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科某層樓的男醫師值班室閒置很久,據傳曾經有住院醫師在裡面上吊自殺,而後傳出許多怪談,嚇得輪值的男醫師都不敢在那間值班室休息。於是將之封閉起來,閒置不用。直到內科空降新部長,下令整頓科內所有值班室後,把那間值班室整理成醫師讀書室,提供住院醫師有個地方得以休息及讀書。
這天內科總醫師金沂宣帶著新進的住院醫師們,正在介紹環境。
路過這間讀書室,金沂宣羨慕且略為忌妒的口吻對他們說道:「學弟學妹,這間是部長特地整理出來的讀書室,讓你們白天有地方休息,得空看完病患以後可以來這裡休息看看書。至於值班室就留給值班的醫師睡覺休息。」
其中一位住院醫師謝佳期好奇地開口問道:「學長,那裡面只有書桌嗎?」
金沂宣點點頭,跟著以識別證感應後開門,讓一眾住院醫師們瞧瞧這處清幽的地方,「裡面有四張書桌,可以讓你們輪流一起使用。」
只見住院醫師們輪流探頭瞧瞧,輪到其中一位女孩卻卻步不前。其他人看了幾眼後就退回原位,跟著金沂宣就把門拉上後,又帶著他們到下個目的地。
移動的期間其中一人好奇問著女孩,「妳剛剛怎麼沒看看讀書室?難道妳就不好奇嗎?」
女孩輕輕噢了一聲後輕描淡寫地說:「只是讀書的地方也沒什麼好看的。」
這回答合情合理,足以讓人信服。只是女孩神色中略有點驚慌,幸好她強押心中震撼後,接下來的行程都順利走完。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一段接著一段的緊湊忙碌時光,新進的住院醫師們,一早上空查詢好病人的報告結果後,跟著主治醫師查房,學習如何照顧病患。
得空了,大家就聚在讀書室裡面,分享著一日所見與增長見聞的新知。這批新進住院醫師共有五人,但是會聚在讀書室裡的唯有四人而已,而獨缺的那人,便是那日未探頭看看讀書室的女孩。那女孩叫李佳欣,工作上倒也是謙虛勤快。她大多數時間都停留在護理站,除了看病患及處理一些情況,她大多待在病房的休息室中讀書。
因為李佳欣的態度良善,和護理師們相處愉快,也都願意幫忙處理一些雜事。所以護理師們也都很喜歡她,中午買飯的時候都會叫上她一起訂購。
這天下午,李佳欣剛和護理師們一起用過餐,在護理站裡討論些病患的疾病狀態。只見與李佳欣同梯進來的住院醫師李明漢一臉疲憊地走入護理站。
李佳欣望著同僚好奇問道:「李明漢,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很累一樣?」
李明漢扶著脖子一臉哀怨狀說道:「今天早上起來脖子還好好的,可是剛剛去讀書室看點資料,沒多久時間就覺得脖子又酸又痛。」只見他撫摸著頸項後說道:「明明我沒有姿勢不良,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李佳欣望著他有點猶豫,似乎知道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這時李明漢又說:「對了,前幾天季馨也說在讀書室裡讀完書以後,就覺得全身不舒服,特別是脖子後面,又酸又麻。」
李佳欣小聲地問道:「你們都是坐在左邊靠窗的那個位置嗎?」
李明漢驚訝地望著她,「妳怎麼知道?」
李佳欣語帶保留地說:「以後還是別去那裡讀書了。」
此時李明漢驚訝地說:「對吼,我看妳好像不常去讀書室,幾乎是沒有去過吧。」
「我一次都沒有去過。」李佳欣望著李明漢,「總之,你要是真喜歡在讀書室裡讀書,那就盡量坐別的位置,左邊靠窗那裡就別坐了。」
「為什麼?」李明漢不明究理地追問道:「莫非妳知道了什麼事情嗎?」
李佳欣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哪裡能知道什麼事情,或許是你們跟那個位置八字不合吧,你就當成是窗邊那位置風水不適合你。」
此時,有位護理師來喊了李佳欣出去看病患,這段對話就被迫中斷。
但是李明漢的心裡面總覺得,李佳欣一定知道些什麼內幕卻不願意透露。
而後續又有兩個人坐過那個位置後,都覺得脖子不舒坦,於是這件事情便在住院醫師群中傳開來,讀書室裡的左側靠窗位置千萬別坐,不然就會遭受歪脖子的疼痛不適。
後來更有人乾脆把雜物都堆放在那個位置上,椅子上放滿雜七雜八的物品。明眼人一瞧便能明白,這位置不能坐也別試圖去整理清潔。
後續的日子裡,住院醫師們進入讀書室中,都避免坐到那個位置上。即便靠窗的位子有極佳的視野,但是後續的副作用過大,讓人躊躇不前且敬而遠之。
某日院長偕同內科部長視察各病房,恰巧路過讀書室。內科部長想藉機宣揚自己的政績與德政,便開口對院長提起關於新整理出來的讀書室。
「院長,這裡本來是一間值班室,可是一直閒置沒用。我上任後清點內科部目前的值班室數量,最後把這間房間整理出來,現在是住院醫師讀書室。」
院長頗能認同他的作法,只見他點點頭後說:「這個idea很好,可以培養住院醫師的讀書風氣。」跟著走到讀書室前面問道:「我想看看裡面的情況。」
內科部長帶點得意地上前,輕敲兩聲後把門打開,只見裡面都沒有人在。
這時空氣凝結帶了點尷尬,一直陪在他們身旁的總醫師急忙開口解釋說道:「大概學弟妹們都還在病房忙,所以沒有時間過來。」
院長點點頭後說:「總醫師說的很有道理,這時間應該都還在病房看病患。」跟著他走入讀書室後四處張望,然後伸出手指著窗邊的位置問:「那個位置怎麼這麼亂?怎麼放了一堆雜物?」
順著院長的手,部長與總醫師同時把目光集中過去,只見左側靠窗的位置上,不只桌子上擺滿了雜七雜八的物品,連椅子上都掛著幾件不知是誰的衣服。
見到這情景,讓院長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而內科部長也有點下不了台。
總醫師急忙說話打圓場說道:「應該是學弟妹來不及整理好,才會這麼亂,我在讓他們趕緊處理一下。」
院長又看看旁邊的位置後說:「就這張桌子特別亂,總醫師記得跟他們說,使用過後一定要保持乾淨,這位置如果有特定的人在使用,這個雜亂狀態像是刻意為了要佔位而營造出來的話,就更要提醒他們,這裡是公共場合,保持乾淨是基本禮儀。」
院長拍拍內科部長的肩膀後說:「可別辜負了你們部長的心意。」
內科部長點點頭後說:「是是是,院長說的是。」
院長比比窗外後說:「這位置靠窗,想必很受住院醫師歡迎。難怪有人要故意搞得這麼亂。」
然後院長邊往門外走邊說道:「好,那我們再到病房裡面看看吧。」
內科部長急忙擦去額上微微沁出的汗珠,急忙跟在院長後面,經過總醫師身邊小聲交代著:「等等好好處理一下。」
總醫師急忙點頭,他轉身要關門之前又看了一眼雜亂的桌子,心裡偷偷暗罵那群年輕的住院醫師,真是的,幹嘛把好好的地方搞得這麼髒亂。等等一定要好好念念他們。
於是新進的住院醫師們被總醫師叫到讀書室中,狠狠地被念的一頓,跟著把那張桌子上的雜物整理乾淨。總醫師也不停追問他們,是誰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亂擺東西。住院醫師們不敢說出其中緣由,之後大家便不大願意使用這間讀書室。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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