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未等那獄吏的手再次碰到蘇水的臉,蘇水瞅準時機惡狠狠的一腳踹在男人的襠部,男人慘叫一聲,當場就跪倒在地,抱著被狠踹過的位置直不起腰來。
蘇水原本還想再趁機補上幾腳,卻沒想很快就有其他獄吏聞聲趕來,見到牢房裡的景象也是一愣,忙上前把那匍匐在地上的獄吏架起來。
那獄吏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眼睛通紅,凶神惡煞的盯著牢房裡毫無畏懼的蘇水,面容扭曲,眼神像是要把他臉上的肉剜下來一般,「媽的!看我今天不整死這小子!」
邊說邊要掙脫開架著他的兩個獄吏的牽制,向蘇水撲去。
「老王,冷靜一點!」其他的獄吏自是了解這人的性格,紛紛不肯鬆手且勸他,「知道你在這小子身上吃了虧嚥不下去這口氣,可蘇家不是普通人家,眼下蘇家謀反的案子大理寺各位高官正在抓緊時間審理,你現在對這小子做了什麼,到時候審訊的時候那些官員看到追究下來可就不得了了……」
「哼,」蘇水見狀冷哼一聲,上前邁了一步,指著那個剛剛被他差點踹慘的獄吏,「你們可別忘了,本少爺可是有太后親賞的金釵,就算到時候大理寺官員審我也是要給我賜凳的,你們又算什麼東西?敢動你爺爺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所謂衝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蘇水這漂亮的小臉向下沉,腰板挺得筆直,再加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語氣,還真是把那些獄吏唬得一愣一愣的,那個原本叫囂著要整死他的獄吏被蘇水的氣勢震到,也稍稍冷靜下來,一臉憤恨的被其他的獄吏拉出牢房。
蘇水身為唯一被控制的蘇家人,自然第一個被審訊,渾渾噩噩的在陰森的地牢裡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侍衛帶到審問的廳堂之上,遠遠的就見幾個朝廷官員面容嚴肅的坐在堂上。
只聽為首的一名官員厲聲道,「堂下是何人,廳堂之上為何還不跪下。」
蘇水站在那裡仍舊沒有絲毫動作,白了那官員一眼,「我又無錯,為何要跪?」
「你們蘇家意圖謀反還說無錯?」
「我們蘇家怎會謀反?」蘇水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面對面前眾多官員,絲毫沒有畏懼之意,「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希望朝廷不要草草了事,還望明察秋毫。」
就見那官員一笑,「你說蘇家被陷害,可是有證據?」
「沒有,」蘇水回答得很乾脆,「只是你們說蘇家意圖謀反,又有何確鑿證據?」
這話倒是問得眾官員一愣。
眾人的神情都被蘇水看在眼裡,「看來是沒有吧,不然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把所有蘇家奴僕都帶走審訊。」
「好一張伶牙俐齒,」那官員見自己在蘇水面前節節敗退,明顯有些氣急敗壞,「今日不是要你來狡辯的!速速交代蘇家謀反的詳細情節,不然休怪本官給你用刑!」
蘇水仍舊嘴硬,「蘇家從未涉及謀反之事,何來交代?」
那官員氣憤的直拍桌子,指著廳堂中間的蘇水,「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呢!給我大刑伺候!」
蘇水不動聲色的看著侍衛把各種用刑的工具搬到他面前,眼見著那些侍衛要壓他跪下,桃花眼轉了轉,突然開口,「等等,我招。」
「你招?」官員們有些意外蘇水竟這麼容易就招供,忙緊跟著詢問,「那你且把你知道的都細細道來。」
蘇水背著手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們也知道,蘇家只是商家本不會涉及政事……那麼背後定然是有朝廷謀反官員意圖挑撥……」
眾官員認同的點點頭,為首的官員開口詢問到,「那挑撥蘇家謀反的朝廷官員是誰,你且速速道來!」
蘇水媚眼輕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精光,「其實我素來不管蘇家商場上的事,也不太清楚詳細的名單,不過我倒是知道,我爹每年都會跟朝廷上的某些官員打交道,來往也甚是密切……」
