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阿西阿卡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稀里糊塗地跟著西卡里德走了,於是他停住了腳步。「我們要去哪?」同時他掙脫了西卡里德的手。
西卡里德回頭,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掛在他臉上,「湊熱鬧啊!」
西卡里德輕盈地跑到阿西阿卡的身後,像是一陣風般輕推他的肩膀,促使他往前走,「迷茫的時候就是要湊熱鬧。快看,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已經快到了,別在這最後一刻放棄。」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和溫柔的鼓勵。
他們一起向著遠處傳來的轟鳴聲走去,但阿西阿卡的心思卻在別處。西卡里德手掌的溫度透過衣服傳到他的肩膀,那份生命的溫度如此真切,讓他不禁想起那些失去的溫暖——那些與菲泰爾共度的日子,那些充滿爭吵卻又滿是依偎的時光,如今只剩下刺骨的孤寂。
阿西阿卡的生活成了尋找復活魔法的無盡征途。他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停歇,因為菲泰爾的身軀仍然冰冷,找到那個答案之前,阿西阿卡認為自己不配享受任何溫暖。愧疚和自責如同兩條藤蔓緊緊纏繞住阿西阿卡,將他的靈魂拖入了無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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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阿卡?你也在這裡,真巧。」馬爾尼珀的聲音將阿西阿卡從沉思中喚醒。
阿西阿卡抬起頭,瞳孔驟然放大,那熟悉的身影喚起了過去的陰影,未癒合的傷痕在心頭輕輕顫動。「馬爾尼珀……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西卡里德察覺到阿西阿卡的緊張,下意識地握緊他的手,往前跨了一步,把他護在身後,就像老鷹抓小雞遊戲中的母雞一樣。
馬爾尼珀向阿西阿卡伸出手,笑容中帶著挑釁,「小西西——好久沒看到你了。不過,你似乎忘了我們的遊戲規則。」
阿西阿卡的心臟劇烈跳動,眼底滿是恐懼和厭惡,迅速地甩開馬爾尼珀的手。
那些年的嘲笑和譏諷在耳邊回響,馬爾尼珀那令人作嘔的冷笑提醒著阿西阿卡那些被欺凌的日子。
「三十年了,小西西,你還是那麼有趣。」馬爾尼珀的話語像刀子狠狠紮在阿西阿卡的心臟,「唉,再也找不到一個玩具像小西西你這麼好玩,我可是每天都想念著你呢。你費盡心思離開以後,有過得比較好嗎?還是只能用『無形之手』給人打雜嗎?哈哈哈哈……」
馬爾尼珀用尖銳的話語殘忍撕下阿西阿卡的血痂,讓他的一切不堪血肉糢糊地暴露在空氣中。
阿西阿卡的身體顫抖,但他抵抗著轉身逃跑的衝動,緊握拳頭,指甲嵌入掌心,用尖銳的疼痛強迫自己清醒。
「馬爾尼珀,你無趣的遊戲結束了。人是會成長的,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你隨便欺負的廢物了。」阿西阿卡硬是扯出一個冷笑,「但是你沒變,依舊是那麼的可悲。看來比起人,你還是更喜歡當個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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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升起,將周圍的輪廓變得模糊,但遠處的人影逐漸清晰。
一聲嘶吼驅散了沉默,「住手!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別欺負我師父!」
馬爾尼珀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我徒弟來了,你又——輸了呢。」
阿西阿卡不甘地怒瞪馬爾尼珀,但身體卻忽然失重,被人硬生生拎了起來。阿西阿卡轉頭,那壯如山岳的高大身影,正是高爾斯。
「……阿西阿卡老師?老師,您怎麼會在這裡?」高爾斯連忙把阿西阿卡放下。
