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秦江枝被一群身著黑衣西裝的男人們逼進家後門那條絕對不會有人經過的暗巷裡的時候,他其實早已察覺到這群不知什麼身分的人跟蹤了自己長達一個月的事。
「秦先生,我也不想為難你。」為首的男人沒有戴墨鏡,長相倒是很清秀,還透著點精英氣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會做綁架勒索這類下三濫事的人,「我的老闆想和秦先生敘敘舊,希望秦先生能配合我的工作。」
「你們老闆……」秦江枝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沒什麼太豐富的表情,也沒有害怕,連語氣都是平平,輕描淡寫地問出一句對自己看來很普通的問題,「殺過人嗎?」
男人的眉頭微微往上揚了揚,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的表現依舊不露慌亂:「還請秦先生放寬心,我的老闆絕對是守法公民,也很講道理,不是會為難秦先生的人。」
順便再吐露一點真心話:「雖然他很多時候都脾氣不好。」
不過男人的這番「好話」,讓秦江枝挺失望的。
「好吧。」秦江枝隔了一點時間才點點頭,問道,「我要怎麼配合你工作?」
「我們在外面停了一輛車。」男人立即回道,他順便指了指窄道外那輛全黑的、和此刻環境完全格格不入的法拉利,「秦先生只要坐上車就好了。」
秦江枝再度點頭,還沒能說點什麼,男人又適時地威脅一句:「如果秦先生不願意,我們就只能採取一些非法的手段了。」
秦江枝不知道男人口中的老闆是誰,但他也沒問,滿臉不在意也毫無危機感地就打算要和男人上車了。
沒想到男人在秦江枝上車前往秦江枝的後頸來了一記手刀。
秦江枝半個身子都要進車廂了,被男人打了一道,後頸一疼,就下意識地去看身後的男人。
「對不起。」男人臉上還是坦蕩的,立即道歉,「我也是第一次綁架人,還不熟練。」
其實他下手並不重,應該是第一次打人,秦江枝也並不是很疼,於是大方地原諒了男人的過錯:「沒關係,下次注意。」
看著秦江枝毫不反抗地坐進車內了,男人臉上才終於有了一點歉意。他也跟著秦江枝坐進後排座椅:「但是秦先生,能不能給個面子,裝做被我打暈了?」
「……為什麼?」
「因為,」短短的幾分鐘交談時間,男人不再和秦江枝見外,實話實說,「我的老闆原話是要我把您砸暈了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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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江枝『有意識』的幾分鐘睡眠裡,男人也自顧自地在他身旁做起了自我介紹:「秦先生,我姓溫,名旭,目前做的是祕書的工作,不介意的話以後您也可以叫我溫祕書。」
秦江枝遵守自己被打暈的設定沒有出聲
「秦先生似乎是不太愛出門呢,總是在家待著,」溫旭嘮家常般地繼續說道,「也許說出來秦先生會覺得冒犯,我們在您家附近等了一個月的時間,才終於能和秦先生見上一面。說實話原本以為要動手的才準備了這麼多人,沒想到秦先生這麼好說話。」
溫旭像是很感激秦江枝的「善解人意」,所以話也變得特別多:「秦先生您可能不知道,因為延遲了一個月時間,老闆就跟個瘋狗似的……啊抱歉,我不能說這種話。」
「溫祕書,」秦江枝終於忍不住想要打斷,「我頭有點疼。」
「對不起秦先生,我可以幫你點什麼嗎?」
秦江枝閉著眼點點頭:「我想睡一會,需要的時候你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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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世上,只有秦江枝一個人能這麼無所畏懼地在綁匪車上安心睡著了。溫旭閉嘴之後,秦江枝聽著車內所發出了除了人聲以外的某種帶有頻率的機械音,不知不覺腦中開始昏沉,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確實是沒有任何意識的。