不動聲色的瞥了那為首的官員一眼,「好像叫什麼周大壯……」
那為首的官員聽蘇水這樣說,竟然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休得胡言亂語!本官怎會跟蘇家密謀謀反!?」
蘇水一臉無辜,故作驚訝道,「原來你就是周大壯,我爹跟我經常提起你呀,好像這段時間來往跟你很密切……」
「你……」那名叫周大壯的官員一時氣急,竟不知該怎麼反駁。
「對了,還有王富強……李元欽……陳風畝……」
堂上原本端坐著的那些官員臉色都變了,一個個都白著臉。
「大人明鑒,本官一向忠心為國,怎會跟那蘇某人合夥謀反……」
「是啊是啊,大人,這蘇水胡言亂語,定然是想拉我們下水……」
「大人英明啊,要為小人做主……」
被蘇水念及的那些官員,都慌亂的向為首的周大壯解釋。
周大壯稍稍鎮定,對那些官員使了個眼色,然後猛拍桌子,嚴厲的呵斥道,「好你個蘇水,想要汙蔑我等忠臣,罪加一等!來人吶,還不給我大刑伺候!」
「我何時汙蔑周大人等官員了?我只是說這段時間我爹和眾位大臣來往密切而已,周大人這麼激動,莫不是心虛了?」
蘇水仰著下巴,勾了勾嘴角,「周大人要對我用刑可是想好了?蘇家案子關係重大,想必當今聖上也很是重視吧,勸大人乾脆就膽大一點殺了我滅口,要不然待到我見了陛下,定然把我父親給您每年送的那些金銀珠寶都一一數出來……」
「當然,諸位大臣完全可以堅信清者自清,但是那時候既然我提及了這回事,想必陛下也一定會派人徹查此事,那樣的話……」蘇水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只怕是大人們的那些貪贓枉法……徇私舞弊……逼良為娼之事定然會暴露無遺,所以勸大人們,可要提前想好應對措施啊……」
堂上的官員們一個個都嚇白了臉,未想過這蘇水竟然這樣刁蠻,竟是想拉他們下水,可是他們偏偏都不乾淨,謀反這等大罪固然沒有,但是贓賄狼籍這等事,自是再正直的官員,如若當真要徹查,也是有汙點的,如若真被蘇水捅了上去,那怕是他們的官帽都不保了……
就見那周大壯,陰冷著臉慢慢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步步邁下堂,緊盯著蘇水背著手向他走近。
「來人吶!」突然抬手一揮,「還不趕緊給蘇公子賜坐。」
還坐在位子上的官員看為首的官員都這個態度都恍然大悟,都忙著紛紛起身也跟著下了堂,一個個帶著獻媚的笑,
「蘇公子,昨夜可真是委屈了你,我們跟令尊都是朋友,自然不信蘇家謀反之事,定會徹查到底……」
「是啊,蘇公子,我們定會還蘇家和蘇公子一個清白……」
「是呀是呀!」
「……」
「……」
蘇水挑眉看著剛剛還高高在上的官員如今這副殷勤的模樣,心中不由鄙夷,表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的看向剛剛一直沒有再開口講話的周大壯一眼,「周大人您也是這樣覺得的?」
周大壯被蘇水手握短處,又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殺人滅口,心中雖然甚是不滿,卻只能隱忍著,「自是……」
「噢……」蘇水了解的點點頭,「那我就稍稍放心了,想必周大人和各位大人身居高位,定然不會說話不算話,也不會有意為難,要剛剛蘇某的那番話全當是胡言亂語,大人們再重新審問一遍?」
諸位官員一聽蘇水給他們這麼一個大的臺階下,心中狂喜,連忙應道,「那自然是極好的!」
眾官員重新坐到堂廳之上,周大壯裝模作樣的用驚堂木拍了一下桌子,「堂下可是蘇家獨子蘇水?」
「正是。」
「現在朝廷懷疑你蘇家於外族勾結意圖謀反,可有此事?」
就見蘇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道,「蘇家和蘇水冤枉啊,還請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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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蘇水就被無罪釋放了……
從監牢中被釋放的蘇水,第一時間回了蘇家,卻看到原本風光無限的蘇家府邸如今已經被查封,門前還有侍衛看守。
