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五十短篇集｜ - 躁鬱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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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躁鬱症

達歐利

May 1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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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標題僅為發想之用，內文與實際病症並無相關※

無人願意面對滿目瘡痍，她挺身而出。無人願意接下熱燙鐵鉗，她欣然拾起。冠冕壓壞了髮簪雕花，她任由銀鑲座和紅寶石的稜角劃破腳掌，悍然與那群膽敢指責她沾污寶座的懦夫們正面相向。

他們躲在覲見廳外、先王雕像的影子裡低聲咒罵她是禍國的妖婦，全然忘了是誰率軍沐血，為貪生怕死的叛徒奪回祖先的堡壘。

一國之主必須恩威並施，於是她等那些人叩謝恩賜後，才把他們的頭掛到王城門下。

血河沿著千階石梯一路流進城牆邊的下水道，在正午猶如華燈下的紅毯般壯麗。她踩著屍身與披散的頭髮，聽著牙齒的鼓譟，目中所及只有頸骨排成的綿延緣石，與旗幟交織成的垂楊，她就是世界的中心。

「妳是女王！」

母親狂笑著，志得意滿卻又悲哀的令人髮指。她讓這女人也加入了紅毯的行列。

多年後她不得不承認，那是因為在母親身上看見了未來的自己。

瘋狂、傲慢、狂妄，任由野心肆意張揚。而這全都是為了掩蓋她終日不得安寧的悲慘。象徵著每時每刻的恐懼與自卑，象徵著她終究不承認，得到王位是因為她有能，而非天賜的幸運。

殺了我。

絢爛廳堂中萬民臣服，她的威名遠播，無人敢再高舉異旗。

殺了我。

迭巒城樓間萬臣來朝，她的美貌傳千，吾人爭相奉起裹絲輝盾，祈求她的垂青與血緣。

殺了我。

神居扉啟，她身著青輝，從使徒手中接過失而復得的榮光。百姓的跪拜多了崇敬，少了恐懼。她的肖像懸掛在每一扇門前，代替神靈注視著世間的一切。

殺了我。

她是神之現世，她是王國之母，她是救世之王，她的名號多不勝數。史家叫苦連天，因為從此史書與族譜需要耗費更多的筆墨與皮紙，好讓花卉與鐵鍊並存。

她在綿長歷史上深深雋刻下自己的名字，卻到死前依然無法擺脫恐懼。

因為幽魂一直都在。

在城門前、在槍尖頂、在流水中、在她洗不淨的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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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多重人格

#14 成人的童謠

#20 背叛神的使徒

#23 聖女與魔女

#27 禁忌的愛

#30 亡者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