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沒有看清楚國王的樣貌裝束,只是他頭頂戴著皇冠,而在場其他人除了公主之外也沒有其他人頭上有皇冠,他也只能是國王陛下本人了。
我們連忙舉手一擋,生成綠色的葉子屏障擋下了攻擊。尖刺插在大堆樹葉上,就像插在棉花上一樣軟軟的。
當然,若只守不攻,終久守必失。趁我們把注意力放在應付上一波攻擊,國王已經衝到我們跟前。不過我們才不會坐以待斃,反射性地便動起來了。
國王的尖刺卡進樹葉的縫隙之中,我們趁機調整葉子屏障的數量、位置和形態,用大量的樹葉將尖刺緊緊壓住。國王把尖刺縮回去時才發現尖刺被樹葉卡住,頓了一頓。趁著這非常短暫的空檔,我們側身從屏障後面跳出來,朝著國王衝去準備反擊。
等一下!
眼前的對手是青森國王,萬一我們動手傷了他,不就成了弒君嗎?
「不能傷害國王!」
政治問題在我腦中響起警號,我急忙止住往前的腳步。左手一收,把剛剛形成在掌中的魔法陣熄滅掉。阿欣也聽到了我的聲音,和我一樣止住腳步。我們在距離國王數步之遙煞停。
至此我才算是看到了國王的完整形象。眼前的國王頭戴皇冠,身上一套雍容華貴的綠袍蓋至腳踝。相比一國之君,他的造型更讓我想起鄧不利多或者甘道夫這類資深巫師,只不過巫師帽變成了皇冠。也沒錯啦,這裏是魔法的世界,國王自然也是資深的巫師。
可是國王卻沒有因為我們的遲疑而停下腳步,他把權杖的頂部用法術生成了鐮刀的勾型,向收起招式的我劈過來。雖然看起來是木製的,不及金屬堅硬,但看它鋒利的程度也極具殺傷力。
國王步伐快如疾風,轉眼間已經衝到我面前。
情急之下,我也馬上生成了木製短刃,對準鐮刀刀刃一側輕輕一托,使砍擊的方向往身旁偏移,自身再側身閃過,讓擦過短刃的鐮刀砍在地上。
趁着國王正與我戰鬥,在他另一邊的阿欣用藤鞭纏住了鐮刀的柄身。她用力一拉,藤蔓便開始向她的方向縮回去。國王看似抓不緊權杖,讓權杖被阿欣的藤蔓從國王手中拉走。可是我們沒想到,他的右手一順着被奪去的柄身一滑到底,在末端居然抽出一把匕首。
原來他的權杖還可以再分拆成兩部分,鐮刀和匕首。而且這匕首不像鐮刀般是使用魔法生成的木製刀鋒,反而是實打實的金屬刀刃。
改持匕首的他的靈活性更高了,國王撲上前,一下劈斷了纏住杖身的藤鞭,左手奪回權杖之後,右手的匕首便直直往阿欣方向刺去。
「得罪了!陛下。」我明白到想要不傷到國王,自己便只有挨打的份兒,只好先禮後兵,左手一揮,鑽戒亮起了刺眼的綠光。
魔法陣在國王腳底的位置展開,一棵樹木瞬間萌芽,急速長大,枝葉把國王整個人抬起來,讓他碰不到阿欣。
國王立馬往後一翻,同時從新長出來的樹上抽取樹葉,成為他在半空的踏腳石。他踩住樹葉,用力一蹬,攻擊的對象變成了我。
阿欣再次用力揮手放出藤鞭,纏住了國王的腰,讓凌空跳躍的國王失去了向前的動能,轉為往地上摔。
眼見馬上就要仆倒在地上,千鈞一髮之際國王用左腳勾住了藤鞭的上半截,左膝一彎,將藤蔓狠狠往自己方向一拉。阿欣還未想明白國王是如何做得到那種高難度動作的,頓時已失去了平衡,往前仆去。反而國王則透過這一腳的力量穩住了身子,再輔以新喚來的數片葉子托住自己,一個翻身就俐落地降落。阿欣見自己馬上就要撞上國王,立刻把手中的藤放開,另外再從地面生出新的藤把自己拉住,幫自己站穩。
現在我們三人都與彼此保持距離,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對峙狀態。
