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整個宿舍安靜的只剩我沉重的呼吸聲,動了動手指確定現在是清醒的後,我伸手拿起手機,關掉了勿擾模式。
預料之中的,螢幕上跳出了許多則訊息及未接來電。草草掃過訊息內容,我沒回覆,只是沉默地又開回勿擾模式,將手機丟向床邊。
眼前的黑暗如同腦中的旋渦,各種記憶畫面閃過,國小、國中、高中;寒假、暑假、日復一日的上課;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一幕幕混雜在一起,但我卻怎麼也找不到想要的答案。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無盡的黑暗帶來了無盡的痛苦,情感掙脫了束縛瘋狂撕咬著我,沒有血液的襯托,我卻彷彿丟失了心臟,胸口傳來陣陣的疼痛。「好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淚水流盡的那刻,我這樣想著。
炙熱的太陽親吻著雙眼,眼袋傳來的刺熱迫使我撐開沉重的眼皮,晃著身軀走到浴室,試圖用那冰冷的液體來消除臉上的紅腫。抬頭看了眼鏡子,很顯然的,效果甚微。
梳洗完,我坐到書桌前,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點掉了勿擾模式,鋪天蓋地的訊息再次席捲而來。太陽穴也隨著訊息跳著,雙手拇指用力的搓揉好讓頭痛舒緩一點。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為什麼不讀訊息!!!」
「接電話啊,再幹什麼東西,為什麼不接電話!!」
「你最好就不要回來了!就只有你有脾氣是吧!」
「只是叫你跟你爸道歉你是在生什麼氣?為什麼要這樣跟你爸計較!」
翻著訊息,我沒生氣,只是想笑。怎麼會有人用輩分來判斷對錯?那我是不是,從出生起就注定是個錯誤?
「我沒開通知,沒看到。」
「我寒假再回去。」隨便敷衍了幾句我便踏出了宿舍。
頂著烈日,我快步地走往尋夢音樂社的教室。走到門口敲了下門,轉動門把時才驚覺教室是鎖著的。幸好,吳從興學長一得知我要加入時便將備用鑰匙交給我。
在口袋摸索一翻拿出鑰匙,進入教室隨手將燈及電扇打開後,我坐到椅子上,將手機連接到音響後,便隨便挑了個歌單撥放。
「嗯?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說你這禮拜要回家嗎?」隨著門被推開,吳從興的聲音響起,語氣裡帶著幾分驚訝。
我將頭後仰著,無神的雙眼盯著吳從興「出了一點小狀況。」我盡力的撐起笑容說道。
不知是因笑容那過分的苦澀遍佈整間教室,還是因那紅腫致無法忽視的眼袋,吳從興看我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憐憫,即使只有一瞬,卻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以為吳從興會問些什麼,但他只是笑了笑,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地說:「好喔!小狀況。那你要來幫我處理大狀況嗎?」話還沒說完吳從興便將我身後的電子琴搬了過來。
「壞了,幫我搬去修,我一個人搬不動。」吳從興將舌頭抵著犬齒笑著說。
「好啊!」我起身走向吳從興。
在炙熱下搬東西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也因他過於吃力,我的腦袋反而暫時空白,不再想其他事。走了一段路,汗水順著額頭流下,我忍不住抱怨道:「還有多遠啊!好熱,等一下要請我喝飲料。」。
「好啦!快到了,前面那個路口轉彎就到了。」吳從興隨意比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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