風之妖精族,科坦斯奇王城的人!」一直沉默的休狄認出了影像中的面孔。
「火之精靈、火之妖精、科坦斯奇王城,這已經夠明顯了!」六羅收回短刀,「雖然不明白小學弟是怎麼惹到這幾個種族,但很明顯的合謀者名單已經出爐。」
「不,還有沒有揪出來的人,因為這一連串的事件裡還少了幾個連結……」
「妖師叛徒,與鬼族………」
千冬歲低喃,像是接收到什麼訊息抬頭,白色的面具遮掩住他的表情,強迫自己的嗓音穩定下來:「巡司,褚巡司與公會合作,妖師一族加入了公會!現在,她代表公會向無名提出交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