「好!」國王滿意地笑了。他把匕首放回權杖。我們也終止了法術,把會面的飯廳恢復原來的樣子,向國王行禮:「情急之下對陛下動武,請國王恕罪。」
可是未等我們反應過來,強力的綠色衝擊波卻突然從國王的權杖射向我們,我們一驚,「哇!」地喊了一聲,反射性的舉起左手擋住。
這股力量不同於先前見過的任何一種魔法,它沒有把任何東西具現化,就只是單純的一股有方向性的能量。要類比的話,倒像是武俠小說常常出現的內力或者氣功。
這個世界似乎沒有氣功和內力的概念,但有一樣類似的東西,稱為魔力。
「魔力是潛藏在每個人身體裏的一種能量,魔力量因人而異,但能夠透過訓練提升。但先導者的魔力量是常人無法比擬的,即使是魔力量最大的皇室成員,也不能與之比肩。」公主與我們介紹的時候,眼神和語氣都羨慕得很。
魔力是魔法的泉源,所有被魔法具現化的物體,本質上都是由魔力變化而成:木魔法師將其魔力作為養分和種子,變成植物;火魔法師將其魔力作為燃料,燃起火焰……這些將魔力轉化成別的東西呈現的魔法,稱為意像式魔法。
而好像國王這種,直接把魔力丟出去的,則被稱為魔力式魔法。
魔力在未經過意像式魔法轉化之前,並不遵從我們理解的科學法則:不能用火把直接把純魔力點燃,那是不會成功點火的。同理,將種子放在魔力之中,也是不會生長的。
純魔力唯一符合物理的特點就是它擁有微小的物理干涉力:你能把魔力當作自己的手,讓它為你遙距操作物體,像是把杯子舉起放下,或者代替拳頭打人。
因為魔力的這種特質,意像式魔法不能用純魔力來抵擋。同時,魔力式魔法也不可以用意像式魔法所生成的護盾抵擋。
我們揚起左手時,戒指也亮起了綠光。兩道屏障再次在我們前方展開。不過因應對方的攻擊模式的改變,我們也的屏障也不一樣了。
屏障不再是綠葉堆砌而成,反而是綠色的半透明的力量。就像國王射出來的衝擊波一樣,都是用純魔力而製成。
純魔力的攻擊,只能用純魔力抵擋。
幸好昨夜從公主口中已經聽過了許多關於魔法的基礎,及時展開了正確的護盾,才不至於受傷。
但看來國王不打算輕輕一擊就放過我們。他仍然在灌輸著魔力,試圖把我們的屏障擊穿。
我們集中精神,把護盾漸漸縮小,以便我們將魔力從橫向展開改為凝聚於一點,集中力量將國王的魔力往回推。
不知是國王以一敵二的緣故,還是我們本身先導者的力量強大,國王在這純魔力的對決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漸漸抵擋不住。魔力退回到自己的身旁。
「不要再打了!」
在一旁看了良久的公主終於回過神來,大聲喊道。
我們三人同時收回法術。
我和阿欣冒了不少汗,不停釋放魔力就像是在做運動一樣,不斷消耗人的體力。經歷過劇烈的「運動」,我們兩個年輕人也開始喘氣,不過體力消耗未至於大到站不穩。
反而是國王的樣子比我們要差一點。他正用力地喘著氣。即使他很努力控制,還是掩蓋不住他呼吸的凌亂。他臉上的汗珠斗大,手用力地握住權杖以免倒下。
「父皇!」公主還是與國王比較親近,看了看我們倆之後,便連忙上前扶住國王。
其他人見公主動了,也反應過來。負責照顧的侍從趕去關顧國王,而近衛軍則全部衝上前把我和阿欣團團圍住。
ns 15.158.61.5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