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之風 - 《章四十三．分水嶺》

（第三人稱）

看著澪凜．阿克西斯急急趕趕地跑了出去，可露可拉著春香，圍在菲琳．阿克西斯身邊坐下，擠滿了小小的鋼琴椅。

「菲琳．阿克西斯姐姐，小凜以前是怎樣的？」早就對此有興趣的可露可問道。

「像現在這麼勤奮嗎？」春香也想更加了解自己的隊友。

菲琳．阿克西斯沒想到這兩位平民好奇心這麼大，連朋友的兒時生活都想一探究竟。菲琳．阿克西斯覺得她們已是澪凜．阿克西斯能敞開心靡的朋友，小時候的事應該能跟對她們說。

——除了莉惠，可露可和春香是我第一次看到凜有其他朋友，還要是平民。能讓凜不介意貴族和平民的身份，凜一定把她們看成比身份差距更為重要的朋友。

但是，小時候也有分不同的階段，澪凜．阿克西斯更是有一個明顯的分水嶺的時候，菲琳．阿克西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們是指哪一年？」

「哪一年？什麼意思？」可露可歪過頭，滿臉疑問地反問一句。

雖然可露可不明白菲琳．阿克西斯這個問題的意思，但也隱約感到這個問題還有另一種含意。

「……凜八歲前和八歲後相差很大，你們想知道哪一個？」菲琳．阿克西斯的臉色沉下來，把話說得更清楚。

「相差很大……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春香察覺到菲琳．阿克西斯的語氣有點不妥，小心地開口。

「想知道的，當然是全部！要是菲琳．阿克西斯姐姐你覺得這些事不能對他人說的話，那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

「……你們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菲琳．阿克西斯收起鋼琴上的手，頭先向右轉，再向左移，分別看向春香和可露可後，誠懇地說。

「請你們不要討厭凜，不要怪責凜，一直跟凜當朋友，跟她一起玩耍。」

菲琳．阿克西斯為了最珍愛的妹妹，把自己放到與平民同等的位置，甚至還要低，向她們提出了請求。

可露可以雙手包著菲琳．阿克西斯的手，換上認真的語氣，微笑地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小凜的朋友。」

事實上，菲琳．阿克西斯的請求，不僅是這一個，還有那個她一直都無法解決的心結。菲琳．阿克西斯將這個希望，寄望在兩位妹妹的朋友身上。

＊　　　　　　　　　　　　　　　　＊　　　　　　　　　　　　　　　＊

（菲琳．阿克西斯）

小時候的凜，是個好勝，笨拙，愛逞強、愛哭又自卑的孩子。

我們自小就會接受家庭教師的教導，會上鋼琴課、語文課、馬術課等等。我們的爸爸是一位有名氣的戰士，因此還要求老師教授我們劍術，偶然還會親自提起劍，指導我們。

我對劍術的掌握速度符合爸爸的期望，沒曾被爸爸責備過。但是凜不同，她的學習速度較慢，同一個劍技要練許多次才能明白，爸爸對此感到非常失望。

凜從小就認識基爾．費列多和莉惠．絲蘭，基爾是費列多家的長子，莉惠是絲蘭家的長女，他們來我們家的時候，我都會抽時間來陪伴他們，二人都把我看成親姐姐一樣。

莉惠在年幼時就被發現出魔法的潛能，所以她跟基爾和凜不同，學習的是魔法。也因為這個原因，凜不會找莉惠來比賽，而是不停找基爾挑戰。

每一場的劍術比試，輸的人都是凜。每一次的失敗，凜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需要我進去，她才會抱著我大哭一場。

儘管如此，凜仍是屢敗屢戰，輸了多少遍也好，都硬是要抓基爾來比賽。我不知道凜為何要這樣做，想增進劍術？想要突顯自己的存在？還是只是單純地不想輸給基爾？

雖然凜的表面毫不在意勝負，比賽結束後會與基爾打鬧，跟他定下下一次的比賽——「下一次我不會輸給你的！」

但每一次輸掉比賽後，凜又更加清楚自己和基爾的差距，更加的消沉。

費列多家和絲蘭家與我們阿克西斯家非常友好，又剛巧三個家族的孩子都是同一年出生，難免會拿作互相比較。

基爾十分聰明，不論劍術還是彈鋼琴，學習進度都比凜領先許多。而莉惠則有成為魔法師的潛質，學習能力也不差。雖然兩個孩子都沒有刻意與凜作比較，但經過無數次的比賽，我想凜已經感覺到基爾的資質比自己好太多。

