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她」 - 二，「她」醒了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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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二，「她」醒了

謙燁

May 25, 2024

37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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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賀不安的去吃了碗麵，找了夜班看店的朋友聊天，心情焦灼的等候朋友下班，一起去打了半小時籃球，才走回他家樓下遠遠張望，整棟大樓都是黑的，半夜2點也該是暗的，但仍不放心的call他了，

還是有人接，依然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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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嗎？」他的聲音有點抖。

「嗯？」那聲疑問音終於微有起揚。

梁賀激動起來:「難道後來你都沒開燈？」對方沒回話。

梁賀喉頭哽得滿：「我朋友的狗——我們大家一起湊錢給他弄一隻機器狗，我看他真得很喜歡，你——，我錢都花了，不喜歡用十天再去退，十天內還可以退七成保證金。有些網友反應很好，我也不知道，我錢都花了，你開燈吧，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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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他抬起袖子抺眼，那一戶的燈終於亮了。

隔了幾分鐘，黑暗裏忽然傳來一陣摔擊聲和玻璃破碎的高頻亮響，夜太無聲了，對街的他也聽得到，梁賀吸吸鼻子轉頭踩著身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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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鎖在浴室，呆站許久，腳酸之後，逕跨坐進浴缸。小櫃裏放著半罐沒用完的沐浴球，那天她拿著張望半天愛買不買的，他實在懶得等。「到底要哪一罐？」

「我沒有一定要買。」

他歪著臉立在旁邊無言，反複在根本聞不出味道的瓶身間無意義嗅聞後，她終於拿了一罐，回家後歡喜的取用一顆，洗了後又責備自己亂買，重複的事上演很多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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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花灑，把沐浴球丟在浴缸裏讓水沖著，那沐浴球因水流轉在自己兩腳間，化學感重又有點引人的香味，漫滿整浴間。

他呆著，

進浴間前她那份喜孜孜，出浴間時潔淨發亮卻不夠滿意的嘟著嘴，看起來都幾分傻甜，一個總被廣告畫面和文字欺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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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塞沒塞，溶帶沐浴球成份的水不停流去，沐浴球小了，那濃重的假香讓他極倦的腦愈發昏沈，但持續覺得客廳有雜音，像電視沒關般，間續的響著說話聲。

他步出浴室，堅持不開燈，在黑暗中呆茫的行步，客廳角落旋轉椅上的假人，像電話語音答錄似得持續播放：

「備用電源不足，請立即充電。」

「備用電源不足，請立即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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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假人拖起，這重量約在四十餘公斤左右，是她努力的目標——四字頭。

假人的頭靠在臉間，有一種莓果和松木香也有些像酒香，那人造髮近在臉旁，臉起著勉強可忍耐的癢。

他反向別過頭，一眼都不願多望，略找了一下，假人膝後有個暗鈕，將暗鈕裏隱藏的電源線插上後，假人頸後微透著亮，「她」的香味明顯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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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半分遲疑緩步回浴間，斜躺入浴缸裏，兩眼發直的刷牙，這已經是第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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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算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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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了嗎？

三個多月了？

自已的不堪有這麼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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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閙鐘聲，卻讓他發現自已是睡在主臥房床上，蓋著涼被。

涼被？從哪裏找出來的？自作聰明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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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惱，竟緊接而來有睡意。

已經很多天沒真正睡著了，如今居然能跟睡意極緊密，眼皮重得撐不開，只渴望再瞇一下，

再多瞇一下…

聽得到廚房有聲響，蛋敲在鍋邊的輕擊聲、蛋殼分離的掐裂聲、蛋進熱油的嗤滋響…，鮮香而在自家裏內，不是聞到都隱淡在家外隔得老遠，但他累了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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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腦子裏卻又忽然彈出般想起，刹地驚起跳下床，

赤腳衝進廚房，擺著臉憤怒對那假人出聲喝：「哪來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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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人拉了一大截廚房紙巾，塞在洋裝Y字領口，防止油噴上衣，拿著鐵鏟等翻面，聽到腳步聲回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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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像！」

他心裏清楚響起這句評語。

也不需要她像，他心又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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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22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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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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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一,K公司出品

#2 二，「她」醒了

#4 四, 其實未失去

#5 五.這是機器人嗎?

#7 七.DAY 3. 打怪

#8 八.假人的心，靈**

#10 誰的芭比

#11 她的故事**

#12 海市蜃樓**

#14 那二分之一

#15 傾身**（所引人魚故事不同)

#17 手遊世界

#20 有顆心**

#21 談心與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