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她的聲音 - 找尋自己的音樂

「走囉～」

下課鐘一響，她就背好書包，走到我旁邊。

我也收拾好東西，隨著她的腳步走出教室。

「小薇，那麼走吧？」

她牽起我的手，手指修長，很適合彈鋼琴，手溫潤而纖細，有做好保養。

我們並肩走在路上，不久，我發現這是我之前學鋼琴的路。

周遭的一切沒有明顯變化，與之前的一致。

我疑惑地望著她淡藍色的雙眸，她察覺我的視線，說：

「姊姊今天有課，所以在這裡。」

從門口進去，到走廊一旁，記憶中流露著溫柔的琴聲傳入耳，我知道那是老師的音樂。

不過，難道她還在上課嗎？

我迅速地打消了這個念頭，老師她真的視鋼琴如生命般，幾乎每次上課前，我還沒進教室，都會聽到她在彈。

不出所料，一開門，只有老師一人。

她好似沉浸在其中，身體隨著旋律起伏，十指自然地在黑白間來回，沒有一絲雕琢的痕跡。

好美呀！

但我又想起，每次打開這個門，都要等一段時間，因為老師她只要開始彈，就會把五官全部留個鋼琴。

不過我每次也都會跟著沉醉在這美好，並不會覺得厭煩。

往事就像這樣，盡數在腦中播放一次。

這一次，不會再覺得難過了。

因為，已經好好道別了。

隨著旋律漸慢、聲音漸小，直到她的手離開琴鍵，友莉趕緊拍了拍老師的肩膀，因為不這麼做的話她又會開始下一首曲子了，即使不討厭聆聽，但是畢竟有事情。

老師轉頭，看向友莉，接著視線移到我身上，臉龐布滿驚喜。

「小薇！妳怎麼來了，還記得我吧？」她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

「長相只依稀記得，但是聲音，很清楚的。」我實話實說，但老師卻瞇起眼睛，不滿地看著我。

「長相怎麼忘了，我自認也是少見的美女耶？」

我仔細地端詳，一頭亮麗的黑色秀髮、五官端整、明亮的眼睛，確實是美女，但是我幾乎沒有觀察過誰的面容，認人也是認聲音。

「所以呢？小薇，妳怎麼來了？」

「親妹妹也來了卻只是眼光閃過而已，有人這樣做姊姊嗎？」友莉不悅的看著老師說著。

「當然沒有～妳心境是有什麼變化嗎？終於想到把小薇找來了？」老師環抱住友莉，在她耳邊說著。

「結果還不是跟她有關嘛！」

「妳不也是嗎？妳找我不是跟音樂有關的就是小薇。」

我？

「姊姊！」

「好啦好啦～所以，妳們找我所為何事呢？」

友莉看著我，示意要我自己說。

我整理了一下言語。

「我想要，繼續接觸音樂！」

那是我，內心的吶喊。

但是，空氣突然沒了聲音，老師呆呆地望著我，友莉也不發一語。

許久，老師緩緩的走到我面前，單手輕柔的摸著我的頭。

「好可愛！」

「......」

「老師就說了，妳一定很喜歡音樂，那時妳的眼神早已透露出了，但是，妳應該不會想要繼續彈鋼琴吧？」

「嗯。」

「那妳想要學什麼呢？妳聽過的樂器應該有一半我都會喲！」老師就是如此深愛著音樂。

但是我想學什麼，沒有頭緒呀，來的路上也想過，但沒什麼想法。

老師看我沒有回答，大概也猜到意思了。

「妳不知道嗎，那麼，妳是為了什麼想要繼續享受音樂呢？這個問題很重要的喲！」

為什麼想要享受音樂。

從小到大，思考過無數次的問題。

「單純的喜歡音樂，想要將內心的一切譜出。」

這就是，我的理由。

「我就覺得，妳這次真的不一樣了，不再是為誰而接觸音樂了，是真的、發自內心，想要將自己融入在裡面了，我現在非常的高興喔！好幾年前，那個喜歡音樂，卻無法愛上鋼琴的妳，如今，要找到自己的音樂了。」