相比起來，凜的資質實在十分平庸，什麼技巧都比他們來得差勁。身邊有兩位稱得上是天才的朋友，甚至連基爾的僕人——查洛的戰鬥技能都比她更為熟練，這一點，加上爸爸對凜露出明顯失望的神色，令凜十分自卑。

看到這樣的凜，我很心痛。我安慰凜時，跟她說她有數不盡的優點，是基爾和莉惠沒有的，她都不相信，再次陷入低潮。

在我看來，即便凜的能力沒有突出的地方，她還是我可愛的妹妹，親愛的妹妹。其實，凜有著這麼不服輸的性格，不論多少次都要挑戰的能耐，我就感到自豪了。要是我，跌倒了這麼多次，早就哭著說放棄了。

然而，我的想法沒有傳到凜心裡。

在凜他們八歲，我十五歲的七月，那時候我快要成為雷格爾學院的一年生，就加緊練習劍術。

某天，費列多家和絲蘭家的人來了我們家。基爾和莉惠的爸爸好像是有事找我們爸爸，所以小孩子們就隨意活動。

他們家的人常常都會來我家，這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對於孩子們來說，就是又多一次見面的機會。

活潑調皮的金髮男孩和有如影子一樣躲在他背後的男孩一同來到，另一輛馬車上，也有僕人把車內的發出溫文感覺的女孩扶下來。基爾、莉惠和查洛都到了，我放下鐵劍，把陪伴他們的時光當作休息。

「菲琳姐姐！」基爾小跑過來，乖巧地對我打招呼後，露出好勝的目光，四處張望，「澪凜呢？她說要跟我打的喔！我們已經兩個月沒打過了，我等了好久啊！」

「菲琳姐姐——」莉惠也急步前來，張開雙手，把臉埋在我腰上，撒嬌般的抱著我，「我沒有偏食了喔！」

「乖孩子。」我摸摸她的頭，溫柔地笑。

「啊！基爾、莉惠！」看到朋友的出現，凜興奮地跑，馬尾一晃一晃的，撲上了莉惠。

他們還是孩子，只會對僕人有別的態度，對朋友都是十分熱情。雖然基爾的貴族階級比我們高一級，但這一點的差別沒有做成關係上的影響。

「澪凜澪凜，不是說好了要比劍術的嗎！」莉惠和凜抱在一塊後，基爾有點不滿地說。

「對啊，現在就來！」凜微微推開莉惠，在腰間拔出小木劍。

基爾見狀，也從背後抽出木劍來。

明明凜對基爾而言完全不成對手，可是基爾很喜歡跟凜對戰，每一次都打得高興得不亦樂乎，幾乎捨不得回家。若是凜到基爾家，也會有相同的情況，凜會向爸爸說遲一點再回家。從小打到大的兩個感情很要好。

「要打的話要去草地喔。來，莉惠、查洛，我們一起觀戰吧？」我牽起那小小的手，向那兩位好戰份子說。

性格溫和的莉惠從來都不會參與他們的爭鬥，只會在一旁看。查洛是個沉默的孩子，甚少對他的主人基爾說什麼。

「好！澪凜，快點跑！」基爾跑到院子的背後的陰影區域，這裡較陰涼。

他們一如以往地對戰，凜也一如以往地落敗，這個場景已經見過無數次，我們都沒有多大反應，習以為常。

基爾和凜躺在草地聊天，莉惠就拉著我一起加入，查洛也緊隨其後。

「下一次贏的人是我！」

「我才不會輸給你。」

「菲琳姐姐，你十月的時候就要到雷格爾學院了嗎？」莉惠拉拉我的衣袖，不捨地說。

「是啊……不過我聽說在八月時會有一個長假期，我會回來探望你們的。」

「菲琳姐姐真厲害！我也能像菲琳姐姐你一樣進到戰鬥學院嗎？」基爾單純地說。

「加把勁練習的話，一定可以的。大家都有這個可能喔。」

基爾和莉惠，我覺得以他們的潛質來看，只要保持這個學習速度，進到戰鬥學院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志在必得。查洛的話，他也是很不錯的人，但要進到戰鬥學院就得要看基爾成不成功，不然他這個近身僕人是沒可能會單獨前往的。