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醒來後秦江枝就已經身處在不同的地方了。
第一眼秦江枝就能看出自己在一間裝修特別奢華的房間,天花板上裝飾得豪華的水晶燈格外的璀璨刺眼,秦江枝對著強光不太適應地瞇了瞇眼,緩和了幾秒後他才看清了房間的全貌。
這是一間闊綽得很異常的辦公室,因為被窗簾遮擋的落地窗無法給出更多窗外的信息,秦江枝也沒辦法判斷這裡是在幾樓。
他側躺著倒在沙發上,雙手被反綁在了身後,也許是用了質地柔軟的繩子,被緊緊綁在一起的手腕並沒有什麼痛感。
而他的雙腿也被軟繩綁住無法動彈。
秦江枝在看清了狀況後並沒有多餘的掙扎,也沒有費力氣呼救,他的所有的視線和注意都在房間中央那張實木做的老闆辦公桌後。
那裡坐著另一個男人。
和溫祕書不同,眼前的男人一張臉繃得很緊,沒有笑容,一雙眼緊緊地盯在秦江枝的身上,渾身散發出的氣場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哪怕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眼神,都透著危險的警告。
發現秦江枝已經醒來並看向了自己,男人很低地冷笑了一聲。
秦江枝眨了眨眼,搖搖晃晃地用肩膀作為支點撐起了身子。
男人的聲音低沉得很有磁性,卻又缺乏正常溫度,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像是咬著牙說出來似的:「好久不見了,老同學。」
聽著男人的聲音,秦江枝依舊保持著過分的冷漠,只是視線從男人的臉,很緩慢地移到了辦公桌上刻有「賀嶸川」和「亞地區最高執行長」的金屬名牌上。
是眼前男人的名字。
「算一算我們有多久沒見了。」賀嶸川也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樣子,依舊是端正地坐在辦公桌後,一板一眼向秦江枝數落罪行似的,「是不是該從大一我去法國開始算?還是該從你徹底不接我電話開始算好?」
秦江枝皺了皺眉。
「有三年了吧。」賀嶸川微微瞇起了眼,「從你騙我說要來法國卻又音訊全無的那天起,已經過去三年了,秦江枝。」
「我不知道你在……」
「你躲到哪兒去了呢?」噠噠的兩聲,是賀嶸川的指尖敲在桌面上的聲音,「明明是什麼能耐也沒有的人,究竟是躲在哪兒了才能讓我三年都找不到。」
「……」
「既然你要躲,就不應該放鬆警惕,做隻過街老鼠躲我一輩子才行啊。」賀嶸川說著說著語速不自控地快了一些,攻擊性也變得更加重了,「你應該知道,讓我找到了,你會變得有多慘。」
顧江枝動了動腿,又將背輕輕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像是沒有感應到對方的怒氣,僅僅只是覺得賀嶸川的話實在太多了。
「我每天都在想著你,秦江枝。」仍舊是賀嶸川在說,「想著如果找到你了,該怎麼折磨你才好。」
如果是接近單方面的那類談話的話,秦江枝其實不太能集中在一件事或者一個人身上太久的時間。
所以雖然賀嶸川說了不少話,像是要把多年積累的怨恨還是什麼都一併打包給秦江枝,同時又要求秦江枝立即理解此刻的處境做出賀嶸川理想中的回應,但秦江枝並沒能聽進太多的內容,也不太能理解賀嶸川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最主要的,是秦江枝此刻沒什麼精力能夠配合賀嶸川的鬧劇,「我不是你要找的秦江枝,我也不認識你。」