老師激動的笑著，眼角泛淚。

「妳想要唱歌嗎？」

唱歌？

我臉上露出困惑。

「總覺得妳的聲音很適合，要試試看嗎？我可以教妳。」

我沉默了一下。

「好。」

即使只是試試看也行。

「我可以在一旁聽嗎？」友莉說道。

「小薇？」老師看向我，詢問我的意見。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可以。對了老師，我不用交學費嗎？」

眼見她將雙頰鼓起，做出生氣的表情說道：

「小薇，妳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鋼琴老師吧？」

老師從來沒有說過，我從之前也就好奇過，因為老師那麼喜歡音樂，不應該去當音樂家嗎？技術也不遜於他們。

左思右想，卻想不出為什麼。

「不知道。」

「因為我很喜歡音樂，我想把這份喜悅，傳達給所有同樣深愛著音樂的人，所以我是非常樂意教妳的喲！」

老師果然還是這樣，對這件事情的喜愛，神明來也搬不走的。

「那就請多指教了！」

「妳就先挑一首來唱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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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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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重點我剛剛還沒提到，妳先別太專注於音樂裡，妳還不夠熟悉，等妳掌握技巧，並能做得像呼吸一樣自然，再將自己徹底的融入音樂，平常多練些，隨時可以來找我喔！」

「嗯！」

我想此刻，我的臉上應該是被笑容填滿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激動與快樂。

老師說的沒錯，我果然很喜歡音樂。

「還有妳有滴希（通訊軟體）嗎？」

我拿出手機，與老師交換聯絡方式。

「不對不對，哪有這樣的，我也要。」

「當然不會漏了我可愛的妹妹。」

老師寵溺的看著友莉，輕撫著友莉的頭髮。

友莉瞇著眼睛，表情享受。

真的，好可愛。

然後我們創了一個三人群組。

「大概就這樣囉！我晚餐有約，晚點也還有課，所以就這樣囉～掰掰！」

老師跟我們道別時已經日落，我與友莉一同離開。

突然想起早些時辰她說的話。

「是說妳真的喜歡女生？」

她歪了歪頭，笑著說：

「對阿？怎麼了。」

她柔順的黑髮披在肩上，露出潔白的牙齒。

好可愛......

見我不發一語，她又補充：

「百合萬歲萬萬歲！」

而且還刻意地大聲說話，百合......應該沒有很多人知道意思吧......對吧？

我見周圍的人向我行注目禮，然後我跟友莉又走得很近，我肯定也被當成是百合的一部份了......

好在夜幕低垂，足夠遮蔽我的面容，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是誰。

即使我這麼想著，身體還是不自覺我一旁挪。

「別逃跑呀？」

她留意到我的行為，身體直接貼到我的手上。

「太近！」

「沒關係的～對吧？」她睜大淡藍色的眼眸，可愛的注視著我。

有點捨不得推開......

「妳要這樣去找你的真命天女！」

「我說過了，她不會介意的。」

完全沒有回答到問題欸？算了。

「所以我沒辦法，見到妳喜歡的人？」

「妳就是見不到。」

「幽靈？」

她笑出聲，說道：

「如果她聽到妳說她是幽靈，她應該會蠻無語的，她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女生啦！」

「遠距戀愛？」

「就說沒在談戀愛啦！」

「遠距？」

「不是，反正妳就是見不到啦！」

「那為什麼？」

她沉默了一下，傻眼的看著我。

「妳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失禮！」

「反正我之後會說啦，妳就慢慢等哪，明天見囉！」

到了路口，她向我揮揮手。

突然想要，把她留下。

走回去的路上，見到一旁正高興談笑的人群。

想找人問她說的話的意涵，但是身邊沒有人。

突然感覺失落，這是，孤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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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曾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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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低語，隨著風逝去，沒有人聽到。

我停下腳步，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前進。

稍微繞點路好了。

我抬頭仰望那個小山丘，那處有個步道。

現在已經天黑，人潮應該也離開了，那麼，那裡就是只屬於我的地方了，是我的秘密基地。

我需要，讓心情沉澱一下。

我在那裡待了幾個小時。

「下次，來看日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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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尋自己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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