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純這個人喔,驕傲,難追。」我聽過這樣的耳語,接著的評論是:「驕傲什麼? 自我感覺良好。看不出有什麼可驕傲。」
「她這個人,有好幾把尺,什麼都要丈量丈量,」有一次我回了一句。
「你跟她熟喔?」有人便問。「不熟 ! 」我斬釘截鐵的說,熟什麼 ? 說一年無聊情話就能算熟 ? 如果這樣算熟,這段情的消失,為什麼結束得像水泡一破,傳出只一聲很細微、極雅緻的——「啵」。
啵,對比我心底的美夢崩壞時,是摩天大樓的圍幕牆玻璃一起同時碎下,碎鏡片裏還正放映著多彩的舊日剪影,我在笑,我挑著眉逗你,我在你看電影哭泣時,把肩胸有氣勢的挺起來…,裏面還有一塊最大片的正映著你,你蹲在堤上,在那天攤牌,「跟你,我沒有安全感。」這一塊落地粉碎時,徹底驚了我。
又不是高中生,曉得的。如果我是個大眼女,我一定也會希望,認識個醫師或律師,或者手上有八百張台積電股票的人,不該埋怨的。
我由一個對現況無憂慮的快樂人,變成斤斤計較的存錢上班族,公司的大媽,每吆喝說她在特價網站優惠轉盤上,轉出點數時,我也默默把手機拿出來,轉來個六點,大媽和她身邊那個只轉出2點和3點,我無聲的擔任勝利者,提早一站出捷運為了那搶到的持價優惠,必須在限期內消費,然後扣掉那六點,回轉身,看到一個坐在摩托車上對後照鏡撥頭髮的青年,像照鏡般見到當年的自己。
我沒資格說真希望不要長大,事實是就因為我比你幼稚,我也浪費了你一年,聽你身邊人說在這一年前你還偷喜歡過我一陣子,結果一年相處,無法通過你的ISO認證,你也是有時間成本的。
當時不懂事,也不該你一句沒有安全感,就這麼自我抽離,你便到外地了。LINE上、各種軟體上刪除封鎖我,換手機號,還以為,以你對我,應該只要一陣熱烈的挽留,男子氣概的撒嬌、打迷糊杖,展示我的笑,啥事都會順順的過。命運打擊人是斯文優雅的,只輕輕一撫觸,這段情如泡影,落得只曾有一聲——「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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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捷運上睡得歪歪倒倒時,一隻手推起我的頭,我回想自己腦袋並沒往人家肩上去,防備的睜眼,仳隣這女子竟恰是你好友。
「很累啊?又熬夜打怪?」「你跟我住啊?知道我打怪?」這心機女聊幾句就故意打開手機看照片,裏面有你,剪短髮了,挺好看,你這個人不好打扮,頭髮一直留只因為懶和不用花錢修剪。
我不想回憶那麼多,看到她拿著補習班的袋子,「OO也不錯,如果你需要舊生介紹的優惠可以找我。」「啊你也是舊生喔?」「中級班了,多益六百多分,快七百了。」這事我沒什麼熱情;「那又怎樣?我工作上又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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