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賀回到門前一躬身,低臉道好。邊脫鞋邊悄聲問梁森:「你也看過她?」
兩個男人互緊靠著進門,梁森小聲回他:「你哥帶來公司過,你買這個叫大眾臉,被騙了你,去告,本法務助理情義相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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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梁賀沒先通知就來這裏找同父異母的大哥,拿著梁安昇給他的那副鑰匙逕開了門,便看到林明美拿著花灑在幫忙澆花,聽到聲音回臉害羞的發呆,梁賀便以自己簡單的思惟,配合開放的心態,生澀的一個行禮叫聲:「嫂子。」
梁安昇從廚房出來皺著眉,看著羞透的林明美,古怪的望了這傻弟弟一眼:「我都還沒表示,你就叫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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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時根本沒有他所想的那種情況,不過,這一聲之後,梁安昇動念了,是梁賀將他倆推入了另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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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I 轉身去為客人倒水,關掉電視,無視兩個男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交頭接耳。
恐怖的是她私自開啟了林明美的手機,指著相簿裏梁安昇含笑夾菜的照片,梁賀歪著嘴正要提醒私動林明美的東西絶對踩雷,聽見她說:
「今天晚上可以買菜作飯嗎…這吃得是客家小炒吧,他喜歡辣嗎?他應該很久沒好好吃飯了。」眼光像在看著情人,兩個男人都張著嘴心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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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不像。」她又指著林明美照片,有教養的那種語調細細的說:「過幾天我會寫存證信傳給你,我沒有自然人身分,你就自已主張提告。」
她對梁賀說些K公司未公開的賠償史,K公司態度基本認栽,最近只要存證信函一寄到,公司就會派專人摸頭,必要的話賠款也不囉嗦。
「她」系列 對外用漂亮的「模擬她,還原她」標籤,如果連外表這麼表淺昭然的特質,都模擬不了,還不如充氣人偶,那東西起碼可洩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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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賀對她的善意起感動之情,但因買她後而起的千頭萬緒,想了又覺得煩燥,神情嚴肅。
梁森又小聲的跟表弟說。「不用退了,你哥不要的話我跟你合租。」只是對這張臉又挺扼腕,要是先問過他,他倒是有很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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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去超市看看嗎?」梁賀無奈的起身,畢竟都請假了,帶她熟悉一下週邊也好,如果這個機器人連客家小炒都知道,相信廚藝應該可以跟炒飯機器人同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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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但忽偏著臉,有一個俏皮微嘟嘴表情和櫻桃小丸子的聲音,「可是我身上一塊錢都迷有。」
「哎喲,我有,我有。」梁森激動的跳起身抽皮匣亮錢,馬上獻出自已的臂彎,安桌爾甜笑的一側身拒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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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就算是冰山,我看三天就被她溶了。我跟你講,一定要買斷,我投資,拍片上網賺流量,等她紅了再把她賣掉。」梁森在同逛超市時出不完的主意,梁賀反觀自已心情挺沈重,差別一定是出在梁森沒有付那十八萬和八十五萬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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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梁安昇到家了,看著門邊兩雙男人的鞋,泠著臉酸:「剛入門就帶野男人回家。」
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去接他的提袋,三個男人都略呆,這是叫有幽默感、還是一種他說話就得笑的設定?兩個年輕的互望著張大嘴,梁安昇則仔細瞅著這女子。
「哪裏像?」梁安昇說著泠對梁賀,梁賀垂眼忍了,這機器人還擠入僵局中,小聲用小丸子的聲音打圓場道:「迷關係。我會幫忙可以叫他們吐錢。」
「在我家不要給我裝可愛!」梁安昇又吼起來。
兩個年輕人在旁互看,帶怒不敢言。她低臉垂眼,片刻換了漩渦鳴人的聲音:「是。」好像早就預備了等著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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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錢的梁賀臉臭了,梁森則極扼腕的一擊掌——剛才那一幕太妙,反應未及,真該拍下來,點閱率一定可以破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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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昇疲累的回房不再理會他們,他還記得清早那極想再睡的感覺,已經連三個月不曾有,拉掉領帶,脫掉外衣便屍躺回床上,微微的嗅聞到房裏有「她」的氣味,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tHE3h0HGK
阿賀敲敲門後探頭進來:「我決定第十天再叫他們來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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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的事我會去問人,今天公司太忙了,那些契約、帳單資料留給我研究。」他泠對天花板。
「還有一些資料在家裏,我明天帶來,待會你記得起來吃,很好吃!人家用心幫你做的。」梁安昇聽著人家兩字,微扁嘴一泠笑,但倦透懶去回應了,一揮手,梁賀識趣的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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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躺了多久,他又翻個身,畢竟今天喝太多咖啡,暫時應該睡不著了。只聽到梁賀和梁木森在客廳笑閙,她沒加入,梁木森一直繞著她在呼可愛,不久,神經粗的梁賀也開始跟梁森點看網上那些「她」系列的影片一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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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充電,你們吃飽該回家了。」安桌爾現在的聲音應該是佐助,這個機器人對動畫入迷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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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傻傻的被驅趕,「你可以請你哥給我些零用金嗎?」他在門內聽到機器人這樣開口,頓睜了眼,梁賀斟酌著決定自已出兩千,又跟梁木森拿兩千給她。「明天再來家裏吃, 熱閙點。」她又說。
梁木森涎著臉要跟她合照,她笑著用手遮住他的手機鏡頭, 將他推出門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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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金到底一個月多少,跟你合租。」梁木森又對表弟開口,
「我讓她來跟我哥談戀愛,你給我滾喔。」梁賀沒心情的駡著,腦裏亂著,這是個機器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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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玄關稍事整理,回身便看到梁安昇已經在身後。
「你跟我弟要錢?」梁安昇沒好氣的用眼利望著她,那有幾成像明美的臉,笑著展示到手的四千元。「我買菜需要錢。」
「誰叫你買菜,買個屁菜,你那麼勤勞?」他駡著走向廚房要倒水,詫異的看見那被掃得所餘不多的四菜一湯。
「吃飯了,有我在你好好吃十天吧。」她打開飯鍋幫他盛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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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頭轉著,這真不像個機器人,忍不住去握那隻手,這觸感到底是橡膠還是矽膠?仔細握翻那隻手,忽然看到她半掩的眼,藏一些害羞和喜悅,發現他在望,抬眼立刻是正經。
「我叫安桌爾。」她說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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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個屁。」他把狠話收在心裏,開始吃飯,菜準準對他的胃口,他也不太高興,有一種私生活被翻閱的不舒服,打算要另找件事來警告她,若在這件事上說,不就承認菜煮對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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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她的味道又添濃了,他回身側目,她仰臉張口滴入精油望他一笑,「早點睡,碗放著我洗。」關了客廳燈,彎身在黑暗中,由膝後隱藏開口拉出充電線,立在插座處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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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昇默默吃飽洗澡後,回房翻了下使用手冊,他迄今還沒將之重新格式化,但這個機器人自己精透了是怎麼回事…?
丟開手冊躺回床上,床和被單白天應該洗過了,一放身就感覺到那曬過太陽的鬆軟和氣味,不知道她是拿到哪裏去曬過太陽。
誰不愛太陽曬被的味道,覆著這種被,好似自已也被洗清了,也被太陽微微煎過了,他特別把被子摟近深深一聞,看看整齊的家,難怪有人肯花這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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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確定的是自已很平凡,隱私和生活上的一切都不值得也無懼她刺探,
這麼高科技的東西到他手裏擱十天,那就——
隨便叫她煮飯、洗碗、洗衣、煮咖啡吧。
113.5.25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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