遠遠的看著被摘下門匾貼上封條的蘇府,蘇水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家也回不了,蘇水只能暫住客棧,只是他從小嬌生慣養慣了,花錢也是大手大腳,很快錢袋裡的錢就花光了,沒有辦法又把身上佩戴的珠寶都當了,但也僅僅只能堅持幾天,到後來意識到要省著花的時候他手頭的錢已經連付房費都不夠了。
原本想要跟掌櫃商量商量,暫時先賒著,待到蘇家含冤昭雪後再雙倍補上,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掌櫃連帶著店裡的雜工轟了出去,氣得蘇水站在門口指著店面罵了半天,喊得嗓子都啞了這才喘著粗氣,憤憤不平的離開了。
這種大冷天,蘇水在街上溜達了沒一會兒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無奈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當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錢也只能買幾個包子果腹了。
不遠處的酒樓剛烤出來的烤鴨,飄香四溢,眼睜睜的瞅著那烤得金黃酥脆的烤鴨,饞得蘇水直嚥唾沫。
「這不是蘇公子嗎?」身後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蘇水回頭,就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從不遠處快步走了上來,一雙豆大的眼睛冒著光,看到他似乎很驚喜的樣子,「沒想到還能再遇到你……」
那胖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蘇水,肥大的身體笑著靠過去,「這是我們家開的酒樓,蘇公子今日可一定要賞臉於我一同用膳。」
蘇水似乎記起這個人是誰了,之前同一個書院學生,好像是某個酒樓老闆的兒子,只是那個時候自己貴為蘇家長子,從來都是高高在上,這種家世背景和自己相差甚遠而且又長相猥瑣醜陋的人,他從來是不看一眼的,可是今日是在是餓極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剛出爐的烤鴨。
那胖子察覺到了蘇水的目光,便盛氣凌人的對著那烤鴨的雜工指使道,「你,拿兩隻烤得火候好的鴨子上去,本少爺要招待貴賓。」
轉臉又對蘇水笑著道,「請吧,蘇公子。」
蘇水最終還是禁不住那烤鴨的誘惑,稍加猶豫便率先進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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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豪華的包廂裡,大魚大肉很快就上了滿桌,蘇水這段時間受了不少委屈,好久沒有看到這麼豐盛的飯菜了,也不顧一旁給他大獻殷勤的胖子,低頭悶吃起來。
「蘇少爺慢點吃,還想吃什麼隨便說,」那胖子一邊倒酒,一邊色瞇瞇的看著蘇水正吸著骨髓的小嘴,忍不住嚥了口唾沫,扭頭財大氣粗的對一旁伺候的下人道,「再來一盤蒸熊掌,還有從西域進來的雪蓮燉燕窩、魚翅蒸雪蛤,都統統端上來。」
蘇水完全像是沒聽見,壓根都沒拿正眼瞧他,仍舊低頭專心對待自己眼前的飯菜。
那胖子抬手擦了擦自己身上冒出來的汗,眼睛時不時的端詳著蘇水那漂亮的臉蛋,一副心疼的模樣,「我聽說蘇家的遭遇了,真的很讓人同情,那些以前一直跟著你的人現在看你落魄都躲得遠遠的,太過分了……我這個人吧,雖然外貌長得也就是一般好,但是心地很善良,我可不忍心看你吃苦……」
說著竟抬起了手,把蘇水嘴角沾到的湯汁擦掉,還噁心巴拉得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蘇水被那肥膩的手指碰到嘴角的時候噁心的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就聽那胖子又繼續說道,「你可以來我們家裡住,吃的住的我保證都是最好的……」那肥肉縱橫的臉上滿是興奮,似乎蘇水已經答應了一樣,「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我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我……」
