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金劍 - 不曾想像的理想鄉、第二十一章

　　他和阿爾托莉雅有一樣嗜好，吉爾加美什來到卡美洛時都特別喜歡看著日落，他喜歡看著金黃的陽光把整個卡美洛染成金色，就像是烏魯克一樣閃逤著金黃。

　　他更喜歡在金色的麥田或草原上觀賞著美景，他兩個孩子也喜歡在這樣美麗的地方嬉鬧，當兩個孩子玩累跑到他腳邊休息時，吉爾加美什便會開始說著烏魯克和卡美洛的歷史以及加勒底的事情，直到阿爾托莉雅親自接他們回去為止，這或許是他第一次過著如此平凡的生活。

　　這天不一樣，只有吉爾加美什一個人在城堡最高的塔上望著整個卡美洛，而呼喚他的人則是加拉哈德這位年輕騎士。

　　「阿爾托莉雅叫你來的嗎？」

　　「是的，吾王請我來告知您用膳。」

　　「……也是時候了。」

　　吉爾加美什沒有多說甚麼，要是平常的他早就邊碎念邊跑去找亞瑟王，今天靜靜地等待騎士到來的。

　　「王？」加拉哈德能聽吉爾加美什說的話有其他涵義，只是他現在無法明白其中的涵義到底是甚麼。

　　「你覺得這世界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加拉哈德愣住了，他看著賢王的背影，忽然想起瑪修記憶中的王，挺直的身影英勇的帶領人民面對強大的魔獸，絲毫不畏懼自己國家即將面對的毀滅。

　　現在的王也是如此，加拉哈德知道這件事無庸置疑，當兩位王決定挺身而出時就已經是注定的，他無法想像能再有機會接受到兩位偉大的王引領。

　　「……是美好的。」

　　「喔？即便我們告訴你這世界的未來是會毀滅的？我們的存在毫無價值，不會被記錄下來、沒有人會記得，完全是個不存在的世界。」賢王轉過身來看著年輕的騎士，年輕人那雙眼清澈無比就像毫無雜質的寶石。

　　「我們從沒想過能再重新踏足在卡美洛的土地上，更沒想過……王能重新領導我們。」

　　「這種小事只要有聖杯存在到哪都有可能發生，你們的王選擇很多，加拉哈德！」賢王的聲音彷彿在取笑他一般，加拉哈德沒有感到生氣依舊說著自己的想法。

　　「不，我打從心裡覺得這世界是連聖杯都無法創造的，即便再創造出跟這裡一樣的世界，那些再也不是我們、更不會比現在美好。」

　　加拉哈德露出苦笑對著吉爾加美什，他繼續說。

　　「我們圓桌騎士心中都曾對生前的事情有著懊悔，可是在這裡沒有人有這樣的想法，在這裡，我們曾經存在，也不曾存在……因為這樣才如此美好，我們才如此努力著。

　　王已經得到她生前所得不到的，而我們在這也得到想擁有的事物，可以說這裡是個理想鄉……是一個我們都不曾想像的理想鄉。」

　　賢王對自己所聽到的答案感到愉快，甚至忍不住放聲大笑，他從以前就很欣賞加拉哈德，他拒絕聖杯的願望，他品行如此高潔，堅持著信念與自己心中的善良，也因如此他仍能在這殘破的世界看到美好。

　　「加拉哈德，她要我把這交給你，我也認為只有你能擁有。」賢王從王之財寶中拿出溢滿著魔力的聖杯，他親手交給加拉哈德。

　　「王……為何要把這交給我？」加拉哈德沒馬上接過聖杯，他卻忍不住半跪在烏魯克王面前，謹慎地看著自己即將要接手過來的聖杯。

　　「以後那兩個孩子交給你照顧，等到你認為他們有資格的時候，再把這交給他們。」

　　「……資格是指甚麼？」加拉哈德對這件事的標準感到困惑，他無法判斷何時是對的時候，再者那兩個孩子長大後這世界還是存在的嗎？

　　「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你一位能唯一能立足在人類惡面前保護御主性命的強大英靈，你也是圓桌騎士的中心，肯定能判斷吧，將聖杯收到你的盾之中。」