唯有凜的機會微乎其微。家庭教師曾對爸爸說，凜的資質太平凡，沒可能有什麼作為。不要看凜持劍的姿勢這麼正宗，揮劍時這麼自然，其實這些步法和劍技都是老師教了無數遍，凜才稍為明白。

這番偷聽而來的話，我當然不會告訴凜，打擊她的自信。

但是有時候我會懷疑自己，給一個虛假的希望凜，對她有幫助嗎？

「啊！今天爸爸帶了個有趣的東西來阿克西斯家，我拿來給大家看！」基爾提議道。

聽言，查洛馬上緊張地制止基爾，說：「主人，這個不可以……」

「放心吧查洛，大家看到絕對會覺得很有趣的！」基爾起來，往費列多家的馬車方向跑去，近身僕人查洛也擔心地跟在後。

不久，基爾和查洛分別拉著一條鐵鍊，鐵鍊綁著的東西，是一頭有三個頭的狗。

那頭狗的三對眼都亮起血紅色，微微張開的口露出駭人的利齒，齒與齒之間的間隙緩緩流出嘔心的唾液。

莉惠看到的時候，立刻就害怕得緊緊地抱著我，而凜就愕在原地發抖。

「基爾，那個是什麼？」最為年長的我替他們問道。

「是爸爸最近養的狗，三個頭的很有趣吧！牠還會發火球的喔！」基爾與奮地介紹牠。

是因為男生的審美觀與女生不同，所以我們都不覺得有趣，反而是覺得嘔心嗎？不管是什麼原因，莉惠和凜都感到害怕是一個事實，這樣的話就要讓基爾帶走牠了。

「基爾，莉惠和凜都有點害怕了喔。」我無奈地瞄向莉惠和凜，「還是帶走牠吧。」

「什、什麼害怕？我才沒有！」凜口硬地說。

「我不會讓牠走過去你們那裡的，只是想牠表演一下發射火球。」基爾也看出莉惠和凜正發抖，就說出安心的話。他蹲下來，輕撫那頭狗中間的頭，然後指向我們家的圍欄。

那頭狗有基爾一半的身高，是大型的犬隻。

三個頭的狗，真的是狗嗎？這與我們的認知不同。而且基爾還說牠能夠使用魔力，絕對不是一般的狗。那麼，牠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我的體溫忽然下降了一點，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頭擴散。為了令自己安心一點，我握著劍柄，提防著這頭狗。

基爾鬆開握著鐵鍊的手，感覺到拉扯力度變少了的狗，立即就奮力扯走另一條鐵鍊，轉向基爾和查洛。查洛這個小孩子的力度遠不及野獸的力氣，他掙扎一下後，鐵鍊就被狗甩到後面。

那個預感很快就實現了。

看著不受控制的狗，基爾的臉變得鐵青，不知所措。

發狂的狗撲向基爾，基爾旁邊的查洛反應迅速地撞開了基爾，承受狗的重力。

「吼——」　

在查洛被利齒咬下前，我全速疾跑，揮動鐵劍，想要趕走這頭惡犬。劍刃還未落在牠黑黝的皮膚，牠就靈敏地跳開。離我最近的頭張開口，口腔間凝聚一股熾熱，熾熱的力量放大到極限後，就逃脫牠的口腔，襲向擺出戰鬥架勢的我。我慌忙後跳兩步，火球把部份小草燒焦。

屁股摔在地上的基爾眼睜睜地看著我一會後，反應過來。他翻個身，用手撐起自己後，往凜和莉惠的方向奔走。

「菲琳姐姐，我去找爸爸！」基爾掉下這句，就抓起莉惠和凜的手，跑向我們家的院子。

可能是男孩子的膽子較大，凜和莉惠都嚇得動不了，就只有基爾能帶走他們。

這個時候，我才想到，這頭狗可能是魔族。但是，已經太遲了。

「查洛，你也快走。」

留下來的孩子，只有查洛。

「……我要保護主人。」面無表情的查洛將雙手拳刃的刀片推出，眼神帶著沉重的黑暗和冷血。

我是第一次面對魔族，沒有把握能殺掉這頭狗。有查洛幫忙的話……不行，我有聽說查洛接受過刺客的訓練，學習過殺人和戰鬥的技巧，但是怎說他也只是個跟凜他們同齡的孩子而已。