「喂,」蘇水猛地把筷子撂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萬分不屑的瞥了那人一眼,「少在這裡噁心人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死胖子。」
說著揚了揚手,便轉身離去,「我吃飽了,走了。」
卻沒想到身後突然被一個大力的一揪,蘇水就踉蹌著被拉扯著摔在地上,就見那胖子一臉氣急敗壞,肥胖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著,甚是醜陋,「別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蘇家的大少爺嗎?你現在就是一隻喪家之犬,狂氣什麼?」
蘇水被這胖子突然的反應驚得一愣,剛想爬起來就見那胖子肥碩的身體猛地趴倒他身上,一瞬間只覺得內臟都要擠出來了,任是他怎麼推搡,身上沉重的身體都未動分毫。
「別人都離你老遠,只有我肯對你這麼好,你不應該感激涕零嗎?竟然還這麼狂妄……」邊說著那胖子便淫笑著湊近,肥大的身子把蘇水緊緊的壓住,伸出手又摸了摸蘇水精緻的臉蛋,「說起來你之前就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脾氣又那麼壞,真是白瞎了你這張漂亮的臉了……以前遠遠的在後面看著你的時候我就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把你壓上床,扒得光溜溜的舔我那裡的模樣……」那胖子越說越興奮,眼都發紅了,急不可耐的把滿是肥肉的臉湊到蘇水的面前,猥瑣的道,「你放心,做了我的人,你就不用受苦了……我天天帶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保你榮華富貴……」
溼熱的氣息噴到蘇水的臉上,夾雜著口臭的味道,只覺得反胃得要吐了,「你他媽的給我滾!你這個令人反胃的臭男人死胖子!你敢動我一下,以後定讓你百倍償還!」
就見那胖子陰陽怪氣的笑了笑,「臭男人?聽說你之前好像被人硬上過了……」明顯的感覺到身下清瘦的身體一抖,那胖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傳言是真的,你真的給男人給碰過了……那種感覺挺爽的吧?嘗到了男人的滋味是不是就欲罷不能了?」
「……你他媽的胡說什麼……」蘇水咬著牙,白著臉勉強反駁。
急促的呼吸聲……淫亂的聲音……激烈的交合……還有最後他帶著哭腔央求那人幫他釋放……他努力想要遺忘的事卻又從腦海中閃現出來……
那胖子看蘇水那被戳穿後被打擊到的模樣,更是興奮,淫笑著,「這段時間你流浪在外沒有人來滿足你吧,所以就讓我來吧……」
邊說著邊把手伸向蘇水的兩腿間,猥瑣的揉捏著。
「你看,你都有感覺了……」
蘇水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胃中翻騰湧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
手下突然摸到硬邦邦的東西,也顧不得什麼,猛地朝那胖子的頭上砸去。
就聽那胖子捂著頭慘叫一聲,蘇水趁機抽出被壓制的腳,狠狠的踹在他欠扁的臉上,胖子隨即被踹倒在地,蘇水還不忘了繼續惡狠狠的朝著那已經開始噴鼻血的肥臉上又補了幾腳,直到聽到有人聞訊趕來的步伐聲,這才急急忙忙收回腳,衝出房門打算趁早開溜。
身後那胖子殺豬般的怒吼,蘇水加快速度逃竄,只是他之前都是騎馬坐轎,怎能跑得過那些侍衛隨從,剛跑出酒樓就被那些下人抓住,手被反剪的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胖子喘著粗氣,被人扶著從酒樓裡走出,手中拿著手帕捂著還往外冒血的鼻孔,看著被再次逮到的蘇水,得意的冷笑著,「就你還想跟本大爺鬥?現在這麼烈,我倒要看看等到了我的床上你還能跟現在這樣撒野不!」
「我呸!」蘇水忍不住朝著那胖子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那胖子躲閃不急,被吐個正著,頓時氣得臉都白了,「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掙開扶著他的手,快步邁上前,伸手就要朝著蘇水的臉上打去。
