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淺薄的遊戲生涯當中,《聖火降魔錄》系列可說是我最喜愛的遊戲IP沒有之一,而其中《風花雪月》也是我第一次親自掏錢買的系列作,在去年於異鄉工作時陪伴我度過無數夜晚與假日,對我來說有非常重大的意義。雖然風花雪月的劇情對我來說,比不上聖戰系譜與烈火之劍,但本作飽滿的人物塑造與世界觀,絕對也是系列作中名列前茅。
在四線全通以後,我曾捫心自問最喜歡的是哪位主角。我是按照「同盟→帝國→教會→王國」的順序通關的,這或許會影響對人物的印象和觀感,我自己在思量許久得到的答案是:以戰爭參與者的觀點出發,庫羅德是最可靠的領袖;但作為一名老師,帝彌托利會是我最想幫助的學生。第一次玩同盟線上半部時,我就對這個不同學級但彬彬有禮的王子印象很好,通關四線後,他悲慘的遭遇與自身主線中苦澀的勝利果實,也讓我對他感慨良多。作為奇幻英雄誌第一個(應該也是最後一個)介紹的奇幻遊戲英雄,就讓我聊聊這位悲情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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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資料懶人包
帝彌托利‧亞歷山大‧布雷達德是神聖法嘉斯王國的王子,自幼喪母,其父藍貝爾國王在他年幼時娶了另一位皇后,而對方真實身分是因為政治因素流亡到王國的原帝國皇后,帝彌托利因此和帝國皇女艾黛爾賈特成為「姊弟」,兩人也曾短暫生活過,這段回憶是帝彌托利心中最柔軟的一塊,他也一直將繼母視為真正的母親。然而在王國鄰近區域的達斯卡人民叛亂的「達斯卡悲劇」中,父親被殺的陰影讓帝彌托利留下心理創傷。
主角成為士官學校教師以後,和帝彌托利與其他青獅子學級的學生一同訓鍊,但隨著阻止亞修養父叛亂、奪回破裂之槍等任務,帝彌托利也察覺到試圖興風作浪的「炎帝」一夥人,並在聖墓之戰發現炎帝就是皇女艾黛爾賈特,陰謀被阻止的皇女逃回帝國,宣布對教會宣戰,並引發燃遍整個芙朵拉大陸的戰火,王國也被帝國勢力滲透而分裂,帝彌托利在忠臣杜篤的保護下免於被處死的命運,並開始流亡之旅。
五年後主角找到帝彌托利,並重新聚集學級的同伴,試圖打倒帝國解救王國人民,原本因為接連悲劇變得殘忍嗜殺的帝彌托利,在古隆達茲三方會戰後,被王國名將羅德利古捨命保護而免於被來自帝國的復仇者刺殺,此事也讓帝彌托利陷入更深的自責,最終在主角的開導下走出陰霾,放棄復仇改以收復王國為優先考量,經過數月的戰役後,終於打倒皇女並統一帝國與同盟,使大陸成為真正一統且和平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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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染黑的白紙
主角剛結識三位級長的時候,發現三人雖看似優秀,但言行中也透露出難以親近的一面,不過三個級長當中,最單純的毫無疑問就是的彌托利。皇女從一開始就密謀推翻教會,進入士官學校也是為了自己的計畫;庫羅德則擁有相對於那個時代太過超前的野心,如果最後他沒有統一大陸也無法達成,相較於這兩人,的彌托利雖然有達斯卡悲劇的陰霾,但如果沒有炎帝和地底人的陰謀,他對往後的人生規劃是最中規中矩的,盡快繼承王位、保護王國的人民,他對未來的期許一開始就攤在主角和眾人的眼前,進入士官學校也只是單純地想要培養自己的能力,以及結識志同道合的夥伴,可以說相較於另外兩位級長,炎帝被揭穿以前的帝彌托利,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
雖然三位級長在作品中,都有展現出身為國家繼承人的風範,可是帝彌托利的表現,應該最符合大眾對傳統故事中王子公主的印象,待人彬彬有禮、對百姓貴族不分貴賤、總是盡自己所能地幫助他人,就算一周目不選王國線的玩家,也不難發現帝彌托利種種暖心的品質。(在DLC的灰狼學級開頭,三級長都從自己學級各帶一人進入地下,對怕麻煩的希爾妲跟林哈爾特,庫羅德跟皇女都直接叫他們一起走,只有帝彌托利很客氣地詢問亞修,但我相信換成其他怕麻煩的角色,帝彌托利也會先詢問對方的意願。)
可是,就是這麼一位單純又理想的王子,卻被製作組安排了最慘的一條路。這一作的編劇對帝彌托利真的是又愛又恨,一方面透過各種細節展露帝彌托利的魅力,也讓青獅線變成公認人物塑造與劇情張力最飽滿的主線(很多人不推薦青獅一周目的原因,就是玩過這條就不想玩其他線了。),另一方面卻也讓帝彌托利的故事變成所有主角當中最慘的,雖然他打倒的最終BOSS不是最強的,青獅線對幕後勢力的描寫也最淺,但說帝彌托利是一路走來犧牲最多的主角,不少玩家應該都認同吧,像我一樣按照風→花→雪→月順序玩的朋友,想必也會有越玩越虐的感覺。對玩家來說,青獅線的前半段到羅德利古之死,就是看著帝彌托利這張白紙,在製作組的惡意下一點一點被染黑玩壞。
※由始自終不變的底色