他被綁架後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表情,同一個沒有波瀾反應的情緒,賀嶸川就自作主張地默認了眼前的秦江枝已經用態度承認了這三年他所做下的罪行。
但秦江枝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將賀嶸川的所有行為給否認了。
「你找錯人了。」秦江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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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的幾聲物品砸落在地的聲音響在了賀嶸川和秦江枝的耳內。秦江枝缺乏感情的臉向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轉去,柚木地板上乾淨得一塵不染,並沒有看到物體在地面的殘骸,不知道賀嶸川到底是扔了什麼。
秦江枝的頭又開始有些疼了,一抽一抽的,程度很輕,很容易忽視。
賀嶸川明顯是生氣了,雖然他在表情上克制得很好,秦江枝還是能察覺到。
過了幾分鐘賀嶸川才出聲:「很好,秦江枝。」
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座機電話,撥通了內線,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句「把文件拿過來。」後直接掛了電話。
很快的,秦江枝身後的大門打開,溫旭走進,將手中的一份文件交給了賀嶸川就走了,期間沒有看秦江枝一眼。
賀嶸川沒再做確認,他粗暴地抓起了桌上的文件,終於肯起身地走向秦江枝後,居高臨下盯著坐姿歪倒的秦江枝:「秦江枝,兩個選擇。」
距離一旦近了,秦江枝才有些切身地感受到了來自賀嶸川身上強烈的壓迫感。
賀嶸川將手中的文件丟在了秦江枝的腿上。
「是成為器官提供人呢……」賀嶸川的視線往秦江枝的肚子上掃去,語氣冰冷得恨不得立刻就要把秦江枝開膛剖肚,但下一秒他看秦江枝的眼神又變得微妙了一些,「還是在床上做我的情人。」
賀嶸川說:「秦江枝,你做選擇。」
「器官。」秦江枝沒有猶豫又很簡略地說出了選擇。
賀嶸川「呵」了一聲,覺得這是秦江枝對自己的幼稚抵抗,從西裝的內側口袋裡拿出了鋼筆,同樣是扔在了秦江枝的身上:「簽字。」
鋼筆有重量,砸在腿上還是會痛的。
秦江枝的手被綁在了身後,別說簽字了,連筆也拿不了。
賀嶸川不想給秦江枝解綁,所以又用內線將溫旭叫了回來:「溫祕書,你來簽字。」
秦江枝眼睜睜地看著溫旭拿起了自己腿上的合約書,用賀嶸川的鋼筆,在合約上毫無羞愧地簽下「秦江枝」三個字:「……溫祕書。」
「怎麼了,秦先生?」
「你模仿我的筆跡,」秦江枝頓了頓,「挺像的。」
溫旭保持著笑,甚至頗有些得意的模樣:「秦先生,我練了半個月呢。」
「這樣啊。」秦江枝不帶真心地說出客套話,「辛苦你了。」
簽名解決了,合約書簽完了,雖然秦江枝不知道這份合約具不具備法律效力,從結果來說自己還是被迫地成了賀嶸川的情人。
賀嶸川嘴上說給秦江枝選擇,實際上合約書上只寫了有關情人的各種制約條件,因為字數太多,秦江枝只是匆匆掃了一眼,瞥到了幾個不上檯面的淫穢詞,就沒再詳細看了。
「賀總,這是合同,您看一下。」溫旭將合約書整理好,走到賀嶸川面前,把合約書交給了他。
「嗯。」賀嶸川對合約書的興趣很淡,他只是確認了簽名,就隨便地將合約書扔在了辦公桌上。
溫旭可能是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想要出去。
不過他轉身的時候又被賀嶸川叫住:「溫祕書。」
「賀總,有什麼事嗎?」
賀嶸川的視線在秦江枝的身上,秦江枝也是抬著頭的,所以和賀嶸川對視上了。
秦江枝覺得賀嶸川看著自己的眼神裡有什麼在作祟。
