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是一個純GAY,面對女人他一點都硬不起來,儘管他的緋聞對象多得猶如天邊雪花,女友似乎也交過不少,但怎麼都無法走到最後一步。
「你根本不懂愛。」這是他交往的第三個女人告訴他的話,和之前兩位並沒有什麼不同,但維克托並不在意,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女人,俄羅斯和滑冰界的保守環境,迫使他必須維持表面上的『正常』,好笑的是,風流倜儻的異性戀似乎更能讓這裡的人容易接受些;維克托一直覺得,他不是不懂愛,只是還沒找到一個他可以去愛的對象,所以他一點都沒把這種話放在心上。
勝生勇利的滑冰視頻是一個契機,維克托確實有過離開俄羅斯去外地休假的念頭,說是逃避也罷,俄羅斯畢竟還是個比較保守的國家,滑冰界事實上也對同志並不是那麼友善,被關注得多了維克托有時候也會覺得喘不過氣,儘管表面上他看起來十分地游刃有餘。
當然,離開俄羅斯的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找下一場比賽中表演的靈感,給觀眾驚喜似乎已經成為了維克托的招牌,若是不改變表演的方式,觀眾的新鮮勁很快就會過去了,想要維持冰之帝王的形象,努力和創新是必不可少的,一直以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像吃飯一樣簡單,但靈感總會有枯竭的時候,這種遲早的事情現在只是剛好遇到了,早早有了心理準備的維克托並沒有因此慌了手腳,反而有了一個可以暫時喘氣的藉口。
維克托明白自己的年齡也快到了退休的時候,二十七歲在滑冰界著實不年輕了,這時間離開冰場意味著什麼,不用自家教練雅可夫嘮叨,他也清楚得很。
視頻裡的青年帶給他很大的觸動,能照著自己的表演跳出一模一樣的舞步,便意味著對方有著不輸給自己的滑冰技巧,維克托看完視頻後去翻了往年的滑冰紀錄,勝生勇利的每一場比賽他重新看了一遍又一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每場比賽都是險險過關,然後總在決賽輸得一敗塗地,和視頻裡的傢伙簡直判若兩人。
「真是有趣啊……」舒適地仰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維克托忍不住低笑了聲,冰藍色的眼眸中倒映的是黑髮青年在冰上舞動的身姿,這個青年在認真滑冰時非常的美麗,不同於比賽時中的緊張和拙劣,放鬆全部身心沉浸在滑冰中的青年太吸引人目光了,有那麼一瞬間,維克托覺得,他或許能在這位日本選手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這個答案究竟是表演的內容還是其他的什麼,他就不是那麼肯定了。
手機螢幕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成待機狀態,維克托看著變暗的屏幕忍不住低喃道:「決定了,就去日本吧。」
※
隨著維克托的到來,勝生勇利覺得這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可這滔天驚喜就在晚飯時被男人的一句話給徹底擊碎了。
「像你這跟豬一樣的身材,不管我怎麼教都不會有用呢,至少要回到去年大獎賽決賽時候的體型,不然我不會有心情給你當教練的。」男人的笑容明豔動人,低沉好聽的嗓音帶來的是刻薄的評判,勇利立刻就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外人總是覺得維克托是個優雅的紳士,卻忘了來自俄羅斯的戰鬥民族除了身手矯健,嘴上也是能動武的,勇利一下就被攻擊得體無完膚、潰不成軍,這也讓他對這個看似完美的男人,有了另一個層面的認知。
晚餐結束後,勇利只得悲傷地收拾滿心的玻璃渣子,領著自家男神回到充當客房的宴會廳,維克托的行李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他和真利還收拾不完,只是把一堆東西搬進房間裡擺好而已。
「抱歉,地方這麼小,只能讓你住空的宴會廳。」將最後一個箱子放到一邊,勇利看著維克托朝自己微笑,與男神近距離接觸還是讓他免不了害羞和侷促,對於維克托要住在自己家這件事,他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看得出你一臉不安呢。」勇利的表現實在是太坦率了,什麼情緒全都寫在臉上,這讓維克托心情更加好了,免不了就想再逗逗他,「當教練的費用等你出人頭地以後再給也可以,請款書就到時候再說啦!」
果然那個靦腆的青年立刻就愣住了,只得呆呆地對他說了句謝謝,維克托實在是太喜歡他的單純,這和他想像的日本之行非常不一樣,他原以為勝生勇利應該是一個木訥且無趣的人,至少在比賽中的滑冰畫面裡,他感覺不出來這個青年的熱情,只有滿滿的緊張和絕望感,僅僅一支模仿視頻確實無法馬上讓他把印象轉過來,畢竟仿造品就是仿造品,怎麼樣都無法完全拷貝原創者的精髓,他只是對這個青年的反差感到無比的好奇,這對男人來說非常新鮮。
「勇利。」維克托蹲下了身子和跪在地上的青年面對面,指尖勾起對方的下顎,力道像是對待情人般溫柔又繾綣,手下的肌膚非常細膩,長期待在冰場的勇利皮膚光滑又白皙,似乎連指尖上都殘留著滑膩的觸感,維克托勾著唇,趁著青年呆愣的同時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告訴我你的一切……」
「咦……?」勇利整個人都僵住了。
「平時在什麼場地上滑冰?」維克托一邊說著,兩人的距離也越發地曖昧起來,「這個鎮上有什麼東西?」指尖在青年稍嫌圓潤的下顎摩娑輕撫,維克托微瞇著眼睛,這讓他看起來性感無比,「有喜歡的女生嗎?」
