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當時已經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爺爺終於承認了當年封印魔神之事,也表示著他就是自己母親一直敬仰的師父,華陽派的祖師!陶景穆!
然而榕仔之所以認不出來華陽祖師,約莫是因為當時因為封印的反噬,而導致他毀了容貌吧!如今爺爺的樣貌的確和印象中長的不一樣。
而爺爺一句話更是激怒了在怒火中燒的戚晏蓉,炎茗見情況不妙,瘋狂的拉扯著她的衣角示意趕緊離開,卻被固執的戚晏蓉給駁了回去。
「真是可笑!依我看真正入魔的人是你才對。」戚晏蓉氣到哭出來,卻還是想要故作堅強的面對。
「吼!」虛空中的檮杌像是在回應戚晏蓉的憤怒一般的低吼。
「妳竟能與檮杌產生共鳴?」爺爺的眼底閃過了一絲驚訝。
炎茗感受到非常不安的繼續拉扯著戚艷蓉的衣角,可是仍然不為所動,反而更是讓這樣的火越澆越旺,如今的戚晏蓉和往常的懦弱判若兩人,堪比當年封魔神後的玄縈,然而戚晏蓉這樣滿溢出來的力量持續增強,兩件魔器在手也越是讓戚晏蓉肆無忌憚的向爺爺提出交換條件。
「我與檮杌並非共鳴,而是屈服於我!爺爺,你害死了我娘總要有個表示吧?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我和炎茗一同離開玲瓏仙境,二是為我娘謝罪自刎於此,你自己選吧!」
「老夫是不會讓妳出去禍害蒼生的。」
「禍害?我從未傷過任何人,這也叫禍害?從小到大缺衣少食,沒有人關心過我的死活,現如今終於覺醒靈力,竟成了你嘴裡的禍害!」戚晏蓉冷笑著繼續說道:「那我便依爺爺所說,屠盡蒼生、瘋魔一世,看誰還敢來阻止我!」
戚晏蓉擺好攻擊的架式,猶如和當年玄縈抵抗爺爺那般的影子重疊了起來,炎茗這才發現戚晏蓉果真和她親娘一樣是個習武天才,不但心訣功法過目不忘,體內靈力運行也有條不紊,只差了一點就是身體素質略顯下風,不利於持久戰。
「妳今日必將代替妳娘親封印在此。」
爺爺放出了封鎖陣法,戚晏蓉和炎茗的腳下出現方圓十里的圓形複雜圖案,隨後洪水爆發伴隨著泥漿滾滾流至,炎茗看著形勢不對催動靈力抵擋那些排山倒海的泥水。
「臭老頭你也打算把我給埋了嗎?」炎茗不甘地大吼。
「爺爺的目標是我,妳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戚晏蓉推開了炎茗,自己則憑一己之力擋下所有的襲擊。
戚晏蓉運用剛從母親那得來的碎骨瑤運行起玄靈之術,此功法確實如傳聞所說並沒有所謂的秘笈可學,畢竟是需要正魔靈力融合,並且由玄縈所創,若是常人的話,即便得到此祕法也未必能修習而得,故此法無人所學,唯獨魔神血脈除外。
一聲清脆悅耳的鈴聲響徹雲霄,所有的一切彷彿都靜止在原地,戚晏蓉使力加大了靈力的輸出,欲將滾滾泥水擊退,卻因實力相差懸殊,敵不過面前的強勁對手,頻頻落了下風。
「自古邪不勝正。」爺爺雙手合掌,周邊的事物猶如燈籠草般闔起,把戚晏蓉包裹在裡面。
「臭老頭沒必要這樣吧!」
「為了維護正道,老夫得把她這還未成氣候的魔神封印起來,這樣才不會出去禍害蒼生。」
此時封印裂開了一道口子,沿著這道裂痕逐漸蔓延,最後碎裂、瓦解,映入眼簾的是令人感到陌生的戚晏蓉。
她好似換了一張全新的臉,額前多了象徵魔道的深紅印記,身上披著與她現在氣質截然不同不同的正派道袍,手裏攥著兩件母親生前戴過的魔器,碎骨搖與屠神淚。
「好一個禍害蒼生!」戚晏蓉冷冽的哼了一聲,嗤笑道:「我的祖師竟為了天下封我一人,那我便為了天下屠你滿門。」
爺爺再次使用同一種術法合掌,卻早已被戚晏蓉看破,幾番格擋後仍然毫髮無傷。
最後戚晏蓉拼盡全力使出渾身最有力的一掌,朝著爺爺疾速奔了過去,爺爺也做好了最後一次機會,勝敗只此一瞬。
兩人即將一決勝負的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止在這裡,鮮紅的血液大量的從炎茗的口中湧出,她面向戚晏蓉張口說道:「我原本要突破玲瓏仙境結界的東西,竟然用在妳的身上了。」炎茗吐了一灘鮮血在戚晏蓉的道袍上,以最溫柔的面容笑著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戚晏蓉終於知道,為何炎茗對先前爺爺給的羽毛這般愛護了,因為那羽毛可謂是斬世間萬物最為純淨的斬魔刀,只有使用一次的機會。
被斬傷的人雖然不會致命,但會出現短期的失憶狀態,並且會造成體內的不可逆性傷害,根據早期正道記載,曾有位道友因被斬傷而喪失了五官感覺,雖稱霸武林卻也為此而英年早逝。
「我不希望妳跟玄縈一樣走同一條路,要是有命活得下來,就去臨安看看吧!」
炎茗單手一推,戚晏蓉就像是失了魂似的直直往下墜去,但爺爺豈會錯失這樣子的機會,準備衝刺之際卻被炎茗化為原形而攔了下來。
「妳可知道放走她的下場?」
「自古至今沒人能活著出玲瓏仙境,這不就是你定下的規矩嗎?今日我便要助她打破這樣的規矩,讓這迂腐古板的玲瓏仙境從此消失殆盡。」
爺爺收起了自己張狂的態度,嚴肅的說:「我本以為妳是個聰明的,跟了老夫這麼久便會明白其中的用意。」
「我喜歡我的主人,即便她是人見人厭的魔神,我也一樣喜歡她!她既已仙去,我也沒有獨自活下來的道理!」
炎茗落下眼淚,轉頭用著口語對著戚晏蓉說:「幸好妳活著。」
爺爺拿出袖中暗藏的匕首,朝著炎茗的胸前一揮,戚晏蓉絕對沒想到這是她這一生中,如此痛徹心扉,好似與炎茗連結的那條線被扯斷了一樣。
戚晏蓉的面容表現得撕心裂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只瞧自己墜入了剛剛陷入的漆黑深淵裡,不斷地往下、再往下,越過毓靈絕地的那一刻有無數的飛刀向她襲來,身上也多出了無數的大小刀口。
「炎茗,我恨妳。」
這是戚晏蓉和炎茗說的最後一句話,同時戚晏蓉也恢復了自己的神智,開始遺忘了種種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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