「要保護基爾，就更應在他身邊。」

「……菲琳姐姐也要保護。」

查洛是認真的，他想要幫助我。

「查洛，有什麼危險的話，要馬上逃跑，不用理會我。」面對堅定的查洛，我只好妥協。

雖然我和查洛奮戰到底，但仍不能把那頭狗殺掉。反而被這頭狗殺得節節敗退，我們都受了不少傷。

直至我和查洛都倒下了，這頭狗還是屹立不倒。

當我醒來後，左手和右腳的位置變得空蕩蕩。查洛亦在這次的戰鬥上，失去了右眼。沒有死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坐在床邊的凜雙手緊緊地抓住裙擺，看到我醒過來，馬上就開口：「姐姐……對不起，我不應該逃跑……」

我明明就沒有怪責凜。

「只要你們……」

「這樣的話，姐姐就沒辦法到雷格爾學院了。」凜打斷我的話。

凜這樣說，我才想到他們不會要四肢不健全的人。我為家族爭光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我會代替姐姐你的。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練劍……一定可以的……」

那隻狗，據我打聽回來的消息，是基爾的爸爸新計劃的一部份——他想要把魔族捉起來，培訓成為兵器，用於反攻魔族之用。但這件事發生後，這個計劃就永久地凍結了。

自此之後，凜再沒有向我撒嬌，沒有哭，也沒有笑。

經過走廊的時候，都會看到滿面汗水的凜和揮劍的聲音。無論多晚，都仍看到她在練習。不僅是劍術，進到雷格爾學院的貴族都具備許多知識，所以凜還會看書。

凜看到我，只會輕聲地打個招呼，就繼續她無窮無盡的劍術和學習。練習一次不行，那就十次、一百次、一千次地揮劍。

馬術、鋼琴等等的東西，一切都拋棄了。她的世界只剩下劍與書。

本來是我要背負的東西，凜通通都背上了。如果我沒有失去手腳，凜就不用超出自己的能力去努力，不用這麼辛苦。為了家族的榮耀，為了我，為了她，時間全部都投放在劍術與學習上。

太沉重了，這不是凜應承受的事。

然而，父母看到勤奮的凜，倒覺欣慰，就放任凜自主練習。凜的劍術大有進步，全都基建於密集式的操練。下雨、酷熱、疲累、疼痛，都阻攔不到緊握著劍的凜。

隨後，每當凜對上基爾，二人之間的交流就只剩下劍術比賽。憎恨著基爾的凜，沒有比試時的愉快，而是對於勝負的執著。雖然敗方仍是凜，但凜的實力也一點一點地提升。

凜會不開心嗎？凜會想放棄嗎？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能看著凜離我越來越遠，什麼都辦不到。

到了凜也要迎來戰鬥學院的錄取，凜很順利地拿到雷格爾學院的邀請，打破了大家看不起她的想法，她成功了。

將勤補拙真的有效，但是要犧牲的也太多了，這樣值得嗎？

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凜才能像以前這樣歡笑了……

＊　　　　　　　　　　　　　　　＊　　　　　　　　　　　　　　　　＊

（第三人稱）

說著說著，菲琳．阿克西斯的眼眶濕潤起來，淚水不停打轉。

可露可和春香都不敢相信，澪凜．阿克西斯一半的童年竟由劍術和學習構成的。

「難怪小凜這麼勤力，這麼死腦筋……」

「不過，」春香接著可露可的話，「我們是不會討厭澪凜的。這件事，不是澪凜的責任。」

「沒錯，我最喜歡跟朋友玩的了！我一定會拉著小凜四處遊玩的！」可露可掃走菲琳．阿克西斯的擔憂。

「我會盡力地跟澪凜多聊天，讓她放鬆下來的！」

「凜能有你們這些朋友，真是太好了……」菲琳．阿克西斯的語氣充滿著感激。

「啊，那麼之前我們遇上三頭犬，小凜是因為這件事才會呆住了？」

「你們……遇上了三頭犬？凜沒有事吧！」菲琳．阿克西斯激動地喊著說，她不想澪凜．阿克西斯像那時一樣內疚。

「……澪凜沒有受傷，受傷的是彩攸。」

「小攸躺在床時，小凜很消沉。不過小攸醒來，跟小凜好好談一談，小凜就回復正常了喔！」可露可解釋說。

「欸……」

「對了！這件事要告訴小攸才可以。」行動力滿點的可露可充滿幹勁地起來。

「為什麼？」

「因為小攸也是我們的朋友！朋友就是要互相分擔悲傷的事。春香，對吧？」

這次春香沒有阻止可露可說出真相，回應說：「嗯。說起來，澪凜上洗手間上了很久……」

「那就順道把小凜找出來！小凜應該和小攸在一起的，因為小凜從小攸走了之後就開始走神了，一定是在想小攸。菲琳．阿克西斯姐姐，我們一起去吧！」可露可扶起菲琳．阿克西斯，把她放到輪椅上，春香在後面推動著。

