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黑子醒來之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軌--自從赤司撿到黑子之後開始的日常齒輪重新歸正開始轉動,雖說自身是個神父,但不可否認的事情是黑子早已融入他生活的一部份,對於他來說,有一個惡魔隨時繞著自己打轉的現在才是他習慣的一切。
日子一天一天過著,黑子打那次之後就變得收斂許多,雖然還是三不五時就挑逗一下赤司,但怎麼說也比之前好多了。
綠間之後也來找過赤司幾次,理所當然的黑子都用盡各種理由在場。只是他和綠間似乎在性格上天生對衝,就算沒有打起來關係也沒有好轉多少,綠間永遠都是用冷淡的目光注視黑子,至於黑子自身則是能離他遠點就離他遠點……多半靠著赤司當擋箭牌。
「大概是和綠間君那種性格不合吧。」
「這句話是我想要講的說。」
擋在中間的赤司默默想著其實這兩個人性格挺像的啊。
黑子的手腕依然繞著兩圈燒焦的痕跡,經過這幾天的調養好不容易才稍微轉淡。赤司在偶然發現黑子會看著那兩圈焦痕發呆並且像小動物一樣會探出舌頭舔舐之後,隔天便幫黑子從外頭帶了兩個護腕進來強迫他戴上,用以保護傷處。剛開始黑子是挺不習慣的,和赤司抗議了不少次,但最後還是乖乖地妥協了。
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秋天到了。
※
夜幕低垂,黑子拍著翅膀飛進餐廳時敏銳地聞到了酒精揮發的味道。
「赤司君……今天是煮什麼呢?」晃了晃有些暈茫的頭,黑子搖搖晃晃的踏往赤司身後掛上他的肩膀,「唔、好香……是酒嗎?」他好奇地詢問,鼻翼不自覺歙動著嗅聞鍋內的食物。他聞到肉的味道,還有酒精揮發的醉人香氣。
「嗯。」正在忙碌中的赤司只能抽空回應黑子一個短促的哼聲,同時調整了火焰的大小。鍋旁則放置著方才使用過的紅酒,從瓶身上的標籤來看是挺知名的酒廠所釀,如果直接喝的話味道應該也不錯吧。
一向隨心所欲的惡魔黑子從赤司的肩膀輕巧地竄了下來,眼角確定赤司暫時無法顧及自己之後快狠準的伸出手臂,目標是那瓶光看著就很有吸引力的紅酒--
……卻在即將碰觸到瓶身時被赤司抓了個正著。
「只喝一些也不行嗎?」黑子清冷的聲線染上一抹淡淡的失望。
「等等吃飯時再說。」赤司挑眉,乾脆俐落地否決了黑子的提議。在惡魔少年期盼的目光下單手拿起酒瓶又往鍋內倒入些許。
黑子訥訥的縮到餐桌邊上,下巴壓著桌面,渲染著一些魔幌顏色的湛藍豎瞳直直地盯著正做著晚飯的赤司,眼底的期盼為了什麼昭然若揭。
……然而如果赤司知道那瓶酒會帶給他多大的麻煩的話,他一定會在當下就把那瓶酒連同那鍋紅酒燉牛肉從教堂的大門口扔出去。
※
「哲也,你到底在做什麼?」
「唔……頭暈……」
牛頭不對馬嘴。
赤司看著黑子搖搖晃晃的戳著面前的牛肉,時不時還歪出淺淡的笑容盯著他瞧,面容暈上不自然的酡紅。
這傢伙是醉了吧。赤司瞥過黑子面前已經空空如也的高腳杯,又掃了一眼才少掉幾塊牛肉的盤子,很是肯定的下了結論。
這頓晚餐大概是沒辦法繼續了。赤司在黑子更加用力的拿著刀叉往盤子裡的牛肉切前果斷端開了盤子,原目標被奪,銳利的刀鋒便直直捅入木製的桌面,在黑子移開手掌之後兀自搖晃著。
「赤司君--」
「哲也?……等、你做什麼?」
黑子蹭上了赤司的背,手指不安分的沿著神父的側腰劃過。在赤司看不見的角度,黑子用臉頰磨蹭著赤司,一瞬間讓赤司差點摔了碗盤。
流理台的水龍頭在方才就被赤司旋了開來,不斷流下的水慢慢地將幾個空碗盤給淹沒在水下,然而赤司這個時候卻不得不暫時擱下手中的工作,因為黑子現下整個身子已經貼上赤司的身後,像是小動物撒嬌那樣不斷磨蹭著。
「赤司君、赤司君。」黑子眨著眼睛往上瞧,本來抱著赤司腰際的手掌往上環住他的脖子,墊起腳尖主動的探出舌頭舔上赤司的嘴唇索吻,因為醉酒的關係,黑子的聲音變得有些軟嚅,像被小貓的爪子撓過的輕軟感,「我想要。現在。」
大概是把赤司的沉默歸類在拒絕,黑子不滿的伸出手指扯著赤司的袍子,下身重點磨蹭的地方感覺到些許灼熱的違和感,硬物抵住自己的胯下卻沒有讓黑子產生多少退卻的心態,反而更加煽情的蹭了過去,「給我……赤司君……」
赤司任著黑子繼續在他身上點火,在對方停下動作時將黑子抱上了流理台的邊緣,身體嵌入黑子的雙腿間強迫掰開他的腿,「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伸出手扭緊了仍然淅淅瀝瀝淌著水流的水龍頭,水槽也早已滿上約莫八分滿的水,微微盪開的水波將黑子短短的熱褲打上一片濕潤的痕跡。
