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破釜沉舟般的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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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渡海洋的數艘戰船,在月光與星空底下,彷彿以映射倒影的海面為證般,使它被披上了名為『正義』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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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髮及頸的賽米拉蜜絲卸下了農莊,以合襯到令人倍感意外的盔甲取而代之,而腰際上的配劍令她有幾分王國騎士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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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拉蜜絲。」話音隨著夜晚的海風而來,叫喚了身處在甲板上的賽米拉蜜絲。
「翁涅斯,」回過頭的賽米拉蜜絲在看見一張有著白淨臉龐的男子時說道,「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我們與那片惡土的距離也相對被拉近了許多。」
「王要我來看看妳的狀況。」翁涅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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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賽米拉蜜絲單手輕撫著被當作項鍊一樣掛在脖子上的紅色寶玉,好像在感受著些什麼似的微微地瞇起了雙眼,露出了對於某些存在感到嗤之以鼻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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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多餘的關心,即使是我號召了所有人起身反擊,而身為女性的我卻不是國王。」
「賽米拉蜜絲……」
「請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翁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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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拉蜜絲單手牽著翁涅斯放在甲板船身上的手,露出些許心疼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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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從來不會。」賽米拉蜜絲仰著頭,看向夜空中彷彿河川般明亮耀眼的星河說,「我很高興你能成為尼諾斯王的謀士,身為你的妻子,我與有榮焉。」
「不,是我與有榮焉!」只見翁涅斯一面指著賽米拉蜜絲的配劍與短髮、一面握緊她的雙手,語帶激動地駁斥了起來,「妳有號召所有人起義反擊的勇氣,也有身體力行的行動力!這些都是我們每個人所沒有的,因此比起尼諾斯王,我更為妳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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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賽米拉蜜絲將手自翁涅斯溫暖的掌心中抽離,在翁涅斯的目光下轉過身,兀自向著船首的方向緩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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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拉蜜絲?」
「小時候我被父母遺棄在樹林裡,本來應該餓死的我卻被一群鴿子養大,牠們就如同我的父母般對我無微不至地照顧,讓我從小就懂得和鳥類溝通。直到有人發現年幼時的我之後,將我帶回了村落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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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翁涅斯第一次聽見賽米拉蜜絲述說著自己的事,於是靜靜地跟隨在她的身後,在月光與星空的沐浴之下,仔細聆聽著她那如鈴般悅耳的輕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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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長老聽見我的來歷之後,便為我起了〝賽米拉蜜絲〞這個名字,那在他們的語言裡代表著:被鴿子養大的人。重回人類生活的我一開始過得並不順遂,儘管在那裡的村民對我並不差,但生活裡所遭遇的困境對我而言卻比在森林中還要令人難過。花了好久的時間,好不容易長大了,也漸漸適應了人類的語言之後,我們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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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足於船首的賽米拉蜜絲轉過身,以美不勝收的星空作為背景,回眸望向自己的丈夫翁涅斯,好像就在透過眼神向他表示:與自己相遇的那個人,就是眼前這位曾一同許下了愛之誓言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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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則被他帶往更大的國度──樂土尼涅威赫。在他的幫助下,黑髮的我總算能夠融入這色彩繽紛的國家,也結交了人生中第一位摯友。」
「是薩帕妮特……」翁涅斯呢喃道,並看見了賽米拉蜜絲微微地點了頭。
「我本以為自己的人生終於不再需要受苦了,有了愛人、更有了摯友,也有了能真心接納自己的村民──這裡就是我的歸宿。」在賽米拉蜜絲的話音剛落時,翁涅斯便看見了她握緊的拳頭,想必那之中蘊藏了難以計量的悲憤吧?
「但在海的另一端,那片大惡不道的土地上,名為帝國的蠻夷之國竟率兵戕害了我所愛的一切,讓我再次變回了年幼時那般不堪與痛苦!於是我決定揭竿起義,打算率眾反抗我的命運。」賽米拉蜜絲逐漸鬆開了緊繃的肩膀與拳頭,看著翁涅斯的眼神裡逐漸變得不安了起來,「但我害怕……這樣一來,我們都無法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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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賽米拉蜜絲快要承受不住時,箭步上前的翁涅斯緊緊地擁抱住了眼前那既堅強、卻又纖弱不已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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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的肩膀與背部在翁涅斯懷中有如玩偶般楚楚可憐,但在他以星空起誓的行為下,勇氣彷彿傳染病般一鼓作氣地感染了賽米拉蜜絲,使她的表情逐漸從悲傷轉化為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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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我都會守在妳身邊的。」
「翁涅斯?……」
「他們在這世上作惡多端,必定要有人願意挺身而出,否則樂土那樣生靈塗炭的景象就會在其他國家中發生,到時就會有更多不幸出現在世上。」翁涅斯在鬆開本來緊緊擁住賽米拉蜜絲的雙手後,像是依依不捨般地牽著她纖細白皙的十根手指,「我們一定會讓一切善終,因為我們就是那個挺身而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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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出逐漸自海平面上浮現,月光就像交接一樣地從漸漸亮起的天空中消褪,而星河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趕在月亮之前離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潔白而輕盈的白雲就沐浴在陽光之中徜徉於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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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彷彿是為了見證兩人的吻而升起的一樣,明亮而刺眼地在兩人的鼻尖處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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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瞭望台的哨音不識時務地中斷了兩人的擁吻,在賽米拉蜜絲與翁涅斯向前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大惡不道的惡土就近在咫尺了!再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手拿武器,賭上性命推翻惡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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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煙幕在帝國領土外隨處可見,它們以各種模樣裊裊地升上天空,青青草地被鮮血染成一片鮮紅,而造成如此慘狀的罪魁禍首,就是不分敵我地見人就砍的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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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外敵以被燒黑的焦骨之姿在陽光底下橫行,他們手拿各種武器飛快地緊追在騎著駿馬、朝著沉睡之森馳騁的暴風騎士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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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葉騎士率領著眾多弓兵在樹林內一字排開,在他喝令著全體上箭之下,使弓兵們手中拉緊的弓弦發出就像要斷裂一樣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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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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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蒼星一樣的綠色箭矢整齊劃一地朝著樹林外飛馳而去,它們就像萬馬奔騰一樣地震盪著、劃傷著空氣!