雖然不敢說全部,但聖火系列大多數的第一主角,性格都不偏離初代馬爾斯的模板,即品行端正、富有正義感的王子,系譜的父子主角、封印烈火的父子主角、ENGAGE的琉爾大體上都是這種底色,而風花雪月除去無口狼獅,個性最接近以往主角的就是帝彌托利,加上王子復國的王道劇情,讓許多玩家都贊同王國線才是真正的官方主線。但像帝彌托利一樣在故事中段黑化(還不是像尤莉亞是受暗魔法影響),還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醒悟,在歷代主角中幾乎可說是只此一家。
五年後主角醒來,看到單眼失明又孤身一人的帝彌托利,原本溫暖清澈的眼神被憎恨與茫然取代,是許多玩家心中最感慨的一段情節,黑化時期的帝彌托利只能上戰場,選擇在修道院探索的話無法和他進行任何交流,只能看著他在教堂為死者懺悔(有時候跟他搭話他還會叫你滾),原本以為杜篤歸來會讓他恢復,但直到羅德利古之死,帝彌托利才找回自己。
在其他作品中,主角長期自我封閉或逃避問題,必定會引來讀者反感,但我在品味青獅線的劇情時,對於帝彌托利黑化期間的描寫雖然有些不滿(比如羅德利古被刺到帝彌托利握住老師的手這段,我認為絕對值得做一段動畫表現,卻只是簡單CG帶過,有點可惜。),但整體來說還是給予好評,因為這是對帝彌托利本性最深刻的塑造之一。
我很喜歡杜篤在帝彌托利清醒後說過的話:「許多人都說這五年殿下變了,但我認為他一直都沒有變,殿下自始至終都對他人太溫柔,才會不斷懲罰自己。」(憑記憶寫的,但意思應該差不多XD),五年後的帝彌托利雖然看似滿腦子想著殺戮的復仇者,但他的言談始終不離「死者」二字,使他墜入魔道的不是憎恨,而是愧疚,對於因自己不夠強大而無法保護之人的愧疚,使他產生心魔並不斷折磨自己,最終會醒悟除了老師的適時指引之外,更重要的是羅德利古之死,讓他知道再這麼黑化下去會造成更多自己在乎的人犧牲,帝彌托利會黑化,是因為他太過在乎他人;最後會浪子回頭,也是因為他太過在乎他人,把他人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的溫柔,才是帝彌托利自始至終不曾改變的性格底色。
這邊也要誇獎一下王國線的其他人,羅德利古與古斯塔夫雖然推舉帝彌托利為心王國軍的領導者,青獅班的同學們也對他效忠,但他們也知道黑化時期的帝彌托利缺乏長遠的戰略眼光,無力也無心做為統帥全軍的領導,所以效忠他之餘,也代替他維持軍隊,並相信他們熟悉的王子一定會回來;帝彌托利醒悟並向他們道歉後,除了剛喪父的菲力克斯嘴臭兩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看著帝彌托利找回自我、青獅班恢復五年前的向心力,真的是傷痕累累的王國線最治癒的場面。
※短劍的誓約
四條線的最終戰結束後,都有一段完結動畫,同盟線「大地的黎明」最王道、最熱血,再加上同盟線是解開所有世界觀真相的支線,也最有真結局的感覺;王國線「短劍的誓約」則將重點全放在人物情感的刻劃上,細節之細膩也是最值得品味的。
給予皇女最後一擊後,面對解除霸鎧、無力回天的皇女,帝彌托利帶著笑容伸出手,儘管之前對皇女的恨意深不可測,只要她不再具備威脅,帝彌托利仍願意將她當作姊姊,甚至與她共同開創未來;但大勢已去仍舊不失梟雄氣概的皇女還是不放棄任何機會,打算和帝彌托利同歸於盡甚至反殺,早有防備的老師趕忙出手,然而經過種種磨練的帝彌托利,早已非當年的單純少年,後發先至了結皇女,皇女用相贈的短劍刺出的傷口,還不如對帝彌托利心靈的損傷,不過帝彌托利也足夠堅強,道不同不相為謀,皇女臨終前最後的行動讓他無比失望,但他還是承受了下來,繼續走向自己的王者之路。
只是在離開宮殿、接受人民與士兵的擁戴前,帝彌托利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逝去的皇女與訣別的青春,幸好老師的手再次拉他一把,帝彌托利也終於下定決心,去擁抱本應屬於他的光明未來。帝彌托利的溫柔、皇女的梟雄氣概、老師的關切之情,「短劍的誓約」每一秒、每一個畫面,都將三人的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是我心中風花雪月的四個結局中最美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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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級長之中,本就選擇了殺戮之路的皇女,除了帝國線以外都會死,她對此也有覺悟,本性善良的帝彌托利為何不能像庫羅德一樣,在每條線都保有活下去的可能,是我剛入坑時疑惑的點,但四線全通以後不難發現,從帝彌托利四線的結局不難看出,他才是最需要老師陪伴的級長,僅在自己路線才能活下去的結局,正代表著老師這個引路人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如果哪天我再次打開switch,回到芙朵拉大陸當老師,應該也會選擇再次和這位溫柔又堅強的王子,一起品味聖火世界的風花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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