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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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發生在數天前,也就是六月十日端午節的當天。為什麼我會對這個日子特別有印象是因為那是忙得想要借用貓手的一天。
端午節正巧落在星期一,許多人選擇在星期五「生病」一天,自製一個短假期來休息。而星期一作為假期的最後一天,大家紛紛外出遊玩。恰逢那天細雨朦朧,商場內更是人潮洶湧。
那天的我剛好沒有什麼安排,有在兼職的店相當需要人手,於是我便去上班了。於結果而言,我是後悔的。因為那天的工作量與我所得的報酬是遠不成正比。更糟糕的是,似乎所有的客人都沒帶腦袋出門,不斷地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令我相當艴然不悅。只要一有客人靠近想要發問,我就會馬上拉長臉,變顏變色,露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從事過服務業的人應該能理解我的感受的。
就在我以為這一天不會更糟糕時,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闖進了店內。
那女人穿著一件黑白間的短袖上衣,背著一個背囊,手提一個白色帆布包。她戴著眼鏡,頭髮盤起,雙手緊緊抱著一個用灰色毛氈蓋住的物體,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整個人看上去雖然普通,但她的行為實在是常人難以理解。
她在店內橫衝直撞,完全無視其他客人的存在。她的動作毫無預警,沒有任何章法可言。她會停下腳步,瞪著某個客人,然後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把對方嚇得魂不附體。她還會不時扮貓叫,但不得不說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真假難辨。
我想離開這個紛擾騷動的賣場,於是站了起來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跑到了我的身邊。她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對我尖叫,只是一直在旁跟著我走。
此時,一股奇怪的氣味撲鼻而來,那氣味混雜著濕濁與腐臭,像極了什麼動物的腐肉發霉了的味道。我直覺也許是因為這女人很久沒有洗澡。我不想與她多做接觸,於是便走快了幾步,想要擺脫她。她沒有加快步伐,只是無言地尾隨不舍。
就在我慶幸她沒有跟上的時候,背後傳來了清晰的貓叫聲。我忍不住回頭看,只見那女人站在原地,注視著我,然而嘴巴並沒有動作。我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緊抱的灰色毛氈上,接著短促的「喵」聲再次傳出。我一直以為是她在模仿貓叫聲,想不到原來她手中抱著的就是小貓。
這時,女人突然掀開了毛氈的一角。我看見一雙眼睛,佈滿血絲,正透過那縫隙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並不怕貓,但不知為何有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女人見狀,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把毛氈慢慢地拉開。
原來那是一隻貓的玩偶,一隻十分逼真的玩偶。灰白色的毛,柔軟細膩,感覺上跟真的貓毛沒有什麼分別。黑色的眼珠深邃而閃爍,彷彿有生命在其中流轉。它的身上綁著數十個紅色的蝴蝶結,大小不一,雖然顯得可愛,但我總覺得有點詭奇。
這隻玩偶的姿態就像一隻真正的貓,四肢彎曲,微微蜷縮,隨時準備撲向我。
就在我愣神的瞬間,貓叫聲再次傳出,女人的嘴巴微微張開,但聲音卻是從玩偶那傳出來的。
我嚇了一大跳,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直到靠在了冰冷的牆壁為止。我深呼吸,然後猛地轉身,奔向休息室的門。
當我終於衝進休息室關上門時,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冷汗直冒,心跳如鼓。
休息室有個同事問我發生什麼事,我簡單說明了,然後叫他自己出去看看。他回來後對我說,外面並沒有什麼瘋女人,但確實是有個女人抱著一個貓玩偶,但玩偶並沒有發出什麼叫聲。
我難以置信,於是在同事的陪同下,我鼓起勇氣出去查看。
那女人依然在,但行為舉止表現得相當正常,而那玩偶確實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感到不可思議,於是便偷拍了一張她的照片。
回到家後,我對我女朋友提起此事,並想問一下她的意見。她認為那位女人可能是故意嚇唬我,用錄音播放貓叫聲。至於玩偶之所以如此逼真,有可能是那女人用她逝去的貓的毛自己製作而成。
經我女朋友如此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合理,然後心𥚃也漸漸安定下來。
那夜,久未能入睡的我,又想起了那個玩偶。既然玩偶的毛是用真的貓毛,那麼那腐臭的味道該不會是……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wXMzQQ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