　　賢王看著騎士小心翼翼的將聖杯放入寶具之中後他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能留給他們的東西只有王之財寶而已，除此之外本王也沒什麼好東西能給予。」

　　「您擁有的赤龍難道不值得一提嗎？」

　　「你這小鬼講話越來越有趣了，那是本王專屬物，誰都別想搶。」

　　加拉哈德看著吉爾加美什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知道這男人對自己的王有著獨一無二的情感，那種感情如法用任何字詞來形容，也不一定是可以理解的情感，甚至有人稱其為扭曲惡劣的情愫，然而不可否認那情感的執著深刻的植入在英靈的記憶中。

　　即便這世界毀滅，他們的記憶不再存於任何地方，在英靈殿中的吉爾加美什依然會記得他無法得到的寶物。

　　「得不到時候特別執著，然而現在卻覺得自己該放手了……果然自始至終本王還是最適合狂妄地出現在騎士王面前吧。」賢王淡淡著說著，他已經明白自己的結局是如何。

　　「也許，沒人會知道您們曾經在這過著平凡的生活。」

　　他們看著卡美洛漸漸進入夜晚，城市依舊美麗，這是騎士王建立過最富裕的王國。

　　「這是我們最至高無上的寶物，沒必要讓不相干的人知道。」

　　他們都曾在這裡，這遙遠的理想鄉。

＊＊

　　她把所有人的性命交付於自己手中，讓他們作為聖槍的封印，同時也身邊重要的人也是如此。

　　十三道封印扎實地將龐大的魔力給拘束起來，儘管如此這幾年阿爾托莉雅的樣貌依舊接近獅子王，毫無情感的面容已經是常態甚至有人認為王已經超越了人類成為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對於圓桌來說，她還是原本的亞瑟王，他們所敬愛的女王。

　　卡美洛和烏魯克已經是這一片大陸最富饒的國家，美名廣為盛傳，許多使者和人民都遠道而來，想要探究這兩個國家強大的原因。

　　來到這的人都會發現這兩個國家是絲毫沒有相似之處的王國竟然能如此親密，騎士團護衛著烏魯克王、烏魯克士兵護衛著卡美洛王都是常態，更多時候是兩位王同時出現在其中一個國家。

　　然而強大的國家總會被窺視著，他們必須防範別的國家入侵還必須防範著近年來大量增加的魔獸，時常看到騎士團不斷的兩國之間的主要道路巡邏。

　　「魔獸群出現了！」守護著牆外的士兵大喊著，他們在草原上看到一群漆黑的魔獸迎面而來，從沒有人那些魔獸不知道是如何躲過巡邏的圓桌進入卡美洛城外。

　　「各位請退後。」

　　從城牆上跳下來兩位騎士，其中手持巨大盾牌的騎士，他將手中的盾直挺的立足在卡美洛城緊閉的大門前。

　　忽然盾牌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包覆住整的圍牆外，光芒隨著牆的向上攀升至頂瞬間變成光壁將整個卡美洛包覆起來。