「快是午餐的時候了，巴撒克可能會帶彩攸到廚房。」菲琳．阿克西斯提出她的猜測。

「嗯，那去廚房看看。」

她們穿過客廳，到了右側的走廊，目睹飛躍中的馬，以及馬背上以環抱著彩攸的姿勢騎馬的澪凜．阿克西斯。

「啊，小攸好狡猾，竟然偷跑了！」可露可鼓起腮子，衝了出去。

「可可，等等我！」青梅突然跑走了，春香連忙一邊推著輪椅，一邊跟上。

「春、春香，慢一點……」

可露可跑到她們附近時，馬已經停下來了。

「咳、咳，騎馬就是這個感覺，懂了沒有？」澪凜．阿克西斯收起手，乾咳兩聲，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認真地說。

——這樣子誰會明白啊！但我不想再來一次了……

「我、我明白了，再試試的話應該就可以了。」彩攸隨意地回答。

「小凜，我也要學騎馬——」可露可撲上馬身。

「你不是說你的馬術比我好嗎？我才不會理你。」澪凜．阿克西斯露出厭惡的神色。

「唔！小凜好記仇，這可是不行的喔。」

「彩攸，拿起薑繩，用力拉，還是不懂我會再教你。」澪凜．阿克西斯繼續指導彩攸。

「呃，你還要坐在後面嗎？」彩攸遲疑地說。

「當然，不然要怎樣教你，有什麼事的時候也可以馬上出手啊。」

「這樣說也沒錯……」

澪凜．阿克西斯的話十分正確，令彩攸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好順她所言，讓馬起行。

「可惡，不要無視我！」矮小的可露可一跳一跳地叫喊，「春香，使用風魔法！」

「咦、咦？是這樣嗎？」春香的手對著可露可，可露可的腳下就出現一陣烈風。

烈風將小草吹得幾乎躺下來，還好可露可穿的是褲子，沒有問題。風將可露可托起來，令她呈現浮空狀態。

「就是這樣！然後一口氣飛向小凜和小攸！」

春香集中精神，聽著可露可的指令運用魔法。

「小凜、小攸，我來了——」

「哼，你追得上的話就來啊！」澪凜．阿克西斯向後瞥了一眼，就握著彩攸的手，由她來控制馬匹的方向。

「又、又來了？！澪凜你冷靜一點……不，春香不要用魔法啊啊啊——」

＊　　　　　　　　　　　　　　　＊　　　　　　　　　　　　　　　　＊

（彩攸）

「啊！」

我猛然彈起來，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額上和頸部出現了不少汗。

不是因為天氣炎熱，那些汗是驚慄的冷汗。

為什麼會夢現那個場景……難道因為之前的記憶被翻出來，害記憶加深了嗎？明明這幾天我都沒有再想起來……

四周漆黑一片，顯示現在還是深夜。

「姐姐……」澪凜說夢話的聲音很小，但在寂靜的空間我聽得一清二楚。

連她的呼吸速度加快了，我也察覺得到。她跟我一樣，發惡夢了嗎？

微弱的月光射在澪凜那露出被子外的手，那是我唯一看得清晰的東西。

我緩緩地爬向她，將我冷冰冰的手放在她的掌心，感受她的體溫。

到底是我想要索取安全感，還是想鎮定她的心，我已經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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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的童年終於揭曉了~ 應該和大家猜測的差不多吧?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ZZOni1Uz
小時候的事不小心就寫很多啊XD 但很重要就是了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Q7UEkA1y
凜真的只是個笨孩子而已以前是現在也是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jXASIG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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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一登場整個就變得歡樂了WW 超好玩的!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Ek2kZ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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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裡是要接上一章的ww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JhGhq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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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明明可露可的視角都沒出現過菲琳姐姐倒是搶先了--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MXVccR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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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三．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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