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沒有辦公室1 - 生日3

地府會有盡頭嗎？大概沒有幽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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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一直向東走，會看見一個沒有盡頭的海洋；有說，向南邊走，最後會看到一團無法穿過的濃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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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有說，向西邊走，會來到一個斷崖，便再沒有陸地和海洋，只有一片虛無；又有說，往北方走，最終會看見一堵高聳入雲的巨牆，向左右兩邊無止境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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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真與否，沒有幽鬼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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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好奇心、沒有求知欲、沒有想像力，這就是幽鬼和人類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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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需要，從人間那裏抄襲或是偷運過來便好了，更何況我們的盜作比起原創更勝一籌，是我們更聰明，是我們能力更高，是我們更加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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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比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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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車子的引擎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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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強地掙開眼睛，只見自己身處在楠木的廂型車中，旁邊躺着綠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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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看見楠木在開車，但由於我還在頭暈，所以糊裏糊塗的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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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醒過來，至少我是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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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我已經睡在沙發上，綠瑤則是壓在我身上，她吃了很多玉黍丸，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會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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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力地抬起綠瑤的身子，才能夠離開沙發，是楠木把我們送回來的吧？畢竟現場只有他是比較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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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去廁所洗臉，竟然看見小次郎睡在門口的地墊上，而原本熟睡中的他也張開眼看過來，不說笑，這畫面是有點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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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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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我頭太累了，所以隨便找個地方休息，讓妳們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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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我是說你怎麼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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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迷迷糊糊的，看來不是很清醒：「剛才，那個很壯的幽鬼不知道我住哪，便把我留在這，然後他開車送其他人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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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要小睡一會，前輩妳不要吵醒我。」他打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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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窗口，說：「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們大概睡了一整個下午，你還沒睡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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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妳！我被妳推下樓梯後，突然妳整個人砸下來，我胸口又痛又辛苦，根本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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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砸在你身上？」我怎麼沒這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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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如果我當時還有力氣推走妳，我也能夠睡個好覺。」小次郎側着身子，背對着我：「所以我現在要休息一會，不然連家也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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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當時撞到的不是地板，是小次郎的…胸口？！如果被楠木或其他人見到，那還真是尷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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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踢一下小次郎：「不如我們把綠瑤抬到睡房，然後你睡沙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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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我躺過地墊，衣服都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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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潔白的襯衫，已經變得皺巴巴，鋪上一層灰濛濛的塵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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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會鋪張布在沙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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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眼睛一亮：「那就這樣決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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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次郎，分別捉著綠瑤雙手和腳，沒想到她是這麼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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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心翼翼地把她抬上二樓，中途撞到了牆壁和門角也沒醒來，真的睡得很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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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搬回床上的過程中，還不小心碰跌了床頭檯上的盒子，裏面一堆耳環散落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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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的盒子啊！」我不禁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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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向我連聲抱歉，但說實話這並不是他的錯，我嘆氣看向旁邊的綠瑤，妳還睡得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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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花了不少時間，把耳環都裝回盒裏，真夠累人。隨後小次郎便參觀起我們的睡房，目光停在牆上的照片，大部分是我、綠瑤的個人照，還有一些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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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五個很早就認識了嗎？」小次郎一邊看着相片，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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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早的，我們大概認識了數十年，而我跟綠瑤是最早認識的，之後也因為她的緣故，我們五個幽鬼才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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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們的故事，可以講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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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去聊吧，別打擾綠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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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天台，有數盆植物，和一個很多年沒有用過的燒烤爐，我跟小次郎兩人靠在欄杆旁，繼續剛才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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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留意到，綠瑤不是出生在這個鎮上的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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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我怎可能會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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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啊笨蛋，這裏的幽鬼都是叫甚麼木村啊、江戶之類的，哪有幽鬼叫綠瑶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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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可是這很重要嗎？很多幽鬼都是不停遷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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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我不知道你對綠瑤的印象是怎樣，但是今天，我要告訴你關於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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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變得安靜，連他自己也莫名緊張起來，腦中應該是各種想像着何謂真實的綠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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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忍不住了，趁事情還能控制的時候，先把一切告知小次郎，讓他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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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十年前，綠瑤來到我工作的辦公場，當時的她是一位新接送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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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綠瑤已經是一位熱衷於交際活動的幽鬼，無論是即興的派對，或是莊重的舞會，都可以找到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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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某天，她找上了我，說是想找個伴一起去某個派對，還記得當天綠瑤玩得太瘋直接昏睡過去，最後要把她帶到我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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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奇怪，綠瑤不是認識了一堆幽鬼嗎？怎麼會忽然邀請我這類甚少社交的幽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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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自從那天起，她便經常找我一起外出、一起逛街，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好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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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我們在辦公場附近建造了這棟房子，一起同居。又過了數年，她不再擔任接送員，改成經營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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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綠瑤在原來的小鎮上，是在口供部工作的，後來發生了些不愉快的經歷，才搬到這裏居住和工作，但始終適應不了「強迫性工作」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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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能夠開心經營着自己的花店，我心中也鬆一口氣，替她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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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認識了楠木、村正和川流，而就在一年前，綠瑤和村正成為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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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得到另一半的綠瑤依舊是那個外向的她，會繼續找不同的異性參加舞會，會跟不同的幽鬼發生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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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些事情，我知道他們暗地裏吵架很多次，但似乎沒有甚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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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我才得知，綠瑤和楠木在一起，這樣子的她，我無法接受，很想去勸導她，卻又無從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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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綠瑤她是一個…比較放蕩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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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現在被她纏上了，我好心警惕你不要成為她的第三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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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聽完後，反倒是十分鎮定，怎麼明明不關我事，我卻表現得如此着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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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愛情這回事，很難說準的啊，像是我家…像是我認識的某些幽鬼，也是從『不可能』發展成情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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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這些當藉口，你也是喜歡綠瑤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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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誰說的啊？我只不過是說『愛情』沒有絕對，既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喜歡綠瑤。」小次郎又在講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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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不可以成為綠瑤的男友！否則她只會變本加厲，這都是為了綠瑤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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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已決，就算你跟她互相相愛，我也會誓死阻止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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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與其說這些，不如好好想一下，該怎麼令綠瑤克制着自己，妳一直阻止她，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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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難吧？我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她便是這樣子了，一直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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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最了解綠瑤的妳也這樣說，還真棘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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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到很了解她吧？至少綠瑤沒有跟我分享過，任何關於她以前的經歷，只知道是些不愉快的回憶，我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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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和小次郎沒有想出解決方案，但至少讓他了解到綠瑤的個性，應該會有所提防不會喜歡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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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一樓客廳，小次郎總算能夠睡在舒服的沙發上，而我則在打掃客廳和睡房，把地上的垃圾、雜誌和衣物收拾一遍，大概在天亮前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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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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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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