　　另一位騎士舉起自己的劍走到另一人面前準備單獨挑戰魔獸，在外面的士兵們見到那位騎士便立刻慌張地逃到盾之騎士的身後。

　　『Clarent！──』

　　簡短地喊出劍之名，那把曾經被稱為魔劍的劍發出耀眼的光輝，沒有戾氣、沒有仇恨，燦爛輝煌的王者之劍終於發揮出它真正的本領。

　　光芒可以媲美誓約勝利之劍，對此莫德雷德驕傲無比，至此她的實力也得到亞瑟王的認可，然而她的魔力卻是可以波及周遭的事物，因此加拉哈德得開啟自己的寶具保護卡美洛。

　　「莫德雷德卿，拜託您別再肆無忌憚地發動寶具。」在城牆上看的魔獸變成灰燼的崔斯坦皺起眉頭指責莫德雷德的胡來。

　　「就是因為跟加拉哈德搭配才能這樣做啊！」

　　「您威力一次比一次大，加拉哈德卿的寶具也不是無堅不摧的。」

　　「我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保護卡美洛。」加拉哈得閉起雙眼無奈的回答崔斯坦的。

　　「這才對嘛！──嗚哇！」

　　莫德雷德立刻被走出大門的貝迪維爾的銀之臂敲下去，隨著貝迪維爾出來的是亞瑟王，阿爾托莉雅看著自己孩子被教訓並沒有說甚麼，阿格凡和貝迪維爾很快對莫德雷德訓斥一頓。

　　「不這樣怎麼讓那群魔獸消失啦！還有高文和藍斯洛特在搞甚麼，他們不是在外頭嗎？」

　　被訓斥的叛逆騎士指著看著外面空無一物的草原，那裏並沒有任何人類的蹤跡，原本在外面巡守的騎士沒有按照時間歸來。

　　「我猜他們去支援烏魯克，或許那些魔獸只是漏網之魚。」阿爾托莉雅看著遠方這麼說著，身旁的騎士對於她的說法沒有懷疑，她的雙眼幾乎同等於千里眼，或許早已經預知到發生何事。

　　「莫德雷德你先回城內，他們倆個吵著要找你，梅林快拉不住他們了。」

　　「又是這樣啊……好啦。」

　　莫德雷德把劍收了起來，走回城內去照顧兩位親手足，剩下的騎士等著亞瑟王接下的命令，阿爾托莉雅則繼續望著遠方，似乎看到麼。

　　「王，要派支援嗎？」阿格凡打破沉默地提出建議，然而阿爾托莉雅搖搖頭。

　　「卡美洛沒有多餘的兵力能調出去，高文和蘭斯洛特沒有出事，封印仍舊是完好的。」

　　「最近的魔獸數量暴增起來，實在令人擔心。」

　　阿爾托莉雅沒有回答阿格凡的問題，她明白這是遲早會發生的。

　　她掀開披風從腰際上的劍，那是替代聖劍的原罪Merodach，原本梅林鼓勵她使用吉爾加美什第一次求婚送的聘禮古拉姆，只是古拉姆是屠龍劍與她相性完全不合，在圓桌痛毆梅林的其間她在王之財寶中找出古拉姆的原型之劍，原罪。

　　舉起那把劍，它所發出的光芒並不強烈，那光芒彷彿是日落時溫潤的光線，然而在她揮出劍的瞬間一震巨風衝破草原，把迎面而來的魔獸被巨風制止了腳步，停頓的瞬間牠們觸碰到風刃的身體發出了強烈的光，每一隻魔獸都被光芒吞噬彷彿是無聲爆炸並且灰飛煙滅。

　　「這威力不比聖劍弱。」阿格凡看著草原恢復以往的平靜，雖然不是以精靈之力作為力量，劍本身的威力也不可小看。

　　「畢竟是最古老的原形。」

　　「要去尋找外出的兩人嗎？」

　　「不，他們出事我會知道，現在並沒有問題。」阿爾托莉雅舉起右手用魔力感知自己的約束在聖槍上的封印，十三道封印都連著本人的生命，她可以感覺到他們生命的律動，只要有甚麼不對的地方她立刻會知道。

　　「崔斯坦、貝迪維爾你們在這等到著，他們一回來立刻帶來我這，我要聽他們回報狀況。」

　　她仍然明白，這是遲早會發生的。

　　「烏魯克出現大量的魔獸，彷彿在重現特異點的情景，烏魯克正在全面的警戒，賢王暫時把那條道路封鎖起來。」高文帶著一身狼狽回到卡美洛報告著烏魯克的情況，他們在巡邏之時遇上的魔獸襲擊，並看到大型魔獸帶領著族群奔向烏魯克。