他緊緊盯著勇利漸漸變得通紅的面容,青年這模樣倒像個可愛的小包子,見勇利呆呆傻傻的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維克托愉快地彎了彎唇,空著的另一隻手,順著榻榻米拊上了勇利貼在地上的手背,柔滑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在上頭多摸了把嫩豆腐。
「在開始練習之前,先建立起相互信賴的關係比較重要。」彼此的呼吸幾乎都快要噴在雙方臉上,維克托原本只是想逗逗這清純的小夥子,沒想到對方青澀的反應會這麼有趣,而勇利在這一刻才回過神感受到不對勁,反射弧長得讓人嘆息,他立馬漲紅著臉迅速向後退開了。
「怎麼了?為什麼要跑?」維克托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心裡則是暗暗嗤笑著青年的純真,那逼真的演技勇利若是知情,肯定會想給他掌聲鼓勵順便頒個最佳影帝獎。
「沒、沒什麼!」勇利簡直要嚇壞了,他張了張嘴,為自己的青澀和羞赧感到為難,男神這種行走的賀爾蒙對他來說還是太震撼了,勇利甚至開始擔心未來與維克托相處的日子。
果然到了睡覺時間男人就又找上門來了,勇利將房門鎖得死死,任憑維克托在外頭敲著門板,他就是死也不開門,對於男人那句身為教練,為了要好好了解選手一起睡覺的理由,他根本不能接受,至少現在他難以接受!維克托光是靠他靠得近了他都緊張得要命,更遑論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他還不得心悸死……
「NO──!」在底特律住得久了,勇利慣性地用英語拒絕了維克托的請求,他緊張地掃了一眼自己滿臥室的海報,各種年齡層的維克托照片貼滿了牆壁,光是這種像是癡漢的房間,他是絕對不可能讓海報中的主角進來的,那得多尷尬多丟人!腦子嗡的一聲,勇利趕緊上前將牆上的海報通通撕了下來。
維克托的聲音沒多久就消停了,即使隔著門板,勇利總有種錯覺能感受到男人的失望,他雖然覺得有些內疚,但還是快速地鑽進被子裡睡覺,心臟跳得非常快,他睜大了雙眼盯著天花板,卻是睡意全無。
一直以來都太崇拜這個人了,心臟之所以跳得這麼快,大概是因為實在是太高興了吧?
腦子裡充斥的全是男人的身影,閉上眼睛就是對方的臉龐,一瞬間勇利覺得自己似乎是魔怔了,又或者是因為太過興奮才會這樣,他想停下腦子的運轉,卻忍不住想起在維克托房間時的場景;男人的手溫潤光滑,勾著自己下巴的觸感非常鮮明,男人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搔摩著他的皮膚,這讓他有種想去蹭對方手心的衝動,那過近的俊美臉蛋殺傷力十足,似乎再近點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男人移動的時候肩上的衣袍也落了下來,露出了白皙卻堅實的臂膀,淡色的乳頭也若隱若現了起來,腦內的畫面似乎越來越旖旎,勇利的呼吸不知不覺也加重了些許,他緊抿著唇,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耳根熱得不行,似乎連下體都有了不該有的反應,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單純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我在想什麼……」勇利巴了自己的額頭一掌,男人那不分性別的賀爾蒙殺傷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勇利自認自己根本難以招架,身體下意識有了不該有的反應,勇利全當是錯覺,對個男人勃起這種話說出去簡直要把人嚇跑,他甚至覺得自己這樣的反應根本是對維克托的褻瀆,內心掙扎了幾秒,勇利趕緊閉著眼睛數羊來轉移注意力,下體羞恥的反應他直接視而不見,忍著難受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或許是一天的意外讓精神終於到達了一個臨界點,過於亢奮的心情在經過幾個小時後也慢慢消停了些,勇利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漸漸睡著。
隔天他們起了個大早,勇利的減肥計畫也按著步驟開始了,維克托笑著騎上了腳踏車,讓勇利乖乖地跟在後面跑得氣喘如牛,行經的道路是冰場的方向,路程不長也不短,卻足夠讓勇利累得像條狗,一早就大汗淋漓。
到達冰場後,在預料之中的得到西郡一家震驚的驚呼,維克托要當勇利教練的消息,看來是無庸置疑的事情了。
「這不是很好嗎?能讓維克托當你的教練,這不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嗎?」西郡豪大力地拍了拍勇利的肩膀,那展露的笑容是真誠的祝賀,勇利靦腆地笑了笑,靜靜地將視線投往冰場上的身影。
私底下近距離地看著維克托滑冰,對勇利來說簡直就像在作夢一樣,男人的身姿優雅矯健,一點都沒有年齡增長的劣勢,仍舊是那麼美麗奪目,勇利不禁有些看呆了,然而下一秒,男人拋下的一句話就徹底打住了他的腦內劇場。
「小豬豬在脂肪率下降之前都不許進場地喔。」男人笑得溫和,但不知怎麼勇利卻能在那樣的溫和裡硬生生感受到脅迫,這人是真想讓我得到冠軍的嗎?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不斷地在鍛鍊,勇利甚至又回到了美奈子的芭蕾舞教室,重新撿回荒廢已久的芭蕾課程,所幸大多數的動作他都還能做得到,就是身姿還沒有之前瘦的時候好看,這是美奈子毫不留情的評判。
勇利不是沒想過,維克托會來當自己的教練,除了視頻以外,或許這個男人只是想找個藉口溜出來度假罷了,提攜一個後輩對他來說就跟喝水吃飯一樣簡單,更可能男人壓根就不在意他的成長,但這些都沒關係,既然還想要繼續滑冰,這樣的機會他就得自己抓住,不管男人付出的真心有多少,能發展成現在的狀況已經是美夢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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