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纪 - 苏醒

阳光明媚，海鸥飞鸣。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只有一刹那。

意识还未回笼，手无意识地挡住刺痛眼睛的太阳。

悠悠睁开眼，脑子里一片混沌。

"这里是……"她喃喃低语。

看书……花园……在买东西……

脑海里最后一个记忆是……怎么回事呢……？记不清了，睡觉之前在做什么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约有些难受。

大脑慢慢开始运作，眼睛开始看清四周。

这是……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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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终于醒了。"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头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端着碗什么东西在跟她说话。

明明是夏天，挺热的，为什么要穿这么多？

"你……谁……我……"嗓子有点哑，脑子还在迷糊，她看起来呆呆的。

"那个，你别着急，你刚醒就是会有些不舒服，不过你身体目前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是我哥把你救上来的，具体的情况你先缓缓我们再说，先吃点东西吧！"

虽然是个怪人，声音却挺温柔的，他把那碗东西放在她旁边的架子上。

头有点疼，她没听太细。

看着面前这碗可疑的……糊糊，上面还飘了几根菜干，她脸上露出迟疑，这是吃的？

"我叫秦林，你好好吃东西，我先出去了，有事可以喊我。"那怪人说完便走了。

呃，这难道是流浪汉的家？那这人是某个流浪汉吗？

这样一想也就合理了，周围乱糟糟的环境，以及一碗诡异的糊糊……

她确实有点饿，不管了，勉强舀起一勺，闭上眼睛喂进嘴里。

呕。

她发誓，第一次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如果这是食物，恐怕全世界的厨子都要出来骂，拿去喂猪都要被嫌弃。

放下勺子叹了口气，她尽量远离那碗恐怖的东西。

缓了半天。

或许是刚醒来味蕾就遭受非人的折磨，连带着大脑也逐渐清明，她再一次打量这里，没错，垃圾堆无疑。

屁股底下坚硬的触感硌得她生疼，原来这就是块板子，上面随便垫了块皱皱的布。站起身，她无从下脚，乱七八糟的铁板、塑料、电线、各种工具和废旧的物品堆了一地，还有一堆零散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散得到处都是，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刚捡回来就直接码这儿的。放糊糊的架子看起来快散架了，上面还放了台被人改得面目全非的电脑。

噫，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白裙上沾了黑漆漆的油，有点崩溃。

想深呼吸，可这里糟糕的空气——铁锈、机油和汗臭味混合的空气让她无法呼吸。

算了，现在情况未明，忍忍就过了。

"咳，那个……"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她又被吓到了。

"可以敲门吗？"她有些不满。

"啊好的，抱歉呀，吓到你了？我刚刚忘记说，桌上那个机器，你按下第一排黑色圆形按钮就能打开，里面的东西是跟你有关的，你可以先看看，打扰了！有事喊我！"

没等回复，怪人又走了。

但他说的桌子……就是这个快散架的架子？！

行吧……

那人说的按钮上面也是黑乎乎的，那机器澄满了灰，她从垃圾堆里找出根稍微干净点的塑料棒，戳向那个按钮，原谅她实在是没办法用手指直接碰。

屏幕亮了，加载了一会儿，出现很多条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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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秦森有点紧张。

"她现在估计在看视频吧……我看她样子，好像没什么害怕的情绪，"秦林回想她的样子，"不过她没怎么吃东西，估计刚醒来胃口不好。"

"嗯，你等会儿再去看看她。"

"哥，在意的话，你去呀？"秦林好笑地看着哥哥脸上的红晕，有些新奇。

"咳，我去检查船舱有没有漏水。"

秦林憋着笑，很想说你都检查第三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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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视频，头更疼了。

许多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她认得出视频里的女孩的确是自己，可是内容却不记得了。

记忆断断续续的。

那个很温柔的男声是谁？她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记得自己喜欢植物，喜欢画画，可视频里那个画像，那张脸……

眼泪悄无声息流下。

莫名地很难过，非常难过，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身体没什么力气，她慢吞吞移到门口，想呼吸点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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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带来的咸湿扑面而来。

居然在海上？！

是了，醒来后脚底晃晃的，她一直以为是身体没恢复，原来是在船上。

她以为身处某个流浪汉营地，现在却告诉她四周全是茫茫大海？

稳住，不要慌。

总不可能是电影里的情节：被拐去太平洋中间噶了，然后喂鱼。

醒来后查看过身体的，除了乏力以外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还好还好……流浪汉没对她做什么。

这船设计的挺奇怪的——算了她醒来到现在所看见的都是奇怪的东西。没看到什么人在船上，不知道那怪人在哪，她决定先探一下再说。

回房间找了小截铁棍，重的拿不动，右手拿着棍子藏身后，她便出了门。

这船……姑且叫它船吧，跟她认知中的船不太一样。集装箱和一些板材没什么审美地乱搭起来，看结构应该有三层，她醒来的房间在二楼，居然还有个大露台，种了一小盆蔫蔫的植物。最下面是甲板，一台大型机械矗在前方，这东西有点像记忆中不知何人画的草图，只不过这更像是小孩用铁皮废料缝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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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怪难拆的。"秦森躺在破得就快剩骨架的沙发上，懒懒看弟弟在忙碌。

"嗯，没个资料确实不好弄，不过这推进器我研究明白了，可以拆。"秦林拿着工具，专注眼前。

"再去趟垃圾船呗，去问问刘小道。"

"我也觉得。"

"你说……那小姑娘……"森哥忽然呆住了，说了一半的话卡嗓子里出不来。

"哥，你说什么？"秦林以为自己没听清，抬头就看见哥哥表情古怪，蓦地转头，也跟着呆住了。

"呵呵呵……你、你们好？"

娇小的身影似乎在抖，身后是大片的蔚蓝，阳光暖暖地环绕，水面反射的光点像是有灵魂般围着她散开。

她尽量表现出最甜美的笑容，心里却虚得很。

对方两个人。拿着工具的那个看起来好说话些，似乎可以讲道理，麻烦的是高的那个，看着就凶，要说太平洋喂鱼，他肯定是动手的那个。不知道这船上还有几人，怎么没看见那个包裹全身的怪人？

背后的手握紧铁棍，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们的反应，不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不过那个凶巴巴的……他在生气？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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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你感觉怎么样？"少年挂起笑，嗓音温柔。

一下子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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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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