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的胡言亂語 - 再談節奏

天地有雜氣，豁然開口述，上通胡八道，下有星雨夜。

歪氣歌 BY 胡說夜

又是一篇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的文章。

最近修稿中想起以前有篇還躺在草稿內文章，但因為覺得沒意思，所以還沒打算放它出去~~亂咬人~~。

不、不、不！我會關好它。

過去我們經常在演講會當中，或是看到政治人物台上發表，語調抑揚頓挫，激奮人心；又或者在說書人的語調中，被重點的懸疑語氣所勾引，乃至我們生活中的交談亦同。

文章雖然沒有聲音，但也可以這樣陳述。

節奏在結構、在段落、在文句內處處可見。最簡單的概念就是控制文字的長短，以及善用標點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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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話的使用

依稀記得先前有提過《語氣節奏》，當時只有略講幾番，提到幾種對話的使用方式。但也是這幾種方式分別帶出來的感受不同，速度也不一樣。我們抓一段文字來看看。

1.
「嗳，拜契，」督蘭以手肘頂了對方，「你要不要選修『古代文物哲學』？」他看了看拜契，這話題昨天學辦聚餐時才提過。「這學期難得有名額呢！」
2.
督蘭以手肘頂了對方：「嗳，拜契，你要不要選修『古代文物哲學』？昨天我們提到的，這學期難得有名額呢！」
他們倆昨天在虎藍高中同學聚餐（現在跟他們皆在同所大學）時才提過。

（1）是多重引句（以兩句引號以上，組成一個段落）的使用方式。中間的補充狀態豐富了動作以及動機，但閱讀者相對必須解析引號與補充狀態，無形中，會造成理解上的停頓。

（2）以直述句來陳述，將文句內的狀態額外獨立。速度快，簡單容易閱讀瞄過。

先說，這兩種寫法無關優劣，全賴於作者依照氛圍使用。

綜觀以上特點，我們可以理解不同文句使用的節奏快慢與特點。

有時，也可以利用「多重引句」的緩慢特性來營造文句中的斷點，或者像語氣中的延長停頓效果。

節錄自《迷霧之子2》
「我……請人去幫忙了。」沙賽德說道。「我已經盡我所能。」
「不夠。」沼澤說道。「發生在陸沙德的事已不容忽視。」

以上，如果沼澤那段把它重新排版拼接。那感受就不一樣了。變得沒有那股凝重的氣息。

「我……請人去幫忙了。」沙賽德說道。「我已經盡我所能。」
「不夠。發生在陸沙德的事已不容忽視。」沼澤說道。

這段裡面，感覺沼澤反而從「凝重」變得「堅毅且急迫」的感覺。

所以，可以得出一個小結論：透過文句的排列來營造快慢感；越多的補充文字，越能延緩感受。

某些緩和的情境下，我們會發現作者會以較長的文字或語句排列，來表達角色內心情感、場景描繪的情境感。

反之，在某些緊湊、戰鬥、懸疑以及快速推進劇情當下，則相對選擇簡略的對話與對白，營造急迫感。

下列劇情是警察來到失蹤案家屬內告知尋獲屍體時的緊繃場面。在那股氣氛下，快速的對話以非常簡略的方式呈現，同時令人感受到那份緊湊的節奏。

節錄自《黑水》，春天出版。
「好、好。拜託，瑪麗安，拜託你冷靜；我需要你聽我要說的話。」南西說站了起來，握住瑪麗安的雙手。
「不！不！不！」
「佛斯特偵緝總督察今天早晨打電話給我，因為我在那時是你們──」
「不！」
「在潔西卡──」
「不，別說她的名字，妳沒有權力！」
愛芮卡瞧了瞧約翰，他的喉節聳動，臉色非常蒼白。南西往下說，話聲輕柔：「在潔西卡失蹤時。」
「不。不……」
南西回頭，向愛芮卡點頭，示意要她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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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是這樣嗎？

不見然。

有些緊湊的場景如打鬥、爭執……也可以加入適當語句描述，用以營造「緩幀」的效果（同理，補充越多、描繪越細，延緩的效果越強；越少，速度推進越快）。請參考以下畫線處。

節錄自《迷霧之子2》
迷霧之子殺手彎腰完美地閃過，但這個動作使他一時分心，讓紋得以逼近。她得盡快攻擊，因爲她吞下的天金珠子不大，很快就會燒完，一旦沒了珠子，她的行動將完全暴露在對方面前，而她的對手將能完全掌握她的行動。他——
她那名已經極爲恐懼的對手舉起匕首，就在那瞬間，他的天金用完了。
紋的狩獵直覺立刻反應，她揮高拳頭，而他試圖要舉起手臂抵擋她的攻擊，但她早就看出他的意圖，因此半途改變攻擊方向，直拳擊中他的臉，同時趁他手中的玻璃匕首掉落摔碎前，靈巧地將他手中的玻璃匕首奪走，站起身，揮手劃斷他的咽喉。