直到脫離陰暗、自陽光底下現形之時,蘊含在它們身上的魔法便開始作用了起來,紛紛在尋找到各自要擊斃的目標時脫離了航線,成為了能追逐敵人的導引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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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的外敵在下一秒鐘就像炸彈般被炸得連一點骨片都不剩,從上空俯瞰而下的話就像煙花在大地上依序綻放一樣,而暴風騎士就在這一連串煙花之中一邊閃避、一邊以右手上的鋼針劍匯集周圍的強風於劍身上,使它逐漸形成強而有力的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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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的大量外敵穿透爆炸的同伴而行,嗜殺的它們以笨拙粗劣的姿勢朝著暴風騎士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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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暴風騎士在轉眼間勒緊韁繩,使馬匹在陣陣高鳴之後停下腳步,並轉過身向著數量可觀的外敵耀武揚威地抬起前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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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吹飛吧!」暴風騎士將平舉的鋼針劍向後橫擺,必勝的意念就在那雙瞪大的眼眸之中蓄勢待發,「風王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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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旋狀的狂風就在鋼針劍向前刺的瞬間橫掃而出,捲起地表的風勢有如千萬片利刃般割裂著一切,當它捲起外敵的霎時之間竟讓它們先是身首異處,接著被隱形刀刃給分解的四肢就像花瓣般灑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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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不知該說壯麗還是恐怖的殲景,在美索不達米亞大地上都是前所未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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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浪與海龍捲緊接著在帝國的護城河中湧現,它先是湮滅了駐守在外的外敵,然後碧青騎士才乘著海龍捲從水底下華麗登場!只見她大肆甩動手中的三叉戟,底下的海龍捲就彷彿受到召喚一樣蜂擁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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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冰騎士乘著由風魔法所形成的暴風而來,並在下一秒空降於護城河正前方,他讓冰元素魔力在雙手上形成手套,待碧青騎士的眼神示意,他便要將手中匯聚的冰元素在眼前盡數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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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碧青騎士讓數道海龍捲隨著三叉戟的揮舞,如龍舞般朝城門整齊地進擊而去,而冬冰騎士以釋放出來的冰元素讓海龍捲們在頃刻之間凝結成冰,使它在眨眼間成為破門用的堅固冰刃,一下子就把本來文風不動的城門給鑿穿了一個大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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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破了!進攻、進攻──!」人在外敵群之中奮勇殺敵的暴風騎士,憑藉著風元素讓聲音向沉睡之森隨風傳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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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吵雜不已的主戰場,沉睡之森顯得安靜許多,就連薩烏王只是踏出一步,樹葉與草葉折腰的聲響就能清楚地傳進身後那片排得整齊劃一、井然有序的軍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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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戰以來,領軍的薩烏王就單手握緊腰際上的騎士王禮劍劍柄、站得直挺地面向主戰場不發一語,想必這場戰爭也為他帶來了無以言喻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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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風精靈傳來了捷報──」莎士比亞說,「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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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作戰當中,身為魔法師的莎士比亞仍然沒有穿著任何一件盔甲在身上,他那一如既往地手持著羽毛筆、身披白色掛袍的身影在這裡顯得相當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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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薩烏王鬆開了本來緊握劍柄的左手,在做了一次深呼吸以後才偕同莎士比亞轉過身,面對所有視死如歸的將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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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美索不達米亞大陸、為了埃里,以及為了正義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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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耀著熊熊烈火的命運火劍,就在薩烏王高舉的右手上激勵著眾人,沒有人不為那團美得不像話的烈火所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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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拚上尊嚴、榮譽,與性命,向帝國追討迫害我們的妖精朋友、任由濁氣汙染大地造成兇作、在帝國境內對埃里之王及其謀士圖謀不軌,以及殘殺埃里的友邦尼涅威赫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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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向主戰場的薩烏王,在將命運火劍甩向前方的同時,更以飄散在空氣中的絢爛火葉為誓、為證,為號召地高聲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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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戰士們,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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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乘著千萬駿馬的戰士們以突襲者凱伊、強襲王艾肯為首震盪著大地,抽劍聲與疾呼聲如茶水及糖漿那般交融於空氣當中,伴隨而來的地鳴聲將王國騎士們的身影從沉睡之森中帶出,他們整齊劃一地向著護城河拔腿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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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肯以巨盾與巨劍替王國騎士們開闢出了一條道路,由凱伊精湛的槍技掃蕩迎面而來的其餘外敵,戰士們藉由兩人默契非凡的配合,順利地搭上了前往惡之巢穴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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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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