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小短篇 - 27.在霸總文裡有個姓王的爸爸（下）

06.

今天和霍言聊天，我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上躺屍，老公放假的好處很多，但壞處也不少。

他慢悠悠的泡好一壺茶，開始打電腦，不是工作，是在碼字，我也是結婚以後才發現他還有此等雅興。

他的文字同他的人一般，嚴謹又透著溫柔，而且他寫的最好的類型是校園愛情。

我懷疑他別有用心。

「你怎麼不寫點霸道總裁文？」我調侃的問。

「你真的覺得那是現實生活裡可以發生的嗎？」

「怎麼不行。」

「先不說把人丟海裡餵魚犯不犯法，就說哪個老闆會喜歡一個小腦發育不完全還只會在搞砸幾個億的合約後哭哭啼啼的員工？」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那替身文學呢？」

他艱難的說：「你覺得強迫人家掏心掏肺合法？」

我哽了一下，不理他。

他舉起茶杯掩蓋笑意，但我憑著良好的視力捕捉到他嘴角的弧度。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坐起來，腰一用力就酸，差點又倒回去。

「說到霸道總裁文，我就想到之前跟那個姓厲的合作真的差點氣死我。」

霍言做出洗耳恭聽的動作示意我說下去。

「他說話的調調真的跟書裡的霸總一模一樣，還動不動就推遲會議，一推就是一個禮拜，一個合作方案搞了半年我只和他見過一面。」

「要習慣，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霍言滄桑的說。

有故事？！我眼裡閃著八卦的光。

「最近從顧氏挖了一個人才，他跳槽的原因打開了我的眼界。」

我想追問，但他不願意告訴我。

「你要自己問他才有感覺。」他高深莫測的說。

07.

為了聽聽看那句說可以打開人眼界的跳槽原因，我特地選了一個他們不太忙的下午約他帶薪摸魚。

他叫何寧志，大概三十出頭，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身菁英範。

「來吧，來吧。」我熱情的示意他坐，分他一把瓜子。

他看起來有點呆呆的，愣著坐下，愣著接過瓜子，我做好預備動作，就等著他開口。

「呃，林先生找我做什麼？」

我猛的抬頭，「霍言沒告訴你？」

他：？

「好吧。」我聳聳肩，再次就預備動作，「你跳槽的原因是什麼？」

「我覺得不適合我。」他保守的說。

「為什麼？」

「……工作壓力太大。」他講的很委婉。

我不滿意，「直白點，別擔心有人聽見。」

他眼神游移，很明顯不太想說。

「你都願意說給霍言聽為什麼我不行？」

「他是我老闆。」他扶扶眼鏡

我生氣了，「按字給你算錢，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m4DyAJKN

「我的前老闆是個傻逼，快奔三了還整天犯中二病，整天像躁鬱症病患還動不動因為自己曲折的感情史曠班，把工作丟給我做還不給我加班費，我工作三年的薪水還沒有現在的三分之一多。」他一口氣說完，激動的大喘氣。

喔，好慘。

我跟他東聊聊西聊聊，他在顧氏上班的經歷簡直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

更何況他換過不少工作，每個老闆都這麼傻逼，差別是中二病嚴重一點還是輕微一點。

顧氏據說是中下程度。

「所以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沒有加班費嗎？」

他嗑著瓜子說：「差不多，但還有一些別的原因。」

我示意他快說。

「我受夠他動不動在我匯報工作的時候看著全景玻璃窗說：『王氏該破產了。』害我全部都要重新報告。」

王氏，破產？

聽見關鍵詞，我覺得自己有大發現。

「為什麼是王氏該破產了？」

「我也不知道，每個傻逼都這樣說。」

08.

我的眼裡閃著光，將從何寧志問來的那些傻逼犯中二病說話的時間和我爸公司倒閉的時間對照一下。

「草！喔～」

霍言被我這鬼動靜嚇到，激靈一下，沒好氣的說：「你又犯什麼病？」

「告訴你，霍言，老子果然是個人才。」

他捂著臉嘆了口氣。

我沒介意他失禮的行為接著說：「我找到我爸總是破產的原因了。」

經過我的激情演說後，霍言的眼裡寫滿「他是不是瘋了」，我氣憤的說，不然你做一次，看看我爸最近新開的公司會不會倒。

他挑起眉，「你確定？」

我一點都沒有要坑爸爸的內疚，慫恿霍言快做。

霍言心不甘情不願的做完，表示真的很有病。

09.

隔天我一起床就看見霍言用看神奇生物的眼神看我。

「做什麼？」我一巴掌糊在他那張帥臉上。

他沒說話，只是將手機螢幕睇到我眼前。

上面是一個群組——幾個朋友創的，上面特別@我。

同學A：「@林夕，你爸又破產了，」

下面附了一則新聞報導。

我和霍言對視一眼。

「我草。」

10.

為了印證準確性，我們瞞著王老先生做過多次實驗。

實驗結果顯示，只要是年紀在二十到三十五歲間的帥（重點）總裁都能成功。

「好傷心呢，我竟然不行。」霍叔叔裝作傷心的說。

「畢竟你老了。」霍言吹吹熱茶說。

我個人覺得「畢竟你不夠帥」比較傷人，但霍言不會那樣說，因為他和霍叔叔長的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我跟沈阿姨吃著水果，一起看了一場脫口秀現場表演。

「真神奇，幾個毛頭小子真的能讓你爸破產嗎？」沈阿姨問。

「誰知道，說不定只是我爸搞的噱頭。」

「這倒是有可能。」

11.

