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勇】愛的鋪陳（完） - [維勇]愛的鋪陳（17）

　　「維克托不回歸賽場嗎……？」

　　「自己引退卻要我繼續比賽，虧你說得出口啊！」

　　當身體被推向床鋪的時候，勇利只想到，這或許是維克托第一次對他如此憤怒地大吼，心裡說不上是生氣還是難過，更多的或許是感歎。原來平時總是帶著笑臉，似乎對除了滑冰以外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人，也會有像現在這樣，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動了這麼激烈的感情，會哭、會生氣，而這一切都是因他──勝生勇利而起。

　　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在胸口中冉冉升起，勇利在這個時候才真的感覺到，維克托對他的在乎，似乎已經超過了自己原本的預期。他的每一句話都能牽動這個男人的一顰一笑，是真的被男人放在心上疼愛著。直到這時，勇利才意識到自己的語言多麼像一把利刃，因為只有真正的在乎，他的語言才能對維克托造成傷害。

　　──原來他們是真的在一起，而他也不再只是一個人。

　　所以當男人壓上來蠻橫地吻他時，勇利卻一反方才的強硬，乖巧地閉上了眼睛。維克托的吻以往都是由輕淺試探再加深成舌吻的，這次卻反常地一上來就啃他的嘴唇，力道重得甚至差點磨破了唇角，然而這樣如野獸般的啃噬，勇利卻不討厭，只覺得嘴巴麻麻的，這樣的麻疼彷彿一直延伸到了心裡，就好像在此刻他可以藉由這樣的親吻，感受到維克托那種難過的心情。一想到這裡，勇利的眼眶就泛起了酸，若說是否想要繼續滑冰，答案確實是肯定的，這種事情勇利是無法欺騙自己的。或許他可以在這之後回去找先前的教練，勇利知道切雷斯蒂諾是一定不會拒絕他的，但是他也清楚，若不是維克托的教導和陪伴，他一定無法像今天這樣達到現在的高峰。不是維克托就不行，這樣的感受已經被刻進了骨子裡、雕上了維克托的記號，勇利明白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

　　既然已經無法回頭了，那麼就放維克托自由吧。

　　當下身埋於對方的體內時，維克托的心情忽然就冷靜了下來，他看著身下的青年痛苦地皺著眉頭，嘴唇也緊緊地抿著不願發出一點聲音，他忽然覺得他們這是何苦呢。

　　勇利的任性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傢伙開竅得太晚，能成長成現在這個模樣，已經遠遠出乎了維克托的預料。這個青年是頭一次用自己的方式在試著做些對他好的事情，儘管這樣的好太過自以為是，也對維克托造成了不小的困擾，但細細回想，卻會發現勇利的任性是讓人又愛又恨的。

　　這個青年可以任性自私地獨自在外五年不回家，只為了自己的理想和夢想，但是又可以為了他放棄這一切，維克托忽然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明明可以好好溝通的事情，為何偏偏要以這樣極端的方式收尾。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好……？」額與額互貼，維克托的動作開始恢復成以往的溫柔，勇利聽著他這句帶著壓抑的低喃，眼眶中蓄著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他嗚咽著抱緊對方的肩膀，一臉鼻涕眼淚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維克托一看他這樣就沒轍了，好氣又好笑地吻著勇利哭花的眼角。

　　「對不起，這次是我太粗魯了……」維克托輕柔的吻一路從臉頰沿至脖頸處，他伸手摸了摸兩人結合的地方，又把勇利的腿往上抬，讓那個隱密的部位展露出來，只見紅艷的穴口正牢牢地吸吮著粗硬的肉棒，泛著水光的私處非常誘人。好在那地方只是看起來有點紅腫並沒有受傷，維克托這才鬆了口氣，他可不想自家選手是跛著上場的，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勇利引退，維克托也不想用這麼卑劣的方式達成目的。

　　「唔……沒關係……」感受到對方的溫柔，勇利的眼淚卻掉得更兇了，他恨不得整個人身與心都與男人融合在一起，這樣他們就能一起一直存在於冰場上，永不分離。

　　或許是還在意勇利滑冰的狀況，維克托很快就結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如同發洩一般的性愛，兩人最後決定了等自由滑結束後，再各自找出答案。勇利想，這或許也是他們此刻最好的定案，不管這是不是最後一場比賽，他都想盡全力走到最後。

※

　　巴塞隆納的總決賽很快就要進入尾聲了，自由滑是所有人得勝的關鍵，也或許是勝生勇利最後的巔峰時刻。

　　勇利看著冰場中的參賽著，思緒有些飄忽。這次總決賽結束後，除了自己以外，這些選手還會再比賽很多年，沒有比未完結的故事更引人入勝的了。想到這裡，勇利便轉頭望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維克托今天一起床後臉色就不太好，似乎是有些失眠的樣子，一整天裡也都提不起勁，像是在思考些什麼，勇利依稀明白男人在考慮的內容，而他同樣也在掙扎著，只是當重新踏上賽場時，他卻只能將那些思緒暫時通通壓下。