結果手還沒有挨到,那龐大的身體突然橫著飛出去了老遠,「撲通」一聲狠狠的砸在地上,塵土都被激起來老高。
就見玄瑾站在剛剛那胖子站的位置,一手拿著摺扇,身後跟著兩個看起來很幹練的隨從,好看的眼裡滿是不屑,輕蔑的看了地上那半天爬不起來的胖子一眼,「你擋著我的道了……」
那胖子本還想叫罵,見是玄瑾立馬變了臉色,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討好的湊過去,當著眾人的面給了自己一巴掌,獻媚的笑著,「我真是該死,大白天的這麼不長眼,竟擋了玄公子的道,小的這就離開……」
邊說邊對一旁押著蘇水的隨從道,「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玄公子讓道!?把這小賤人也一併帶回府上!走!」
隨從聽命,剛想押著蘇水離開。
「等等……」玄瑾出聲不緊不慢的制止,搧著扇子慢悠悠的踱到蘇水面前,「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蘇公子嗎?怎淪落到了這般田地?還差點讓我以為是哪家花樓裡被帶出來喝花酒的姑娘呢……」
蘇水白了玄瑾一眼,只當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扭過頭去懶得跟他搭話。
卻沒想到玄瑾不依不撓,用闔上的摺扇輕佻地抬起蘇水的下巴,臉慢慢湊近,曖昧的在他耳邊低語,「有些時日未見,水兒可曾想我?」
蘇水一歪頭,躲開挑著他下巴的摺扇,一點不留情面,「是呀,想你,想你去死。」
玄瑾到也不惱,還是笑嘻嘻的,「這張小嘴真是到什麼時候都是很是伶俐呢……不過我倒是有些想念它的滋味了……」
「啊?」那胖子聽聞玄瑾這麼說,又見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恍然大悟,笑著道,「我還真是不知道蘇公子和玄公子這麼『相好』,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扭頭對著蘇水身後還押著他的隨從吼道,「你們還押著蘇少爺幹什麼!?還不趕緊鬆手!」
蘇水動了動被壓得有些發麻的肩膀,冷哼一聲。
「蘇公子,對不住呀……您大人有大量可別生我的氣……我那是逗你玩呢……」
「呵……」蘇水勾著冷笑,陰陰的看那胖子,「不生,不生才怪!你這死胖子給我等著!竟然敢打本大爺的主意,以後定要把你浸豬籠!」
「這、這……」那胖子一聽臉都白了,連忙向玄瑾求饒,差點都要給兩人跪下了,「玄少爺饒命啊,小的……小的……一時糊塗……」
玄瑾自然知道蘇水的壞脾氣,抬手安撫的拍了拍那胖子的肩膀,又擺了擺手,做出一個讓他離開的手勢。
那胖子這才像被特赦了一般,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急急的走了。
「狗東西!」蘇水看著那胖子急急忙忙跑走的背影,忍不住罵道。
「水兒就這脾氣,早晚是要吃虧的……」玄瑾挑眉,抬手去捏蘇水小巧的耳垂,「辛虧今天碰到了我,不然你怕是要被那胖子帶回去做小妾了……」
蘇水不客氣的把玄瑾的手打掉,毫不領情,「我讓你救我了嗎?多管閒事,你跟那胖子不都是一丘之貉,又好得到哪去?」
「我和那人又怎能相提並論?」玄瑾一臉笑意的盯著蘇水,「那胖子一看就是陽痿的貨,定然沒我厲害……」
「是啊,你厲害,種馬一個。」
「我是種馬你是什麼?被操到哭的小母狗?」
蘇水沒想到玄瑾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麼低級的話,在玄瑾身後那兩個侍衛好奇的目光下,那張俊俏的臉脹成豬肝色,習慣性的想要使用暴力,可還是被玄瑾輕易的躲過伸手擒住。
不好的記憶再次湧入腦中,蘇水連忙掙脫開來,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離得玄瑾老遠。
玄瑾眺了眺那剛剛因掙扎鬆散開的領口,脖子上還隱隱留著前些時日他留下的吻痕,目光不由得暗了暗,「水兒這副樣子流連在外很容易被賊人惦記,不如就跟我回玄府吧,去給我當一個暖床的妾侍,也好過在外面這樣風餐露宿,瞧你這狼狽的小模樣,我看在心裡都有些心疼了……」
「去你的暖床妾侍,你給本少爺提鞋都不配!」蘇水朝著他啐了口唾沫,嘴硬道,「本少爺在外面可爽得很,不用你們在這落井下石。」
