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莉絲婭前去應門,大門便啪的一聲被推開,來者不令人意外的是穿著淺黃色洋裝的莎蓮娜。
「呀哈!久等了小婭,是我喔!」
「莎蓮娜,妳有把我要的東西帶過來嗎?」
「那當然,我已經為這個能給小婭禮物的時刻準備很久了,洗得香噴噴,穿了衣櫃裡最可愛的洋裝,還有化妝喔,來吧小婭,請享用我吧!」莎蓮娜張開雙臂,瞇著眼睛嘟著嘴,發現莉絲婭沒有行動,她還偷偷挪動腳尖往這裡靠近。
「妳看,我就說莎蓮娜說的禮物就是她自己吧。」我比了比莎蓮娜,並對莉絲婭這麼說道,而她只是嘆了口氣回答道:「抱歉,莎蓮娜,現在不是時候。」
「咦?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後知後覺的莎蓮娜這時才注意到我們的表情,雖然說莎蓮娜的到來,已經把我們從爭執與揣測中暫時脫離,但空氣中的低氣壓,還是沒有那麼容易消退。
「抱、抱歉,是我不好……」莎蓮娜的音量變低了不少,低著頭對我們這麼道歉。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我、我或許可以想辦法!」不過她並沒有一起陷入壓抑的氣氛裡,很快擺出開朗活力的笑容,對著莉絲婭這麼說道,而莉絲婭也簡單的和她闡述了剛剛發生的事。
「嘖,這人也太惡劣了吧……有這樣的上司真遺憾,別擔心,之後上班的時候,我可以用我的能力跟你們聊天。」
「妳跟莉絲婭的私聊就不用扯到我們了,謝謝……」聽到莎蓮娜的提議,薇恩忍不住說道了幾句。
「好吧,現階段我的確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會再跟里柏拉格打聽一下的,小婭這段時間就好好享受假日吧,有需要的話我翹班也會過來的!」
「給我好好工作啊!不過,莎蓮娜,我比較在意的是……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帶了帶了,真是的,作為禮物,我覺得我比這東西好多了吧!」莎蓮娜一邊碎碎念,一邊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掏出了一個木製的小盒子。
「妳要我帶來的東西在這,還真不好找,我可是很辛苦才從博物館裡弄來的。」
「博物館?妳從博物館偷文物啊!」
「不是啦!這是在紀念品商店買的!但因為是一段時間以前推出的,所以才費了點功夫。」
莉絲婭很快接過莎蓮娜手中的盒子,我好奇地湊近了看,她緩緩打開那材質有些廉價的木盒,並纖細的手指夾起盒中的東西,在燈光的照耀下,我才看清那是一個顏色有點混濁,透光度不怎麼樣的紅寶石。
「就這?一塊塑膠做的破石頭?」
看到莉絲婭把它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懷裡,我一時沒忍住,講出了肯定會挨揍的話。
「你不會懂的,我也不需要你懂,事實上,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懂的。」莉絲婭雖然沒有把拳頭打在我的臉上,但從她的語氣中,我也無法判斷她到底有沒有生氣。
「連我也不懂嗎!我們在人間就認識了欸,我應該是上千年來最瞭解妳的人了吧,所以我一定懂,對吧!」
「抱歉,莎蓮娜,我想妳也不能明白我的心情。」
「欸……」聽到這話的莎蓮娜略顯失落,此時莉絲婭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做得很好,謝謝妳。」
「小、小婭……嗚嗚嗚嗚,我也愛妳!!!」
「我剛剛說的是謝謝吧……」
在收拾東西過後,莎蓮娜便離開了,不過她的到來,也讓我們意識一個重要的點。
與其擔心未來,不如趁這最後一週的休假時間,好好把握。
「被炒魷魚就被炒吧,這個神我也當膩了,愛當誰當啦!」
「鄭海封,這裡最輪不到你說這種話。」
「無情的反駁!不愧是薇恩……希洛特呢,妳有什麼意見,從剛剛開始妳就很安靜欸。」
「大人的感情糾紛,我不想摻和……」
那之後大家便鬧哄哄地解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並在一週的時間裡,過著盡可能放縱的生活。
就好比當你知道你的壽命只剩最後一個禮拜,你便拋開一切的束縛,實現你一直想做卻沒去做的事,即使死亡就在前方,但此刻的你,感受到的卻是無比的勇氣與決心。
好吧,我講的有點誇張了,參雜了一點……個人的浪漫主義,事實上,大家不是喝酒就是睡覺,連我也是,可以說頹廢的很,本以為會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到工作日,直到那天,一切出現了變故。
「不可能……這不是我……」
「從外貌、生理跡象與特化神力的表現來看,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莉絲婭,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了,這就是妳。」
事情,還得從正式工作日的前一天開始說起。這天我們和往常一樣無所事事,突然客廳的大門被大力推開。
「齁,才第一章而已,我們的門是要被推開幾次啊,好歹敲個門吧。」鑒於最近來來去去,想詢問我們狀況的人們,我感到有些厭煩,於是第一時間看向大門,沒想到來人,竟是一臉慌張的里柏拉格。
「喔?是你啊,要交代工作事項還是什麼嗎?」
「莉絲婭呢?」
