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夜空突然被一連串爆炸聲撕裂,驚雷般的轟鳴打破了夜的寧靜。阿西阿卡和西卡里德驚愕地跳了起來,彼此交換了一個驚惶的眼神,同時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遠處,墓碑接連炸裂,碎石濺射,塵土飛楊,那是大地震顫的源頭。
阿西阿卡心跳如同擊鼓般急促。但他迅速收攏心神,阿西阿卡不會讓小事絆住他的腳步。他的目標堅定不移——找到復活菲泰爾的方法,並讓亞伯付出慘痛的代價。只有完成這些,他才能直面自己的內心。
他深吸一口氣,抹去額頭的汗水,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復仇的火焰在他心中重新點燃,這份決心遠超過任何恐懼和驚嚇。地面依舊微微顫動,似乎與阿西阿卡的怒火共鳴。他緊握雙拳,心中默念:「什麼都阻止不了我。」
「我們快點走吧。」阿西阿卡回頭,正好看見西卡里德朝他挑眉。西卡里德的眼中充滿好奇,阿西阿卡瞪向他,聲音中帶著警告意味,「我勸你少管閒事!」
「為什麼不去看看呢?感覺很刺激的樣子。」西卡里德無辜地眨了眨眼。
「……」阿西阿卡皺著眉頭,暗暗想著如何巧妙地擺脫他。
西卡里德不理會這份尷尬的沉默,自顧自地問:「你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就一點興趣都沒有嗎?你從來不好奇嗎?如果人生沒有目標,那又有什麼意義?」
阿西阿卡的目光穿越了墳地,停留在遠方模糊的地平線上。身影在黯淡的月色下顯得滄桑而堅定。直到西卡里德終於決定跟隨他,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阿西阿卡才艱難地開口。
他的聲音沙啞而蒼涼,空洞的眼神讓他看起來比西卡里德更像是從墳墓中爬出的亡魂。「我有——」他的話語中斷,彷彿太多的情感堵塞在喉嚨。「我要復活菲泰爾……菲泰爾,老師一定會復活你!」
他的聲音從細碎而悲戚的呢喃轉變為堅定的吶喊,宛如一道煙花劃破寂靜的夜空,綻放出絢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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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活?真有意思。西卡里德的心中掀起了波瀾。他的眼神變得深邃,注視著阿西阿卡。在昏暗的光影中,他濃褐色眼眸裡,竟然透出一絲挑釁。
「菲泰爾?就是剛才那位,你最優秀的學生是嗎?」西卡里德的語氣中帶著尖銳和挑釁,「你說,他是被他的勇敢害死的。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勇敢的人是不會畏懼死亡的。他是否真的願意回來?還是說這只是你自私的欲望?」
阿西阿卡的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呼吸急促,身體不由自主顫抖,眼中也血絲密布,他幾乎是咆哮出來:「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學生!你怎麼能這樣說?」
西卡里德先是發出一串輕佻的笑聲,隨即轉為咳嗽,似乎在掩飾自己的不敬。「你說得真是輕鬆。你怎麼知道他的死不是一種解脫?或許他在另一個世界裡過得更好。你這麼迫切地想要他回來,究竟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你自己?」
阿西阿卡身上散發出一股不祥的氣息,象徵死亡的黑氣如墨水滲透他的眼眶,他就像隻深海中潛伏的巨獸,隨時準備撕裂獵物,「你笑什麼!很好笑嗎?呵,也對,你當然無法理解我們凡人的痛苦。你只是個冷血的傢伙!為什麼那麼厲害的不死魔法偏偏在你這種人身上!」
西卡里德活了那麼久,又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成功死而復生,既然如此,一開始不要抱有希望,才不會有傷害不是嗎?西卡里德一開始明明就只是想要安慰阿西阿卡而已。可是現在,他被罵得火氣都上來了,「嗯?要來打架是不是?我隨時奉陪喔,你這個手、下、敗、將!」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aQ4BzG7gm
不能打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菲泰爾的身體,阿西阿卡想著。儘管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但想到自己完全打不過西卡里德,他的滿腔怒火瞬間熄滅。他深呼吸,努力平復情緒,收斂周身的氣息。
阿西阿卡壓抑住即將脫口而出的「禍害遺千年」,聲音中只剩下無盡的哀傷,如同被世界遺棄的靈魂,顫抖著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嫉妒你有不死魔法……如果菲泰爾也有該多好?他那麼年輕,還有那麼長的人生……」阿西阿卡自問,但答案沒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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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錯,其實我是想叫你看開一點。但是,一聽到有人羨慕不死魔法,我就忍不住說話尖酸刻薄。」西卡里德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他眼中溢出深深的無奈和疲憊。
沒有人比西卡里德更懂孤寂的滋味,只因周遭沒有人活得比他更長。
戰場,一地的險象,生命在刹那間易如反掌地熄滅,如同燭火在風中飄搖。然而,即使面對死亡的陰影,沒有一人顯露出恐懼,沒有一人渴求永恆。對於戰士來說,馬革裹屍是最終的榮耀。也只有西卡里德,不死將軍,因為擁有了那詛咒一般的不死魔法,被剝奪了犧牲的尊嚴。
這不朽之身帶給他的,不是榮光,而是無盡的痛楚。一開始,隨著戰友們一個接一個地離他而去,他的心仿佛被鋒利的劍刃穿透。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見證了無數生命的起落,西卡里德終究領悟到生命的誕生和消逝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新的相遇是短暫的偶然,故人離去才是生命的必然。
「生命和死亡,從來不是只有一個人的遊戲。長生?如果可能,」西卡里德不自覺地嘆息,「我寧願選大家瞧不起的強化魔法,對國家、對戰爭、對人民有真正的幫助。」
阿西阿卡的眼中閃過驚愕和困惑,他試圖理解西卡里德的感受,但思緒卻越來越不安與迷茫。他低下頭,不讓西卡里德看到他濕潤的眼眶,卻在模糊中,瞥見一隻布滿老繭的手,那是劍士的證明,十年如一日地刻苦鍛鍊,從未間斷。阿西阿卡慢慢抬起頭來。
「我看得出你迷茫與不安,來吧,跟我走!」西卡里德直視著阿西阿卡,毫不迴避,手掌仍伸向他,聲音堅定而溫暖。阿西阿卡猶豫片刻,最終握住了西卡里德的手,從那粗糙的掌心感受到一股不容動搖的安定力量。這份力量仿佛能夠擋住凜冽的寒風,讓人感到溫暖與安心。此時,阿西阿卡飄忽不定的心靈仿佛找到了一個堅實的港灣,一個可以安放疲憊與迷惘的歸宿。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7vCeE0v0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