果不其然,下一秒賀嶸川就對著秦江枝向溫旭發出命令:「溫祕書,把秦江枝衣服脫了。」同時還帶有附加條件,「不許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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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溫旭真的是一位非常敬業的好祕書,面對上司的無理要求,依舊能很好且快地給出上司滿意的反應:「賀總,不鬆綁的話我只把秦先生的衣服剪了,您覺得可以嗎?」
賀嶸川很傲慢地點了一下頭,是可以的意思。
於是溫旭從辦公室外的祕書室裡拿來了剪刀,再次回來後徑直走向秦江枝,拿著剪刀的手已經是蓄勢待發的樣子了。
秦江枝身上的T恤和外套都是好幾年的舊衣服,即使被破壞了,秦江枝也不會覺得心疼。
不過這樣的狀況還是很奇怪,雙手雙腿被綁著,身上的衣服被人剪去,而施發命令的主謀在自己的正對面站著,滿臉明顯的戲謔,就像是在看一場很滑稽的表演秀。
所以還是讓秦江枝感覺到了一絲很隱祕的不快:「溫祕書……」
「怎麼了,秦先生。」溫旭的聲音還是畢恭畢敬的,「如果弄疼您了,請和我說一聲。」
布料剪碎的聲音不算明顯,溫旭的手法也很溫柔和小心,他盡量地避免剪刀或者是自己的手碰到秦江枝的肌膚,給秦江枝的感覺確實是在公事公辦。
秦江枝看見自己的T恤轉眼間成了幾塊沒用的布,還是沒能說出什麼。
衣服剪完了,秦江枝的上身很快袒露在了燈光之下。溫祕書沒有片刻的停滯,立即動手快速地將秦江枝的褲子也如法炮製地剪去了。
褲子的材質比較硬,溫旭費了點時間。
整個過程中賀嶸川只是看著,直到秦江枝的身上只剩下內褲的時候,他才終於出聲:「溫祕書。」
溫祕書的一隻手已經快要摸到了秦江枝內褲的鬆緊帶,聽到賀嶸川的聲音立即停下。
「你可以出去了。」賀嶸川冷著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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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再度恢復安靜。
賀嶸川用了一些時間來用作檢查秦江枝裸露在自己眼前的身體。
與三年前相比,秦江枝瘦了太多,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多餘的贅肉,骨骼的突起和凹陷清晰可見。
皮膚也是,白得很不健康,卻又因為秦江枝這張臉,而顯出一種病態的美。
和記憶中完全不同,
賀嶸川還記得高中時秦江枝偶爾會抱怨小腹上容易長肉,為此利用假期的時間去健身,並對自己炫耀健身成果。
和此刻自己眼前的秦江枝相比,那時候的秦江枝像只活在了和賀嶸川一同的高中時光裡,總是上揚的嘴,明亮的眼眸,愛亂動的性格,都只是曾經的期間限定一般。
只剩下臉還是最初的模樣,其他的所有都在賀嶸川不在的這三年裡完全換了樣。
賀嶸川又想起了前一刻秦江枝很是冷漠的語調說著「你認錯人了」,再次想起的這句話讓賀嶸川更加地無法抑制怒火,也更加地無法原諒此時此刻這個陌生得彷彿是初次見面的秦江枝。
「真是不忍看。」賀嶸川再出口時,因為壓不住的怒意,語氣間又是傾滿了的不屑和譏刺,恨不得每一個音節都是極其鋒利的刀刃,刺得秦江枝滿目瘡痍才好,「秦江枝,你現在這副窮酸的身體,就是要送給我,我也不願玩。」
「若不是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賀嶸川說著,又向沙發上的秦江枝邁開了步。
秦江枝睜著一雙眼看賀嶸川一步一步從遠到近。
近到賀嶸川的皮鞋前端快要踩到秦江枝腳趾時才停下,賀嶸川伸出右手,手掌朝下,像是要摸秦江枝。
秦江枝的神色終於有了一些緊張,不再是無所謂了。不過賀嶸川的手並沒有直接碰觸,他的手只是定在秦江枝的皮膚之上,隔著僅僅幾釐米的距離。
從表面上又很像是真的愛撫,一路從秦江枝消瘦的肩頭,慢慢移下到削薄的胸,手掌印在秦江枝身上的陰影移動得緩慢,覆住了左胸口的乳頭一會時間,又到平坦的小腹。