「莉絲婭?她在房間裡,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緊張欸。」里柏拉格沒有回話,而是急匆匆地拿著手上的公事包跑到二樓。
「是怎樣啊……天要塌下來了是不是,那麼急。」看到里柏拉格反應那麼大,我也好奇地跟上去,只見里柏拉格焦慮地敲著門,在莉絲婭拉門的一瞬間,便直接鑽了進去。
「里、里柏拉格?你在幹什麼啊!!!」
「抱歉莉絲婭,有很重要的東西給你看,鄭海封,去叫薇恩和希洛特過來,我想你們也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現在才想到我們啊,好啦好啦,我去叫她們過來就是了,最好真的是很重要的東西喔。」幾分鐘過後,所有人便全都擠在莉絲婭的房間裡。
「為什麼不去客廳看啦!我房間很擠欸!」見狀,莉絲婭有些不開心地這麼說道。
「小婭前輩,先看看里柏拉格要給我們看什麼吧,他這麼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唉,好吧,把東西拿出來吧,剛剛那麼緊張,現在又堅持等所有人都到才給我看,到底是怎樣啊?」
里柏拉格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台筆電,他打開螢幕,點開桌面上的文件夾,並開始播放裡頭的影片。
影片裡是人間的畫面,看起來是一間銀行門口,像是監視器拍攝的視角,一開始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在幾秒過後,一個看起來和莉絲婭一模一樣的人走進畫面中,他一拳打破門口的玻璃,並闖了進去,隨後畫面出現雜訊,尖叫聲與東西被砸在地上的聲音傳來,隨後便是那個像莉絲婭的人扛著兩袋錢走了出來,在離開畫面前,她還對著監視器鏡頭笑了笑,生怕別人認不出她是誰。
「還有這個。」
「這個。」
「這個跟這個。」
里柏拉格不斷移動滑鼠,點開一部又一部的影片,而每一段影片的內容無一例外,都是那個像是莉絲婭的人,在人間大搞破壞。
搶劫銀行、破壞公共設施,公開威脅政府單位,她幾乎是幹了所有能幹的壞事,而且每一次都會讓監視器拍到她的全身與正臉。
「不可能……這不是我……」莉絲婭的瞳孔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面,她不知所措地看著里柏拉格,眼神就好像是在求救。
「從外貌、生理跡象與特化神力的表現來看,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莉絲婭,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了,這就是妳。」里柏拉格嘆了口氣,隨後把筆電闔上。
「不可能啊,莉絲婭一直都待在家裡,我們可以證明!」看到他展示的畫面,我第一時間站出來幫莉絲婭說話,但里柏拉格的回答,卻讓我啞口無言。
「你們……整個假日都在喝酒吧,醉了就睡,醒了就喝,你覺得這樣的狀態下做出的證詞,上級會採用嗎?」
「我、但也不能憑幾個畫面就認定是莉絲婭做的吧!」
「上級他們掌握了目擊者情報、特化神力的殘留,還有最關鍵的……系統裡,有莉絲婭獨自前往人間的紀錄。」
「天界的監視設備裡,也都捕捉到了莉絲婭離開宿舍,來到通往人間電梯前的畫面,我很抱歉,但……」里柏拉格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看向門邊。
「他們來得比想像中快啊,會在妳房間告訴妳這件事,也是想拖延一點時間啊。」順著他的視線,我也看向門口,此時,一群穿著黑色背心,全副武裝的黑色部隊已經來到了莉絲婭的房間前。
「轉生管理局的莉絲婭,妳違反了天界對人間關係法中多項條例,必須請妳,與同部門的其他成員和我們來一趟。」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了,等我們一回神,手上就已經被神力抑制器給銬住,感覺就像是真正的重刑犯。
「那真的不是我!里柏拉格!你難道就不信任我們嗎?」莉絲婭的語氣有些哽咽,我想是因為委屈吧,我實在無法相信莉絲婭,一個那麼遵守紀律的人,有那千分之一的可能做出這種事。
「抱歉,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相信那是妳,但……這次的事件是由上層全權負責,我已經放任你們太多次了,必須按照規定行事……」里柏拉格只是不斷的道歉,彷彿這樣能降低他的罪惡感。
「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出那種事……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呢!」在被押送的途中,莉絲婭低著頭喃喃道,看不下去她這樣的我,在有限的活動範圍裡,挪動自己的手碰在她的手上。
「莉絲婭,有我們在,我相信妳。」莉絲婭似乎因此平靜了些,但發生了這種事,應該沒有人可以保持冷靜吧。
我們在天界的黑暗中拐了無數個彎,我不知道這些人要帶我們去哪裡,我忍不住又產生了那種對未來迷茫感到的焦慮,大口喘著氣,像是快溺水一樣,嘗試尋求一線生機。
一切都會沒事的,拜託,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危機了。
我想這樣說服自己,不過───
這次的事件,好像有點嚴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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