阿西阿卡心中五味雜陳。他曾樂觀地以為能把高爾斯拉入同一陣線。但現在,看著他站在馬爾尼珀身旁,阿西阿卡默默地嘆了口氣,放棄了這個念頭。
阿西阿卡神色複雜地凝視著高爾斯,「高爾斯,你了解你師父嗎?你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嗎?他對那些他認為無用的魔法師只有蔑視。他從未真心想幫助你。」他的的聲音中流露出悲哀。
馬爾尼珀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邪惡和諷刺。「阿西阿卡,你還是那麼天真。我從不幫助玩具,只是換了玩法而已。」他無情地揭露了那殘酷的真相,「你不想知道高爾斯為何變得如此強大嗎?我讓他透支了自己的身體,他現在的力量,都是未來的借債!」
阿西阿卡雙眼因憤怒而變得猩紅,一拳揮向馬爾尼珀,卻被高爾斯攔下。
「你瘋了嗎,高爾斯?」
「老師,我不能讓您傷害師父。就算、就算他……是個人品很差的人,他依舊是我師父。」
「高爾斯!透支身體,你想要之後都拖著殘破的身軀過活嗎?你想死嗎?」阿西阿卡氣得發抖。
「我知道!」高爾斯握緊了拳頭,「老師,我不是笨蛋,我知道每一步都有代價。但我不怕付出代價,只要能實現我的夢想。」
朝陽從地平面升起,曙光照進這一片陰暗的角落,高爾斯逆著光,堅定的身影像一座嵩然不動的山岳。但在那堅硬外表下,隱藏著一段艱難的心路歷程。
高爾斯一直渴望成為魔法師,但自從測出個人魔法後,人們對他的看法就此定格,他們認為他是個沒有魔法天賦的廢物,他們嘲笑他的夢想過於遙不可及,命運脆弱如紙。無論他多麼努力,總有人試圖勸退他。
人們一致的負面態度幾乎讓高爾斯自我催眠,他開始相信自己的人生注定就是這樣,在起點就被無情地宣告失敗。直直到馬爾尼珀這位狡猾的魔法師出現在他的生活中,給了他力量,也給了他希望。
高爾斯知道,那些輕易獲得的力量背後隱藏著巨大的代價,但他的師父從未向他透露過任何風險。好幾個日夜,當他看著周圍那些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墓地,高爾斯不只一次地感嘆師父給的練功方法太過惡毒。他知道師父不是真心幫他,只是將他當成玩物和實驗品。
高爾斯知道師父不是好人。但他更清楚,正是師父幫他重新拾起了那些未竟的夢想。「阿西阿卡老師,我知道師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教了我很多。師父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不在乎他的方法是否正當。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高爾斯頓了頓,他的眼神堅定,「鞋子合不合腳,只有穿的人才知道。所以請您別再勸我了,沒有人能替我走這條路。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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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馬爾尼珀的聲音低沉,冰冷刺骨,像是來自深淵的低語。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高爾斯的拳頭已經揮出,拳上的流光無聲地述說著十層強化魔法的威力。
高爾斯的拳風掠過,帶起的氣流直衝阿西阿卡的眼睛,但他一眨不眨,似乎正在思考宇宙的奧秘,終於,他靈光乍現。
阿西阿卡的眼神銳利,穿透迷霧,「『蠱惑』!稀有的精神控制系個人魔法,馬爾尼珀!是你搞的鬼!」
「Bingo! 可惜沒有獎勵。」馬爾尼珀狡黠地眨了眨眼,「就讓我好好看看你們學院的弱者互毆吧!」
就在高爾斯的拳頭即將觸及阿西阿卡的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西卡里德的身影閃電般插入他們之間,以鋼鐵般的力量,牢牢抓住了高爾斯的手腕。僅僅一吋之遙,阿西阿卡就會變成一攤稀碎的白骨。
「強化魔法?沒想到能這麼使用。有趣!」西卡里德眼中戰意沸騰,如猛獸般盯著高爾斯,「小子,和我打吧!」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dQpURKtJ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