「……」秦江枝屏住了呼吸,身體不敢多動,深怕抖一下都會碰到賀嶸川的手。
陰影下滑到秦江枝的胯下完全停下。
賀嶸川的表情有些凶,雙眉微微蹙著,說不清是因為糾結,還是因為厭惡而不願意真的下手。從秦江枝的視角看下去,賀嶸川的手就像是摸在自己那裡一樣。
明明沒有碰到,卻有一股很怪異的熱意,像是從賀嶸川的手掌隔著空氣,傳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秦江枝有些沒忍住地出聲。
賀嶸川收回了手,伴隨著一聲嗤笑退後了一步,陰森森的眼盯著秦江枝看了一會後,不發一聲地轉身大步離開了。
只留下秦江枝一人,在亮如白晝的辦公室裡獨自發呆。
應該是過了很久,秦江枝對著天花板的燈又一次昏昏欲睡時,溫祕書走進了辦公室,給秦江枝披了一件西裝外套。
外套很眼熟,像賀嶸川身上的那件。
溫祕書又小心地將秦江枝身上的繩子都解開了:「秦先生,我帶您去洗澡。」
想必也是賀嶸川指使的。
浴室和辦公室連在一起,也是華麗得很鋪張浪費,整面的地板和牆壁呈現出很亮眼的光澤,清晰到能反射出秦江枝的人影來。
溫祕書在浴室門前就沒再進來了,只是告訴秦江枝浴室裡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必需品。
從洗手檯到被玻璃門隔離了的淋浴房要走好多步,秦江枝匆忙地沖了一遍,套上了在浴室裡找到的一件浴袍。
浴室外溫祕書還在等著:「秦先生,如果您洗完了,我需要帶您去臥室休息。」
賀嶸川在休息室裡看完了幾份下屬寫得很爛的策劃案,提前過目了下週董事會上的要項文件,又親自確認完了自己從明天到週末的工作行程。
工作有助於賀嶸川在短時間內集中起注意力。
連行程都確認完了,賀嶸川才拿出手機,打開了監控軟體,選出了秦江枝所在房間的監控錄影。
秦江枝洗完了澡,身上的浴袍是賀嶸川經常穿的那件,頭髮還是溼著,已經躺在了床上。
溫祕書對待工作一絲不苟,按照賀嶸川的要求將秦江枝的雙手重新用繩子綁好了,為了方便睡覺,這次賀嶸川沒有讓溫祕書反綁。
秦江枝乖得沒有任何反抗,倒在床上之後就沒有多餘的動作,不知是不是睡了,監控裡的秦江枝露在被子外的臉只有指甲蓋那麼點大小,根本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
賀嶸川仍舊是看得很專注,食指摸著螢幕上的秦江枝的臉,又突然氣不過,「篤篤」地用指尖連打了螢幕好幾下,卻沒有絲毫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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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的秦江枝睡得很沉,他在醒來之前作了一個只有黑色的夢,並沒有實質內容,也許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夢,不過秦江枝在夢中對著那片黑色有了自主思緒,同時腦內聽見「咔噠咔噠」不知道是什麼物體發出的聲音。
醒來後發現原來是賀嶸川在他身旁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響。
賀嶸川似乎是在工作中,所以神色很嚴肅。室內光線很暗,窗簾還是完全拉上的狀態,但不難看出窗外是一個很明媚的白天,因為陽光將窗簾灰色的滌綸面料渲染出很隱晦的橘色光彩。
「醒了?」敏銳地察覺到秦江枝的小動靜,賀嶸川將擱置在腿上的筆記型電腦隨手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桌上,「睡得好嗎?」
秦江枝剛睡醒的腦袋還有些昏沉,加上賀嶸川的詢問顯得友好,沒多想地回覆道:「很好。」
「是麼?」賀嶸川微微側了側頭,臉上不似昨日那般地帶有明顯敵意,「那就好。」