玄瑾看著不遠處蘇水一臉的倔強,還是笑著,抬頭看了看天,突然說了句摸不著邊際的話,「這天陰森森的,怕是沒過多久就要降雪了……」
蘇水搞不懂玄瑾突如其來的怎麼就開始關注起天氣來了,撇了撇嘴,懶得在這人面前繼續浪費時間了,剛要轉身離去,就聽玄瑾在他身後道,「水兒,你可想好了,現在你主動來投奔我,雖然你是罪人之子,或許我高興了還真能給你個玄家的妾位,要是過了這個好機會……等過幾天你後悔了,再來找我……可就不可能是這般地位了……」
蘇水不屑的看了玄瑾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他覺得那人一定是精神有問題,自己好端端的有手有腳,為何非要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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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就開始稀稀疏疏的飄起雪花,漸漸越下越大……讓蘇水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過了幾日,他就明白了玄瑾那番話的意思。
算上今日,慕城已經下了整整三天的大雪了,雪飄如絮,整個街道城市都被籠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蘇水縮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下,看著絲毫沒有停止跡象的大雪,凍得瑟瑟發抖。
他身上沒有了錢財,又被形勢所迫,只能逐一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賣掉換錢,只是身上的物件只有這麼多,賣掉了就沒有了,他從小嬌生慣養手裡就沒有缺過錢,根本不知道錢的重要性,也從來沒想過要想辦法掙錢,等到他真的山窮水盡之後,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前兩天因為沒有夠多的錢住客棧,蘇水便用自己頭上唯一還算值錢的珠釵去尋常農家換了兩天睡覺的地方,可今天那農夫竟然以那珠釵的錢已用完為由,把他趕了出去。
早晨沒有吃飯,天氣又這般寒冷,他在街市上晃蕩了半天,到了中午就餓得不行了,實在堅持不住便用腳上的那雙已經骯髒不堪的金絲棉靴換了兩個包子,狼吞虎嚥的吃包子的時候還沒有察覺到什麼,等到吃完了之後才開始後悔起來。
這麼冷的天光著腳根本不行,兩隻腳凍得通紅,走在雪地上,跟針扎似的疼。
蘇水忍受不了了,就隨便找了個稍微能避雪的地方打算歇歇腳,這一坐下,就感覺沒有什麼力氣站起來了……
看著漫天的大雪,又冷又餓的蘇水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絕望,或許真的就這樣凍死了也說不定……沒想到他蘇水一生榮華富貴,最後卻要慘遭凍死餓死的下場,真是有夠可笑……
遠遠的看到在滿是白色的雪景中,有抹黑色的身影格外扎眼。蘇水被凍得渾渾噩噩的,還以為是地獄裡來的使者。
隨著那黑影漸漸靠近,蘇水這才看清,來者竟是騎著白馬的玄瑾。
只見他駕馬踱近,居高臨下的瞧著榕樹下狼狽的光著腳,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蘇水,勾起嘴角嗤笑道,「水兒這副樣子看起來還真是惹人憐愛,看來這兩天沒有少吃苦吧……是不是多少有些覺悟了?」
蘇水打著哆嗦,辛苦的咧了咧嘴,倔強的笑了笑,「什麼覺悟不覺悟……本少爺我在這裡……看雪景……舒服得很……」
玄瑾對蘇水這副嘴硬的模樣似乎並不意外,「那你便在這裡凍著好了,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說著拽緊韁繩便要駕馬離開。
「等等。」
蘇水突然開口,玄瑾轉頭,就看到蘇水光著腳踩在雪地上顫顫巍巍的向他走來,臉蛋被凍得紅通通的,剛剛滿臉的倔強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迎合的媚笑,「不知玄家還缺不缺隨從侍衛了?」
玄瑾意外的挑眉,似乎理解了蘇水話中的意味,曖昧的笑道,「玄家不缺隨從侍衛,倒是缺一個倔強又熱情的暖床奴隸……」