　　聽著男人強迫著自己提起勁為他加油打氣，勇利覺得心酸的同時又覺得心疼，他垂著頭、閉著眼睛忍了又忍，還是決定用冷淡的口氣回絕了男人的善意，只是勇利沒有想到，維克托反而不受影響，只是深深地看著他低語道：「勇利，你聽好……」這樣的開頭似曾相似，勇利睜開了眼睛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面容。

　　「我猶豫了很久該不該現在說這個，世錦賽五連冠的我都退出賽場來當你的教練了，至今為止你卻一個金牌都沒拿到，說得過去嗎？」維克托在說這句話的同時也是擔憂的，但他仍願意相信現在的勇利，已經不會因為自己的重話而打退堂鼓，如果只是因為這樣的壓力就失敗，那麼勇利就此退出這個圈子或許也是好的，然而驚喜的是，青年看著他的目光只是微微閃動了下，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出現大受打擊的模樣。

　　「你打算練習到什麼時候？」維克托忽然就笑了，他伸手攬住對方的肩膀，將頭湊近了勇利的耳邊故作誇張地調高了語調：「我好想親吻金牌啊……」

　　原本僵持的氣氛在這句話裡瞬間破滅，勇利退了點距離和維克托對視了半晌，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隨即眼淚也跟著一起滑落，他回抱住對方又哭又笑的，好像積壓了一天的鬱悶都被男人給驅散。

　　當維克托放手讓勇利滑入冰場中央時，他卻遲遲收不回自己的手，只能將目光牢牢地鎖住勇利轉身離去的背影，冰圈中被燈光照射的青年，彷彿身上被鍍上了一層銀白，那樣純潔又簡單的樣子卻是那麼耀眼，他的戀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長得如此美麗。

　　然而場中的青年卻是半瞇著雙眼，像在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著從前，唇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的人生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以維克托為目標，大概以後也不會改變了。

　　──維克托，謝謝你引領我來到這裡。

　　維克托站在場外看著勇利的表演時，注意到勇利更改了跳躍結構，那樣的身姿竟然和當年的自己是那麼地相似，彷彿時光輪轉，維克托又回到了十六歲時的自己，只對滑冰抱著單純的嚮往和喜愛，他不知道勇利此刻在想些什麼，但他卻覺得心臟像被對方輕輕捧著、深深愛著一般。

　　──不做出超越零失誤的表演，就沒有拿金牌的可能。

　　隨著曲子就快要到達尾聲，維克托像是想到什麼似地瞠大了雙眼，隨著青年的每一個起步跳躍，這樣悸動的感覺越發地加深，也更加讓他肯定青年想要做些什麼，維克托簡直不敢相信勇利的決定。

　　──你發現了嗎？維克托。

　　在這自由滑的過程中，勇利心裡的想法卻越來越明晰，隨著自己擅自改動的跳躍模式，他就越發地想念和維克托一起的每一次滑冰，答案是那麼明顯，為什麼他自己會什麼都不懂呢？為什麼這個時候才覺得如果不引退該有多好？

　　還不想結束，想要和維克托一起一直滑下去，雖然繼續讓維克托當教練的話，就等於慢性殺死做為選手的維克托，但是對方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都不是白費的。唯有這一點，勇利深信全世界中只有自己能夠證明它。

　　看見勇利在這一系列高體力的跳躍動作下，還能在最後完成了後內點冰四周跳，維克托沒忍住表情笑著流下了眼淚，聽著周圍的掌聲如雷貫耳，他想，這個青年已經成長至此，除了對方一心想要引退外，他還有什麼遺憾嗎？

　　看著青年結束滑冰後在場中央發洩似地大吼著落淚的模樣，維克托似乎知道了自己該怎麼做了。

　　「勇利！」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勇利卻有一瞬間不想過去──回去就結束了。明明一開始想要引退的自己是這麼地決絕，可當這些離自己越來越逼近的時候，他卻開始後悔。如果引退了，是不是就離維克托更遠了呢？本來沒想過的事情忽然如海水倒灌般層層襲來，原來親手剪斷這層羈絆會這麼讓人痛苦，原來他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大度。

　　不知不覺他和維克托已經坐在了等分區，比賽廣播在他心思混亂的時候發表了他的分數，兩百二十一點五十八分，刷新了長久以來無人能打破維克托在男單自由滑史上的最高分，如此和短節目的分數加起來，勇利暫時是在第一名的位置了。

　　維克托忽然朝勇利伸出了手，等到青年愣愣地握上時，便一把將人拉過、擁進懷裡。

　　「恭喜你了，勇利。」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勇利茫然地隨他抱著，「被打破紀錄，身為編舞師和教練是最開心不過的了，雖然身為選手也是最生氣不過的。」

　　語畢，勇利猛地張大了雙眼，他顫著唇，似乎不敢相信維克托方才那句彷彿要回歸冰場的宣言，方才深思的煩惱在一瞬間就被拋棄掉，勇利笑了起來。

　　「這麼說，你要回歸賽場了？」

　　男人望著他的眼神溫柔，嘴角也是笑著的，可維克托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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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勇]愛的鋪陳（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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