秦江枝晃了晃頭,手想要從被子中拿出時驚覺睡前綁在手腕上的繩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帶有絨毛保護套的手銬。
手銬上連著一條很長的銀質鍊條,而鍊條分別沿向雙手的兩側,各自固定在了房間的某一處上。
秦江枝動了動手腕,銀鍊很輕,發出清脆的鈴鐺似的聲響。
「是特別定製的。」看秦江枝在意,賀嶸川特意站起靠近秦江枝身邊調侃道,「我特地讓師傅做了加工,手銬上有你的名字。」
「據說這種銀材非常牢固,是某些富商特別愛用的。」賀嶸川用小指挑起銀鍊的一截,「你知道他們用來做什麼嗎?」
賀嶸川靠得太近了,秦江枝不太適應地往旁邊挪了一點位置,一邊配合他地反問:「用作什麼?」
「鎖住愛逃跑的性奴。」賀嶸川直視著秦江枝的臉,「很適合現在的你。」
賀嶸川故意用了很難聽和過分的詞想要用來激怒秦江枝,可惜秦江枝沒有生氣,也沒有一點覺得被冒犯。
他的生活在昨天之前都是一塵不變,無味無調如同死水。突然之間被綁架,又被縛住了自由,秦江枝看起來表面上很從容,一點也不顯慌張,實際上他從上車到見到賀嶸川之後就一直處在一種很虛空的迷茫之中。
和秦江枝不同,賀嶸川有更加明確的目的性。
「秦江枝,既然睡好了,是不是該做事了。」賀嶸川又站直了身子,他的手上多了幾樣東西,是趁秦江枝發愣的間隙從床頭櫃裡拿出的。秦江枝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被賀嶸川很粗魯地扔在了自己的腿旁。
一瓶未開封的男用潤滑油,一根普通粗細的震動棒。
「自己放進去。」賀嶸川說完,又坐回了一開始的椅子上。「知道要怎麼做吧。」
秦江枝的身子有些僵,看著床上的那兩樣東西說不出話。
賀嶸川臉上帶著一點不和善的笑:「你以前不是很熟練這種東西嗎?」
「……我不想做。」幾分鐘的無聲僵持過後,秦江枝開口。
賀嶸川聳聳肩,不是很在意似的:「你不做也可以。」他從桌上拿起手機,很理所當然地撥通了一個電話,「溫祕書。」
「賀總。」溫旭吐字乾脆的聲音從開了擴音的手機聽筒中傳出,「有什麼吩咐。」
「到我的房間來,」賀嶸川冷酷地說著命令的話,眼睛死死地盯在秦江枝的身上,「似乎秦江枝需要你的說明。」
「好的。」溫旭沒有問是什麼,立即做出了回應。很快地,聽筒捕捉到了溫旭走在大理石地面的腳步聲。
踏、踏──。
秦江枝突然有些慌了。
他在溫旭敲響房門時妥協似的叫了賀嶸川的名字:「賀嶸川!」
「溫祕書,可以不用進來了。」賀嶸川非常默契地及時制止了電話那頭的溫旭,但他沒有掛斷電話,「不要走遠了,就在門外等著。」
「好的,賀總。」
賀嶸川對著秦江枝加了一句:「說不定秦江枝半途又需要你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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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枝身上的浴袍帶子繫得不緊,睡了一晚後衣襟已經是半敞的狀態。按照賀嶸川的指使,秦江枝將身上的被子推到了另一邊,手在碰上潤滑油的瓶子時沒忍住抖了一下。
「秦江枝,」看著秦江枝從瓶子裡擠出了一些潤滑油在手心中,賀嶸川又要求,「把腿打開。」
「……」秦江枝的雙腿膝蓋不住地往內側縮,所以他只能借用腳跟的力,才稍微將左腿往後移了一點。
「浴袍解了。」賀嶸川對此有很多不滿意,「腿再打開。」
秦江枝也一一照做了。
賀嶸川坐著的椅子就在床邊,他讓秦江枝在離自己很近的位置上,要秦江枝面對著自己打開大腿,要秦江枝自己用潤滑油給後穴擴張,再塞震動棒進自己身體裡。
潤滑油很涼,塗在身上好一會兒才升了溫度。秦江枝的手動得很慢,指腹在洞口處按壓了好一會後,才磨磨蹭蹭地伸進去一根手指,往體內擠壓。
他的整個下半身裸露又淫澀地暴露在賀嶸川眼前,原本秦江枝的右手還試圖要遮擋住未勃起的性器,也因為賀嶸川的不滿而改放到了身後。
