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宿辰回來了,比預定的日期還晚上一天。雖然知道蘇祈會乖乖待在家裡,沒什麼好擔心的,但他還是拒絕了其他人的邀約,直接回家。
他下任務時已經是傍晚了,到家後早已天黑,但從外頭看,屋子裡卻一片漆黑,這不對勁。
他立刻開門進屋,手還沒摸到電源開關,就感覺到一陣涼風拂過,好像有什麼生物迎面而來。宿辰的警惕性一向很高,他進屋之前早有心理準備,在襲擊者撞上來之前,他已經先閃身避開,而後伸手扣住了對方的手臂,將人壓制在地。
宿辰的第一個念頭是,襲擊他的人是吸血鬼。但一聲疼痛的悶哼從他身下傳來,竟然是蘇祈的聲音。
「蘇祈?」宿辰立刻鬆了手,起身去摸牆壁上的電源開關。燈亮的一瞬間,宿辰看見了蘇祈的模樣,雙目血紅,艷麗的容貌更添誘惑,是標準的吸血鬼打算獵食的神情,是把他當成獵物了。而且,好像也已經不認得他了。
宿辰的目光冷了下來。他不知道在短短的四天之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什麼導致蘇祈產生這樣的變化?
這時,蘇祈突然又撲了過來。
宿辰迅速地側身閃過。他對付吸血鬼的經驗多了,想要制服他其實很容易。他身上有很多武器,隨便拿出一樣都能夠讓蘇祈懼怕。他掏出隨身銀槍,槍口卻沒對準蘇祈,而是反手一轉,上了保險栓,將銀槍丟進沙發底下。緊接著,他又掏出身上大大小小的銀器,全都丟得遠遠的。宿辰把身上所有能傷害蘇祈的武器都丟了,這麼做的意圖很明顯了,他打算徒手對付他。
然而蘇祈還是沒能恢復神智,他渴血太久了,而宿辰剛出完任務回來,身上的血氣味道又太重。蘇祈終於忍受不了飢餓,才失了理智襲擊他。
眼見蘇祈再次撲上來,宿辰沒有再閃避,對付一隻吸血鬼幼崽,他顯得游刃有餘。
宿辰單手捏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他再往前一步,冷厲道:「蘇祈,冷靜一點。」
宿辰的手勁很大,捏得蘇祈痛呼出聲。蘇祈還不算是完全的吸血鬼,他的轉化未完成之前,依然是人類,既然是人類就會有痛感。宿辰就是看準這一點,想用疼痛來讓他清醒。
但蘇祈依然沒有退後,他像是不管疼痛了,一定要嘗到鮮血一樣,撲到了宿辰身上。
宿辰對所有的吸血鬼都能狠心無情,但面對蘇祈,他終究還是有點心軟。再捏下去,蘇祈的胳膊就要廢了。他鬆了手,被蘇祈用力撞得往後仰倒在地上。
蘇祈爬到了宿辰身上,雙腿跨上男人緊實的腰腹,憑著本能低頭想要咬他脖子上的血管。
宿辰依舊是冷靜的,即便被蘇祈壓在身下,仰視的目光依然帶著冷冽的力度。他再次伸手捏住蘇祈的下巴,阻止他咬人。他從沒有告訴過蘇祈,他被咬了不會有事。但他知道,蘇祈清醒之後,要是知道自己咬了人,肯定會悔恨不已。
宿辰的雙臂十分有力,如果不是他默許,蘇祈根本連近他身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是失去理智的蘇祈也打不過他,始終屈居下風。
宿辰身上的血味撲鼻而來,蘇祈要餓瘋了,既然上面咬不到,那就只能咬下面。他挪動雙腿,開始往後撤。
宿辰原以為他放棄咬他了,卻沒料到,蘇祈脫離了他的手能抓住的範圍之後,竟然把臉埋進他的胯間,想要咬他大腿上的股動脈。
這一招太出奇不意了,連宿辰都沒有料到。是他大意了,然而想像中的劇痛卻沒有傳來。他明明感覺到蘇祈的牙齒咬在褲子布料上了,卻遲遲沒有傳來尖牙刺進肉裡的疼痛感。
蘇祈發出不滿的嗚咽聲,似乎也因為咬不到血而感到焦躁。他越咬不到就越是拼命地咬,不斷把臉貼在男人的胯下磨蹭。
宿辰:「……」
一個男人表面上再怎麼冷淡,某個重要部位被蹭了還是會有反應的。
宿辰皺了眉頭,迅速直起上半身,強迫性地扣住蘇祈的下巴,把他的臉往上抬高,避免他再做什麼不雅動作。但讓他更在意的是……他捏開了蘇祈的嘴巴,把手指頭探進了蘇祈的口中,在他的犬齒上摸了一下,立即頓住了。
剛才他沒有注意,現在才注意到,蘇祈居然沒有尖牙。或者說原本是應該有的,只是……被什麼東西給磨平了。
宿辰目光複雜地看著他,眼底稍微褪去了一點冰冷。蘇祈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還能是誰做的?也只有他自己了。他大概是早就想到可能會發生這種事,為了避免傷人,自己把尖牙給磨了。這是違反吸血鬼本能的事情,但蘇祈就是做了。
蘇祈被捏住了臉,還在拼命地掙扎。他太餓太餓了,下意識含住宿辰的手指,但磨平的牙齒咬不開皮肉,嘗不到血。他委屈得不行:「餓……」
宿辰終於明白了,蘇祈的變化不是現在才開始的,恐怕有一段時間了:「是我疏忽了。」
宿辰把自己的手指從他的口中抽出來,看見蘇祈的目光急迫地追了上來。他把手指放在自己的牙齒上,用力撕開一個裂口,鮮血流了出來。
蘇祈的目光立刻被那抹紅給吸引了,下意識張開了嘴。宿辰便把自己的手指塞了過去,讓他吸自己的血。
蘇祈含住宿辰的手指開始吸吮,吸得很用力,連舌尖也來回舔拭傷口。
手指頭傳來的刺痛讓宿辰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這大概是他從沒想過的,他竟然在用自己的血餵養一隻小吸血鬼。
他的血,對吸血鬼來說可是最美味的食物。
蘇祈餓得太久了,僅是一點點血完全吃不夠。他的目光忽然移到了宿辰的唇上,被他唇色上的那一點血紅給吸引住了──是宿辰剛才自己咬開手指時留下的。
蘇祈突然鬆開了口,把臉湊了上去,冷不防含住了宿辰的下唇,去舔他唇縫中的那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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