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回到自己車上,對這趟犧牲睡眠遠道而來的旅程感到疲憊,他捏了捏額角想在車上瞇一下再打道回府,在朦朧的睡意襲來之際突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眼前彷彿只有黑白斷斷續續的黑色線條交錯,夾雜著滋啦滋啦的聲音後他不知怎地回到剛剛那庭院裡,他站在那兒有一瞬間的茫然,這庭院像是剛剛那個庭院又好像不太一樣,招牌不是那個咖啡店,是個樸實的木製手寫日文,旁邊有小小的漢字寫著“和果子”,門前的階上坐著個小女孩正趴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腿好像自己有了意識往前走到小女孩前面站定,小女孩似有所感的抬起臉來,由他的腿開始往上望,他看見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臉上掛著兩行未乾的淚痕,他鬼使神差的問道:“哭什麼?”
女孩沒針對這問題回應,卻問了句:“你是我的長腿叔叔嗎?”
楚辭不置可否的也沒針對這個問題回答,他坐到女孩旁邊再問一次:“妳在哭什麼?”
“你是長腿叔叔我才告訴你。”
“嗯,我是長腿叔叔。”楚辭唇角勾起,伸了伸他的大長腿。
“長腿叔叔,我今天上幼兒園時,我旁邊的小朋友說我媽媽因為懷了我才被爸爸拋棄,媽媽恨我不想再看見我才自殺的....”小女孩的眼眶又紅了,有一顆淚珠要掉不掉的掛在下眼瞼,楚辭忍不住的用手指輕輕地接了那顆眼淚在手上摩挲著,眉頭微微蹙起,心裡想這經歷怎麼跟那個鍾聆溪那麼像?
“妳先告訴叔叔妳叫什麼名字?我再告訴妳答案。”
“我叫鍾聆溪,金重鍾,聆聽的聆,溪流的溪,因為我爸爸的名字裡有個溪,媽媽才這樣取我的名字。”
楚辭倒吸一口涼氣,我這原來是在作夢啊,夢到鍾聆溪的小時候了,他仔細端詳著期待的看著他的小臉蛋,是個小號的鍾聆溪,除卻長大後那冷淡疏離的神情。
“在烏鴉的眼中,天鵝總是錯的,妳長得漂亮,其他小朋友嫉妒了,總會把聽來的謠言挑揀對妳不利的來刺激妳,妳想想媽媽不愛妳怎會生下妳?妳知道十月懷胎多辛苦嗎?妳也是她冒著生產的凶險才生下來的。”
“那媽媽為什麼要自殺不要我了呢?”小鍾聆溪似懂非懂的又問。
“大人比妳所想的更複雜,他們有各式各樣的煩惱和過不去的坎,有時候一時衝動就這樣了,相信她在天上一定很後悔,但是她會在天上守護妳的。”楚辭指了指天上說道。
楚辭想不到夢裡的自己會這麼正兒八經的勸慰個小女孩,但是看到小鍾聆溪的眼睛肉眼可見的亮了起來,自己也沒來由的喜悅起來。
“小溪啊,妳在跟誰說話?”此時一個長者推門出來,跟楚辭點點頭。
“外公,我跟我的長腿叔叔說話喔!”小鍾聆溪站起來挽著外公的手。
“這位先生你好,謝謝你陪我家小溪,但是她外婆找她了,失陪了。”小鍾聆溪跟著外公推門進去時轉頭笑著對楚辭揮手,這畫面漸漸透明直到消失在黑色線條和滋啦聲中,楚辭暈乎乎的站在原地,直到熊易風站在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搖晃著,他才彷彿大夢初醒般的眨眨眼。
“奇怪了,我不是應該在車上嗎?”
“我以為你早回去了,怎麼還在這裡,人家都打烊了,走吧!”
楚辭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魚貫而出的男人們,眼神往店內搜索著,心裡有一種不知名的期待感,但終究什麼都沒看見。
聆溪和外婆吃完晚餐來到咖啡廳清理環境,來到下午楚辭坐過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托著腮,她想這個男子完全符合自己的記憶,她拿出手機滑出存在相冊裡的塗鴉,好幾張就是楚辭的畫像,記憶裡的長腿叔叔,可是如果是長腿叔叔現在至少要四十歲以上吧?但看這男子的年紀也做不了長腿叔叔的兒子,會是親戚?能有這麼相像的親戚?
“小姐,小姐。”被外勞的呼喚聲驚醒,聆溪趕緊起身和外勞一起整理咖啡廳。
“好了,娃娜妳進去休息了,我再畫點畫。”
聆溪把下午分神沒有完成的插畫趕完發給編輯後又去外婆的房間看了安睡的外婆後才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在烏鴉的眼中,天鵝總是錯的.....”半夜聆溪又在長腿叔叔低沉溫柔的嗓音醒來,拜下午那男客所賜,聆溪又夢見長腿叔叔,聆溪臉上有些涼意,她摸了摸才知道自己流了淚,在失去父母和外公外婆相依為命後,自己落寞的童年,長腿叔叔是唯一的濃墨重彩,她睡不著了,起身往枕頭下摸出母親曾經唸給她聽的“長腿叔叔”童話書再看一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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