秦江枝感到左手臂酥酥麻麻,不知道是因為肌肉用力的緣故,還是半隱半現的羞恥感的緣故。
只是一根手指,下體幾乎沒有什麼感覺。秦江枝滿手都沾上了潤滑油,股間的油膩觸感倒比穴內的感覺還要更加生動一些。
秦江枝又加了一根手指,穴口處稍微有了緊迫的拉脹感。
體內的肉很軟,因為手指的進入而一抽抽地動著。秦江枝的手指只是進到了第二個關節就沒再深入了,他按壓在後穴前端不會有生理感覺的壁肉上,只想快點擴張快點結束。
「秦江枝,要再往裡才行啊。」賀嶸川也一定是看出了秦江枝的意圖,「你的敏感點不是在後面嗎?」
「……」秦江枝快速抬了抬頭,又看了一眼桌上還保持著通話的手機,什麼也沒敢多說。
「太久沒做所以自己都忘了?」賀嶸川笑了一聲,好心地給出了選擇題,「是你自己找,還是讓溫祕書幫你找?」
「你自己說。」賀嶸川噙著笑道。
秦江枝張了張唇,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手腕用力,將手指更加地擠進了身體內部,正好擦到了某一處:「唔……」
這幾年秦江枝的性欲很薄淡,別說是後穴了,連自慰都很少有過。太過久別重逢,手指擠壓到前列腺的感應比想像中要強烈很多,只是一下就已經讓秦江枝產生出危機感。
「為什麼停了?」賀嶸川的一隻手搭在桌子上,而手機在他的手旁,屏幕上的通話時間一秒一秒地增加著,「不是找到了嗎?」
「嗯……」秦江枝低下頭,他看見自己的性器,上面黏著潤滑油的液體,和自己埋入進身體的手,略機械地開始重複抽插的動作。
只是兩根手指的程度,下身並未顯露出負擔,秦江枝悶住了聲,再次插入進無名指:「唔。」
身子太緊張了,秦江枝想,好像三根手指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就撐不開了。
他保持著小口的呼氣和吸氣,將手指強硬地入至根部,保持了十幾秒時間後秦江枝抽開了手指,用同一隻手拿起了腿旁的震動棒。
粉色的震動棒是成人用品裡最普通的那類設計,粉色的矽膠棒身做得筆直,沒有多餘的彎曲,秦江枝只是確認了一眼後就將圓潤的棒頭抵在了穴口前。
秦江枝忘記在震動棒上塗潤滑油了,震動棒乾燥的矽膠表面增加了插入的阻力,被強撐開的下身火辣辣地發燙著,只插入一截前端秦江枝就無法繼續做下去了。
雖然用手指擴張了,震動棒還是要比手指粗上許多。
秦江枝抬頭看向賀嶸川,看賀嶸川的臉上又變回了冷漠,沒有一點表情。
滾燙的炙熱感變得疼痛起來,秦江枝手上使不出蠻力,便在床上跪起身,想要將震動棒強行地坐進身體裡。
震動棒順利地坐進了大半截,下身頓時像是被人用數隻手往外不斷拉扯一般,秦江枝急促地吸著氣,不自覺地發出了聲音:「痛……」
震動棒留在體外的部分秦江枝也想要繼續坐進體內,不料手腕突然被賀嶸川抓住,連帶著半個身子都被他提了起來:「秦江枝。」
這應該是兩人見面後賀嶸川第一次觸碰秦江枝,不過時間很短,秦江枝還沒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就立即被他推回了床。
秦江枝的背砸在床墊上,插入進身體一半的震動棒也被賀嶸川一下抽走了,但抽得太快,秦江枝倒吸了很大的一口氣:「嘶……」
再去看賀嶸川,發現他的臉色更加壞了,也不知道又是什麼惹得他突然這麼的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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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嶸川手裡握著震動棒的一頭,另一隻手單手打開了潤滑油的蓋子,將潤滑液倒在了已經半溼的震動棒上。
「秦江枝,腿打開。」賀嶸川出聲,用手掌將震動棒上的潤滑液全部抹開,液體依附在矽膠表面泛出一圈光澤,像是果凍晶瑩剔透。
就算賀嶸川不這麼說,秦江枝的腿也是開著的,因為賀嶸川半坐在床上的位置正好在秦江枝的雙腿之間,秦江枝想要合腿也合不攏。