蘇水歪著頭,似乎猶豫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嘴角挑起一絲魅惑的笑,「好啊……我也正缺一個供我吃住護我周全的主子……」
玄瑾坐在馬背上看著突然改變心意的蘇水,「水兒這是怎麼了,怎就突然開竅了?」
蘇水揚了揚小巧的下巴,「那是自然,人要學會妥協不是麼,這冰天雪地的,我怕是在外面睡一宿就凍死了,顏面固然重要,可要是連命都沒有了,要那顏面也無用了不是麼?」
馬下仰頭看他的人兒衣衫凌亂面容落魄,長髮隨風飄揚,固然狼狽,卻是極美的,玄瑾笑了笑,拉緊韁繩,「說得也是……那便跟著本少爺回府吧……」
蘇水見他應下,下意識向他伸手,想讓他把自己拉上馬去,卻感覺手背突然一痛,忙把手縮回,再看自己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多了一條紅色的印痕。
「你幹什麼?」蘇水有些生氣,皺著眉頭瞪玄瑾,雖說同意了當他的奴才,也不能毫無預兆的被他白白的用馬鞭來抽啊。
玄瑾輕勾嘴角,淡淡的說道,「既然是玄家的奴才,就要懂得尊卑有別,又怎能要求跟主子同乘一匹馬?」
蘇水沒好氣的白了玄瑾一眼,知道他是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為了心中的算盤只能努力隱忍著,心裡還不忘了把玄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仔仔細細的問候了一遍,「不坐就不坐,本少爺也不稀罕。」
這樣的天氣,光著腳在雪地中走路很是艱難,沒過多久蘇水的腳就已經沒了知覺,眼被大風颳得睜不開,卻還是憋著一口氣咬著牙跟在玄瑾馬後走著。
「唔……」
玄瑾只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悶哼,勒停白馬轉身查看,就看到蘇水整個趴在雪地中,身後踩過的雪中是點點猩紅,應該是路上不慎被雪地中鋒利的石頭劃傷了腳,卻因腳早已被凍得麻木而沒有察覺。
蘇水緊緊抿著嘴,剛剛因為一陣恍惚不慎滑倒,重重的跌在地上,薄衫內已經凍僵的身體此時傳來一陣陣鈍痛,像是要散架了般。
頭頂上玄瑾用那好聽的聲音道,「水兒都這麼大了怎還跟小孩一般,走路都能跌倒……」
蘇水只當玄瑾在笑他,從小到大沒有這麼丟人過,還是在最討厭的人面前,咬著牙想要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試了一次卻也不知道是地滑還是手腳凍僵的原因,竟然沒有成功。
玄瑾抬頭看了眼漸漸變大的雪花,「算了,等你這烏龜的速度,怕是走到天黑都走不到……」
說著,抬手扔出自己手中的馬鞭,示意蘇水攀著起來,「今日便格外開恩讓你上我的馬吧,可是要抱著感恩的心思……」
「切,去你的!」蘇水置氣的把那馬鞭揮到一邊,「本少爺才不稀罕……」
一邊咬著牙,顫顫巍巍的撐著地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邁了一步,險些又要滑倒。
玄瑾利索的下馬,上前去扶搖搖欲墜的蘇水。
「滾開!別碰我。」
「你這壞脾氣還真是倔……」玄瑾不顧蘇水掙扎,硬是把他摟進懷裡,翻身一躍回到馬上。
「滾開!本少爺不用你假惺惺……」蘇水被抱上馬背仍舊不老實的一個勁的推搡著玄瑾,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怎麼,眼眶都紅了,好看的桃花眼裡已經浸滿了淚水,一邊小聲的吸著鼻子,一邊嘴裡仍舊不服氣的嚷嚷,「你以為你是誰啊,落井下石!狗東西!」
看到懷裡的人兒委屈得邊哭邊打嗝,一張漂亮的小臉濕漉漉的,鼻子也紅通通的,好不可憐,玄瑾心軟到不行,抬手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臉,「好了好了,不哭了……」
伸手把自己的狐裘披風扯過,整個用披風把蘇水圈在懷中。
蘇水被那有力的胳膊箍在懷裡動彈不得,掙扎了兩下就放棄了,他原本就冷得厲害,玄瑾用狐裘披風整個把他罩住,風雪全部遮擋在外,那懷裡又暖烘烘的,靠在上面的感覺並不壞,凍僵的身體也慢慢有了知覺……
漸漸的就有些犯睏了,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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