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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我以為你們真的要打炮打到世界末日。」沙拉丁帶着妒忌的口吻揶揄我。他的情緒波動被我的左眼觀察到，當然是妒忌了，貞德大概是兩百米內唯一「活着」的女人，雖然臉有一半都是合成的，但看那雙眼睛，絕對是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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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錯過交貨的時間。」我微笑着說。我怎能錯過呢？我的左眼一直顯示着時間，還有其他資訊懸浮在實景投影，只不過他們看不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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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女王可不會輕饒遲到的人。」巴巴羅薩悻悻地說。縱然是他這種大塊頭，竟然也怕那種傳聞中的女極道頭子。雖然他的實力和自信並非成正比的，但我也不禁對這個女人提起了丁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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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打冰女王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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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後傳來不滿的聲音，女人的直覺真準。貞德的拳頭上凝聚着電磁脈沖的弧光，被她擊中的仿生人大概一時半刻都動不了，但我除外。起初來了我這一個沙包的時候，她可是興奮極了，但打著打著就變成了打情罵俏，接着一言不合就打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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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你們沒有懷疑過箱子裏是什麼東西嗎？」沙拉丁似乎看不過我們眉來眼去，冷冷地問：「鬼眼，你的眼睛不是有透視模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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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箱子裏可能鍍了鉛，我的眼睛起不了作用。」我淡然地推搪過去：「也更符合那個傳言對吧？箱子裏的東西有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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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只要這東西真的值一百萬信用點，我不需要知道裏面是什麼。」紅鬍子說。他向來信不過那些自動駕駛的車，他說雙手放在軚盤上更適合他的風格。舊城區的公路冷清至極，偶然有些巨大的垃圾處理車經過，在用生體掃描檢查路邊垃圾堆中躺着的是屍體還是活人，抑或介乎兩者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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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傢伙不是約在賭城裏面交收。」沙拉丁說：「否則隨便一兩警車截查都有夠我們受了……貞德，你現在頭上的懸賞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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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萬信用點左右吧。」她說：「怎麼？你打算斃了我們去領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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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打賭，鬼眼這家夥懸賞比我們高。」沙拉丁懷疑的目光盯住了我，冷冷地說：「能肉身闖進克萊納米科技公司的人？我不相信只有你這隻左眼經過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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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貞德擋在我前面，車子搖搖晃晃，我注意到巴巴羅薩的眼睛正從倒後鏡瞥向我，似乎在靜觀其變。貞德的拳頭凝聚着炫藍電弧，帶着警告意味地說：「他是我的男人，誰也不准碰他，包括你，沙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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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們幹過這麼多買賣了，你竟然護着一個外人？」沙拉丁沒有拔出腰間的彎刀。他的武器是兩把熱線利刃，只怕在車廂中拔出來的話，這輛車也會被切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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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有點戲謔地說：「不信你查一查警局的紀錄，我頭上沒有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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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丁懷疑地看着我，沒有再作聲。貞德拳頭上的藍光也逐漸退去，但那凶狠的眼神仍停留在她充滿靈魂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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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小妞大概真的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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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警戒，菲奧娜。」我在腦海中發出通訊：「我看到你瞄準著他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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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要動手，我會毫不猶豫排除掉這幾個人，包括你親愛的貞德小妹。」菲奧娜語氣帶着醋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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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不是真的在車裏面。」我說：「更何況現在這幾個人的懸賞還及不上冰女王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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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難道你就要讓這幾個人逃了？」菲奧娜冷冷地說：「你知道他們幹過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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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城市裏誰沒有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我沉聲說：「總而言之，先不要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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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區的碼頭風涼水冷得很，波濤倒映着遙遠處霓虹的燈光，無力拍岸，彷彿在訴說這顆星球已被人渣壓得一點都不剩。過量的潮汐和風力發電站，已經導致本來的循環失去平衡，巨大的蓋亞屏障也讓陽光無法滲透進來，就只有最上層的人能享受早上，而底下是永恆的黑夜和虛偽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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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女王陛下。」我聽到倉庫盡頭的保安說：「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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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他們。」我甚至能隔着耳機，聽到她冷若冰霜的聲音：「我們不能讓箱子的事情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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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誰會想到一個輕得連小孩也能拿起的手提箱，價值二百人的火星移民權和單程票。冰女王只花一百萬信用點就能引誘這些人為她效勞，真化算，我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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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駛到碼頭之前，我將左眼切換到熱成像模式。這裏一個垃圾棄置場竟潛伏着三十多人，真讓人意外，二十個武裝強化的改造人，可能是退伍軍人吧？七個作戰用智能機械人，比人稍笨一點，但是身上配置的火力更強，能充當移動炮台。最後還有三人，可能是冰女王的親衛隊，身上裝備了識別妨礙器，我居然沒看出他們是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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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公司推出的玩意越來越變態，看來要早點換上新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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