今天晚上縮在沙發裡看電影，鬼正玩貼臉殺呢，手機叮咚一聲響起。

「寶寶，打電話給我。」

我正準備拒絕，手機又彈出訊息。

「快！」

好吧，看在他這麼緊急的份上，我還是撥了通電話給他。

電話被接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霍言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當他的聲音再次清晰後我說：「又讓我當打擾你們的討厭鬼。」

「我後悔了，明天就跟冷氏解約。」霍言的聲音聽起來很崩潰。

「怎麼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OGnJ8Io1

「我覺得我成為他們play中的一環了。」霍言這句話信息量巨大，我立刻給電影按下暫停，準備認真吃一口熱瓜。

冷氏嘛，聽著就很霸道。

霍言深吸一口氣，「我坐在那裡兩個小時竟然完全插不上他們小兩口的對話裡，所以請我來的用意是什麼？餵我狗糧嗎？余秋的眼裡都沒有光了。」

「往好的方面想，你不是一個人在承擔。」我安慰他。

他不太領情的抱怨幾聲，答應回來詳細告訴我，正要掛電話，他突然嘶一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BMzPxp3E

「喂？霍言？」

他似乎將電話拿開了，他自己的聲音模糊不清，倒是周遭的聲音傳進了聽筒。

有人對不起說的挺大聲。

「沒事。」霍言的聲音有點模糊。

我能夠想像他說這話時皺著眉頭的臉。

「怎麼了嗎？」我問。

「……原來服務生薪水這麼高嗎？」

我：？

12.

今天陪霍言參加一場晚宴。

雖說是陪他，但我只負責跟他並肩走進來而已，等我再轉頭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了，估計又是被人拉走應酬。

真可憐。

我坐在休息區，無聊的舉著一杯酒晃，酒液在璀璨的水晶燈下泛著光，偶爾輕輕抿一口。

沙發陷下去，梔子花的香氣飄散在空氣裡，偏頭，一張姣好的面容微微皺著眉，穿著一件長裙，流蘇耳環隨著動作晃蕩。

她長的有點眼熟。

她注意到我的視線，轉過頭，明亮的眼裡彷彿有璀璨的星空。

正臉更眼熟了。

「林先生好。」她有些拘謹的說。

「你好。」我禮貌性的輕輕握住她伸出的手。

我們又陷入尷尬，只能各自開始發呆。

我發散著思緒，想著我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她等的人比霍言早到，文質彬彬的男人不算溫和的帶走她，雖然是人家的家務事，但我個人覺得他們的相處方式很奇怪。

「想什麼？」霍言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我總覺得剛剛那位女士好眼熟。」

霍言望過去，不過他們的身影早就隱沒在人海裡。

「柳如煙嗎？」霍言身後的何寧志說。

「許總的夫人？她怎麼了嗎？」霍言隨意的問。

柳如煙，嘶，真的好耳熟。

霍言和何寧志坐下來聊著公事，我則在頭腦風暴。

我推推霍言，「上次追尾我們車的車主姓什麼？」

「姓柳，怎麼了？」霍言一臉不解的回答。

我喝口酒掩飾自己想八卦的心。

哇喔，難怪那麼眼熟。

「好了，別喝了。」霍言不由分說的抽走我的酒，「都傻掉了。」

我翻他一個白眼，他有資格說我嗎，這個晚上他起碼喝掉七杯服務生端著的酒。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問就是我安了間諜。

「我知道我為什麼覺得剛剛那個女士眼熟了。」我湊近跟霍言說：「他就是上次追尾我們的車主。」

他蹙起眉，「是嗎？我上次在XX飯店也看見她了。」

「這有什麼，說不定她跟著許總一起去的。」我解開一樁心事，想要去搶霍言抽走的酒杯，他不動聲色的將酒杯穩穩的放上服務生的托盤。

我核善的捏著他手臂上的肉擰了一圈，他硬氣的沒當場嚎出來，只是表情扭曲一點。

「不是，她那時後穿著服務生的衣服。」霍言的聲音有點抖，痛的。

「有可能，她打很多工。」說話的人是何寧志。

「你認識？」

「嗯，小時候就認識了，她今天還跟我抱怨許總呢。」說著何寧志還拿出手機訊息佐證。

「她打什麼工？」我嗅到一絲瓜的味道。

「替身啊，當服務生只是因為遇見老闆的機率比較高而已。」

13.

很久以後，當我和霍言參加何寧志婚禮的時候才知道柳如煙本名不叫柳如煙，叫蘇苒。

「為什麼要取假名？」我問穿著婚紗的女人，漂亮的臉蛋一如初見。

「根據我多年看文的經驗，不覺得對我的工作有很好的寓意嗎？」

「是因為如煙大帝的梗，還是因為她拋棄過好幾個老公？」我吐槽的說：「我覺得叫蘇軟軟你可能會過的更輕鬆。」

「那是甜寵文，而且不覺得那名字很討厭嗎？」她抗議的說：「我也是會選老闆的好嗎？」

「因為要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我戲謔的說：「也就小何不知道你的心思而已。」

我被她狠心的趕出去，走到戶外，果然在花邊的長椅上看見一身西裝的霍言，他常常穿西裝，但我只見過兩次他穿黑西裝。

一次是現在，一次是結婚的時候。

我笑，他也笑。

慣常冷淡的眸子總在望向我時溫柔下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j7qhZKaW

我常常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霍言。

也許，是因為我喜歡溺進他的溫柔裡吧。

我走進，彎下腰，如初次相吻時的倉促，但更添一些坦蕩，直視著那雙攝人心魄的狐狸眼。

我們於燦陽下相吻，清風似乎吹過時間的長河，再次輕撫面頰。

———end———

下篇不出意外是雙生子。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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