空氣中仍飄著紅酒的味道,黑子迷迷糊糊的想著。本來就穿得少的他沒幾下就被赤司給脫了個乾淨,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就算脫了衣服他還是能感受到自身體內竄上的熱度,儘管身下是冰涼的磁磚也並不能減輕半分。
赤司細碎地吻著黑子的全身,在不知不覺間身上的袍子也被他胡亂扯弄的手指給扯開大半,在地上展開影子一樣的墨色,手指揉弄過黑子的乳尖後便準確地握住他已經半勃的分身套弄起來。因為酒精的催化,黑子比起平常更容易撩撥,柔軟的後穴在赤司將手指探入時便諂媚得吸附上來,濕熱的感覺讓赤司無可遏止的想著進入時會帶來多大的快感。
「赤司君、」黑子不滿地大開著雙腳,湊近赤司的胸口輕輕咬著,催促一樣的扭著腰,「可以了、快點……熱……快點插進來啊……」
「哲也還真的是很擅長煽動我呢……該說、不愧是惡魔嗎?」赤司架開黑子曲起的雙腿,後者穴口染著黏膩的水光一顫一顫收縮著,如同期待著接下來的性事。也沒繼續和黑子說些什麼,赤司在吻住黑子的同時便將自己的性器挺入黑子的穴口,毫無窒礙地進入深處讓兩人都是滿足的輕喘出聲。
因為地點在流理台的邊緣,小面積的支點讓黑子只能攀緊赤司的背,形同將自己主動送入赤司的懷中,連帶著也讓赤司的肉棒進入得更深,穴口的嫩肉因為愈發激烈的抽插而微微翻了出來,濕黏透明的體液沿著大腿根往下滑落,在水槽中的水面上暈出一片混濁,擴大。
「嗚、哈啊--赤司君、會、掉下去啊啊……」幾乎懸空無法施力的感覺讓黑子不安地扭動著身軀,卻只是把赤司的分身吞入到腸道的深處,縮緊的肉穴戀戀不捨地在赤司抽出時吸附著,像是不希望對方離開自己體內似的。
「抓緊。」赤司粗喘著這樣回應,赤色的短髮因為汗水而貼服在他的額上,單手撩起頭髮的動作看起來性感的要命。他架起黑子的腳環上自己的腰,架空的腰際折成了十分誘人的角度,也更加方便他抽送的動作,灼燙的肉柱在每一下重重的挺入都是壓在黑子的敏感點上,誘人的呻吟和水聲在不怎麼大的餐廳裡迴盪,體液腥羶的淫靡氣味混著還沒散盡的酒香讓人更加無可自拔。
「哈啊、嗯……赤司君、好舒服……啊啊、快射了……」攀著赤司的雙手收緊,本能追逐快樂的黑子浪蕩地呻吟著,後方因為赤司插入的動作而被磨擦得有些疼,然而比起痛感,更加強烈的快感卻讓他不由自主的蹭著赤司索求更多。
射精感愈發強烈,黑子下意識的將摟抱赤司的手鬆開一只,從頭到尾沒有被碰觸的分身頂端滲出透明的薄液,染滿脹紅的柱身隨著下體的活塞運動前後晃動著。黑子總覺得赤司是想這樣把他操到射似的,但是前頭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撫摸還是讓他本能地不快。纖白的手掌握住小巧的莖身套弄,總算前後都得到滿足的黑子蹭近赤司耳邊,柔媚的喘息和呻吟讓赤司深埋在穴內的分身又脹大了一圈。
「快到了嗎?」赤司低下頭吻著黑子略尖的耳朵,低喘著的嗓音相比起平常更添上一抹誘惑。沒有阻止黑子自慰的舉動,他只是將懷中的惡魔抱得更緊,舔吻著他的頸項,「吶、哲也……爽嗎?」隨著問句落下,赤司乾脆地放緩了動作。
雖然平時做的時候也沒少聽黑子說過這些,但不能否認他確實每一次都能從這些話語中得到莫大的滿足感。他著迷於黑子被他操得只能呻吟喘息的媚態,還有對方從裡到外都是染上自己的味道的感覺。
所以……
「嗚嗯……」黑子不滿的扭著腰,仰著視線盯著輕笑的赤司,「當然、嗯……很、爽啊……因為是、赤司君……」舔過自己被吻得濕潤的唇,黑子輕甩著頭試圖揮去一些暈眩感,眼底盈滿深刻的不滿足,「所以、嗯啊……快點、給我……」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赤司也就順著黑子的意狠狠地將自己的分身操入濕熱的甬道內,淫靡的水聲和黑子的吟喘混雜在一起,光是在旁聽著便會讓人覺得臉紅心跳。
「嗚、啊啊啊……!」
「……哲也……」
幾乎同時達到高潮的兩人環抱著對方喘息著,白濁的液體濺得兩人下身一片狼藉,少部分滴落至地板散成淫靡的圓點。
赤司平緩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呼吸,將黑子從流理台上抱起,「哲也?」輕喚。
「呼嗯……」
十分平穩的呼吸取代了該有的回應,赤司看著兀自把自己當成抱枕便擅自陷入熟睡的黑子,他認命地把貓一樣蹭著自己的惡魔抱上床後回到餐廳,在看見一片混亂交雜滿室情慾味道的景象時。
他的胃不由自主的抽痛了起來。
※
「赤司君,我的腰好痛……請問我們昨天做了什麼嗎……」
「……你以後沒機會碰到酒了,哲也。」
「咦?」
惡魔少年赤裸著身體不明所以。
神父開始默默地反省自己昨天在晚餐菜單上所下的錯誤決定。
--從此這間小教堂再也沒出現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