　　「我們見情況不對便趕去烏魯克支援。」

　　「我明白了，封鎖前去烏魯克的任何道路。」出乎意料的冷淡聲音，所有臣子和騎士面帶錯愕看著亞瑟王，她的意思跟鎖國並無異，這國家的強盛幾乎都是靠著烏魯克的支援而強大，這麼斷絕聯繫就算了，也沒有要幫助烏魯克的意思。

　　「來不急了。」似乎明白他們的想法，亞瑟王只是淡淡地說著這幾個字，在她身旁的梅林也露出無奈的表情點頭跟所有人表示王說的是事實。

　　「王，那兩位……」高文遲遲不敢開口問下去，他們騎士從很早就已經預言的事情是無可改變的，但是唯獨兩位孩子是不知道預言這件事情。

　　「有一個已經知道了，另一個大概也發現了。」

　　「是……」

　　亞瑟王看著窗口上飄動的紅色旗幟，紅龍在旗幟上靜靜地望著窗外，彷彿已經知道遠方的國家發生了何事，沒有咆嘯聲在阿爾托莉雅的耳中迴盪，只有平穩的心跳和微微的嘆息。

　　　沒幾天烏魯克王獨自一個人前來卡美洛，他沒有說任何原因也沒有說清楚烏魯克的情況，只告訴他們烏魯克暫時沒有問題，就像平常一樣他和孩子相處和王同住。

　　夜晚，烏魯克王座在空無一人的王座上，沒有任何臣子、騎士出現，他就坐在亞瑟王的王位上發楞也沒做甚麼。

　　「坐在我的王座上會比較舒服嗎？」亞瑟王從階梯下緩緩的走了上來，他們沒有卸下自己的武裝，就算是這樣安靜的夜晚都有可能發生任何事情，因此醒著的時候，兩位王都無法放鬆。

　　「比較安心。」

　　「是嗎？」

　　烏魯克王沒有再回應，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交錯的十指就如同他繁亂的心思，他的國家並沒有想像中安穩，他想起最小的一個孩子擁有和母親一樣翠綠的雙眸，那雙眼緊盯著自己問一個問題。

　　『烏魯克和爸爸為甚麼要被光芒吞噬？』

　　帶著困惑的臉幾乎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唯獨個性內向害羞甚至不喜歡拿起劍來，可以說是懦弱的她卻能看到和吉爾加美什一樣的景色。

　　『背影很帥氣吧。』吉爾加美什蹲下來看著可愛的孩子這麼回答，那孩子誠實的點著頭卻更加困擾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是我的終點，我的命運就會消失在光中。』

　　年紀還小的她無法理解那些意思，只知道似乎有甚麼情感在自己心中蔓延著，那種感覺非常不舒服。

　　「我跟她說＂要不要過來你們自己決定＂，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吉爾加美什問阿爾托莉雅。

　　「也許吧。」

　　「是嗎？……我該走了，我想最後你也不會跟我說甚麼甜言蜜語吧，阿爾托莉雅。」

　　「……你知道我不會說那些話的。」

　　亞瑟王站在王位旁，看著烏魯克王緩緩走下階梯，他們就像在交替王位一樣，更像是舞台上的演員一樣照著劇本一步一步地走著，一個上來一個下去交替完一次後接著就是迎接結局、迎接謝幕。

　　阿爾托莉雅只對吉爾加美什說了一句話，得到的是一個微笑，就像她那天輕撫著對方的臉時所露出的笑容，溫柔地包容著那些悲傷。

　　不要走。

　　那聲音緩緩的迴盪在大廳中，卻沒有人留下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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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像的理想鄉、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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