有閱讀過該書的讀者應該都知道天金的作用。那如果刪掉畫線的部分，以流程來說，同樣也拼接得上，但前後速度顯然相對很快。

所以，這裡作者用了兩種手法，畫線是其一；第二段正是接下來要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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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換行

除了對話以外，旁白上使用的方式也差不多。但這可能大家都已熟練的不得了，因為我們繕打文字當下，已將文字的想法融入進去。

但依舊來講講看。「換行」的手法——

節錄自《迷霧之子2》
他一定有天金。然而打敗天金持有者的方法只有一種。天金是終極鎔金金屬，只有迷霧之子才能使用，也能輕鬆左右戰爭的結果。每顆珠子都是天價——但如果她死了，擁有天價之寶又有什麼用？
紋燃燒她的天金。
周遭的世界似乎變了模樣，每樣在移動的東西——搖曳的門窗，飛散的灰儘，攻擊的打手，甚至連綿漫長的霧氣都散發出半透明的分身。

文中一、三段稍長，在形成文字塊之前，適時讓某句突出，不僅能讓讀者更加注意，也能讓人好像有喘口氣的感受。

獨立的短句除了可以增加「讀者關注度」、「喘息」以外，我們甚至可以連續使用短句來營造快速的對話與急迫的氛圍。

節錄自《亞伯丁連續殺人案》，春天出版。
「夠了！我會舉報你的行為！」
不！不！他們得要追蹤這個電話號碼，然後派人來支援！
電話斷了。
他憤怒的放下電話，再度往前蠕動，抓住話筒再撥了一次九九九。
一聲沉悶的重擊傳來。

節錄自《科隆911》，野人出版。
雅各看到某個又大又黑的東西從門旁邊閃過，並聽到啪的一聲，庫諾的臉上出現了無比驚骸的表情，有那麼一刻（以下略）……。庫諾整個人癱掉，重重的倒向他身上，把他堆倒在地。
火炬滑出他的手，滾到地板上去。
「雅斯怕爾！」雅各大聲叫道。
厄爾垮特出現在他的視野裡，他短暫看到了兇手的臉。
完全沒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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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注意哦！

「換行」的效果比較合適普遍正常的行距。

本來行距就有分隔的意味，如果太大的行距就會與先前提到的「空行」產生加疊，而使得那樣的意味沒有那麼濃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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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逗號與句號。

它的作用也可以對句子產生語氣上的節奏效果，與換行有點異曲同工之妙，但它的範圍比較小。這我相信大家也用的得心應手（逗號比較常被應用）。

節錄自《迷霧之子2》
她從空中抓下一根木杖，朝打手的脖子劈下，轉身再握住另一根，扭腰敲上男人的頭顱。他一面呻吟，一面倒下，紋再次轉身，輕鬆躲過另外兩根木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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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節錄了一段作為收尾使用。

節錄自《迷霧之子2》
一面牆。他的燈光照耀在牆上，跟之前一樣，這裡也有面鋼片，但這片有五呎寬，幾乎也有五呎高，上面全是文字。沙賽德的好奇心再次被撩撥起。他放下背包走上前去，舉高了燈籠想看清牆壁最頂端的文字。
是泰瑞司語。
的確是古方言，但就算不用語言紅銅意識，沙賽德也識得這些字。他越看，手越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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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

1. 透過排版與文字安排，營造出屬於內心的節奏。

2.「換行」、「符號」可以作為有效的節奏營造工具。

後語：

雖然以上說了這麼多，但連我自己有時候也拿捏不恰當；有時太著重單句的效果，卻忽略整段看起來的感受。

最簡單的方式：找個讀者來問問看；過一陣子之後再來看！

但，節奏終歸沒一定的準則，它只能是一個手法，呈現作者想表達的感受。無論如何，可以試著用不同方式表達看看，也許有不同的感受，也能有不同氛圍的呈現。

下一個單元見啦，如果還有下一回～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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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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