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體育館,清脆有力的晃動聲從半開的門縫傳出,人影穿著舞鞋,隨著耳機裡的音樂起舞,身姿如同絲帶搬輕盈,修長的四肢不停變換動作,她彎腰使身體呈現彎月型,在空中畫出優美的曲線。
掌聲穿透耳機鑽進耳裡,人影被唐突闖進來的人打斷節奏,她停下動作拿掉耳機,只見有個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優雅,實在太完美了。」勞拉女士的高跟鞋發出響亮的回音。
「感謝稱讚。」她歪頭一笑,拿起地上的水瓶灌下幾口。
「真的不考慮參賽嗎?」對方再次提出邀請,神情很是真誠。「我們可以提供你更專業的訓練以及比賽機會,也會有很多新夥伴陪伴你一起努力的。」
「但是我本來就不是為了得名和比賽才學的,我是為了興趣。」她輕笑婉拒,並用脖子上的毛巾抹掉汗水。
「可是你很有天份,不妨試試看吧,你可以反悔中途退出,前提是你要踏出那一步。」勞拉的說詞每次都一樣,但不懈努力招攬社團成員的精神還是很令人佩服。
「我一次都不想反悔,這會扼殺我跳舞的興致,我可能就不想再繼續跳了。」說完她露出惋惜的表情,收拾東西離開體育館,勞拉見狀連忙跟上去,嘴巴還是說個不停。
「我們可以提供住宿需求,或是幫你申請獎學金,你開的條件我們都能滿足。」
「勞拉女士,我想你誤會了,我不願意參加是因為我沒有勝負欲,跟你說的那些無關。」最後對方轉身明確表明立場,女人終於是停下機關槍一樣的嘴。「今天是開學日,我還要去新生報到,祝你好運。」
勞拉收起笑容無奈看著學員,「我原本以為你變成本校生之後就會答應我了。」
「那是不可能的,拜拜。」她俏皮的送出一個飛吻,接著大步走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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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奧。」
「早,小卷毛。」
「早啊,奧兒。」
「早安。」
才剛剛踏進教學大樓的門口,幾張熟面孔笑著和她打招呼,每個人都春風滿面,似乎都替開學日做了不少準備,女生們穿上今年最流行的服飾,染了一頭紅髮,身上是五彩繽紛的手鍊和髮夾;男生們聚在置物櫃前瘋狂討論NBA賽季的球賽勝主,每個人多少都擁有幾件NBA的球衣。
克萊奧穿上夾克,把脖子上的毛巾換成耳機,悠閒輕快地走在長廊上享受耳邊傳來的交談聲,她喜歡聽置物櫃關門的碰撞聲;喜歡看見女孩們笑著結伴去上課;喜歡遇到熟人時的快感;喜歡走在校園中吸著一瓶健怡可樂,耳機裡放著練習曲,這是除了跳舞之外最令她上癮的嗜好。
「喔天啊,小奧,你今天還去練習嗎?」迎面走來的學姊搭上她的肩膀,幾個學長圍在一旁等待兩人談完話。
「當然,這是熱身。」
「辛苦你了親愛的,我親一個。」雅曼達心疼的捧著克萊奧的頭,今天的女孩穿著一件緊身咖啡色吊帶以及牛仔短褲,耳朵上巨大的圈型耳環簡直不要太顯眼,整整比她的臉大了一截。
「喔,我習慣了。」克萊奧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轉頭環視了一番周圍的男性,雅曼達立刻開始向她介紹。
「這些是我選修課的新朋友,打個招呼吧,這位是今年的新生克萊奧.瓊斯。」
「新生?你們怎麼那麼熟?」
「這小妞高中的時候就會借用我們體育館的舞蹈教室跳舞,久了就認識了。」其中幾個舊識解釋道,他們相視而笑。
「我要來不及了,教室有點遠,你們知道的。」
「快去吧,祝好運。」
克萊奧道別朋友們,抱著背包奔馳在走廊上,一路上鑽過不少夾縫,教室已經近在咫尺了;鐘聲結束的前一秒她壓線出現在後門,眼前座無虛席的場面讓她不禁忘了呼吸。
她背好書包沿著階梯走下去,在人群中尋找空位,有人和她打招呼,也有人斜眼打量她,可就是一個不經意的餘光,一道在窗戶旁的身影讓她分了神。
對方一個人坐在最旁邊的位置,陽光打在她身上讓一頭金髮像是正在發光的銀磚,克萊奧皺眉,不確定又再確認一次。那個人察覺到陌生的目光,轉頭與她對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冷冷的望向她。
克萊奧徑直走到她面前,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如此熟悉的面孔,縱使過了十年,那從有記憶以來就印仔腦海裡的感覺是不可能出錯的。
「請問,我們認識嗎?」金髮女孩手撐著下巴,不解的問道。
「當然,何止是認識。」克萊奧興奮到顫抖,眼神都快刺穿對方了,她看見這位漂亮的同學瞇起眼睛。
「什麼意思?」
「你是斯凱勒,斯凱勒.威爾森,對嗎?」
此話落下,彷彿像是一記耳光打在皮膚上,女孩的瞳孔震動,表情僵硬,雙手不自然的撫摸脖頸,但就連這個動作都像是在勾引克萊奧一樣,她越加激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你就是,你一定就是。」她往前靠近眼前之人,後者嚇得整個人貼在椅背上。
「碰。」教室門被用力打開,教授頂著一頭光亮笑著和大家打招呼,他一眼就看見還站著的克萊奧。
「女孩,今天才第一天開學啊,這麼急不可耐就要騷擾同學啊。」老頭一口濃厚的口音惹得所有人大笑,克萊奧也不害羞,隨便就近找了個位置就坐下,還自來熟與對方開起玩笑。
安定好後她又轉頭看著那個老朋友,對方眼眸很深邃,鼻子立挺在眉眼間,一雙冰藍色的瞳孔此刻正直視台上的教授,風吹過她的髮絲微微飄動,氣質和年幼時期完全不一樣,整個人蛻變成更成熟的女人,女孩這個詞顯然已經不適合她了。
「今天第一堂課,我們來點有意思的活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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