可能是賀嶸川仍舊嫌秦江枝的腿分得不夠開,所以他伸出左手按壓住了秦江枝的左膝蓋上,使得秦江枝的左腿完全地和床單貼在了一起。
「放鬆。」賀嶸川又說。
震動棒的前端再度被一點一點地埋入進秦江枝的體內。
秦江枝的身體仍舊是緊繃著的,不僅僅是因為下體被異物插入,還有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賀嶸川按在自己膝蓋上的那隻手。
強勁,有力,骨節漂亮地突起,掌心帶有很溫熱的、讓秦江枝很想要為之心動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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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動棒被賀嶸川的手推著順利地插進秦江枝的體內,只剩下最後的手柄部分留在穴外,以證明此刻秦江枝的穴內是如何淫蕩地塞著性具的。
做完這些後,賀嶸川從床上站起,不願多碰秦江枝似地從床頭櫃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抽紙將手上的液體擦乾,傲然睥睨看著床上衣著狼狽的秦江枝:「秦江枝,身體裡的東西好好含住了。」
秦江枝手肘支撐著身子想要坐起,從他視線望過去的角度很不巧地看見了賀嶸川褲襠處的隆起。
賀嶸川對著他硬了,應該是難受的,但賀嶸川看起來沒有當回事地轉身坐回位子,重新拿起了手機,對著電話那頭可能一直在等待著命令的溫旭發聲道:「溫祕書,把秦江枝的早餐拿過來。」
秦江枝在溫旭拿著早餐進房前擦乾淨了身下溼漉漉的痕跡,並且整理好了身上的浴袍。
溫旭是推著餐車進來的,早餐的種類很豐富,數種餐點被擺在了精製的點心盤中,琳琅滿目。
因為手銬的緣故,溫旭還很盡心地幫秦江枝擺好了床上用的餐桌。
秦江枝對著溫旭說了「謝謝」,看著餐桌上的早餐很是苦惱。
他不吃早餐很久了,所以此刻沒有一點食欲,而桌上的餐點實在是太多,儘管餐點的面相很誘人,秦江枝仍舊沒有想要品嘗的想法。
但賀嶸川看秦江枝縮在床上不願意動筷的模樣,聲音很無情:「秦江枝,全部吃完。」
又很彆扭地加了一句:「都是你以前喜歡吃的。」
秦江枝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才勉強吃完了餐桌上的食物,還沒來得及消化,溫旭又端來了午餐給他。
賀嶸川還是一副「給我全部吃完」的強硬態度,這對秦江枝簡直就是折磨:「我……實在吃不下了。」
秦江枝的胃口確實是在近年變得越來越小的,他幾乎只會在感到餓的時候才會進很少的食,很多時候甚至可以一天都不吃飯,也不會覺得難受。
「我剛吃了早飯。」秦江枝提起精神解釋,向賀嶸川重複道,「真的吃不下了。」
賀嶸川並沒有在看秦江枝,他剛發出一封工作郵件,電腦上快速閃過「發送成功」的通知字樣:「不吃午飯怎麼行。」
秦江枝很為難:「……真的不行。」
賀嶸川的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提出像是經過了思考後的意見:「秦江枝,是不是該做點可以消食的事。」
「什麼?」
「吃不下就先放著。」賀嶸川說。
秦江枝剛想鬆口氣,就聽見賀嶸川刻不容緩地繼續說道:「秦江枝,既然不想吃飯,這個時間我們做點其他的事。」
震動棒內含的馬達一共有十種震動模式,賀嶸川出手掀起了秦江枝的浴袍下襬,想要去找震動棒本體上的電源鍵。秦江枝見狀下意識地用手掙扎著不想讓賀嶸川靠近,賀嶸川便趁機抽走了秦江枝鬆鬆垮垮繫在腰間的浴帶,將他的兩隻手都綁在了一起。
帶子再加上手銬,使得秦江枝的手腕看起來很是累贅。
電源鍵需要長按三秒,三秒過後,深埋在秦江枝體內的道具立刻有規律地小幅度抖動,因為第一檔的頻率很小,所以幾乎聽不到什麼震動的聲音。
沒有給秦江枝緩衝的時間,賀嶸川拇指按在調頻鍵上,直接將頻率調至到第四檔。
「啊──!」秦江枝被瞬間變得強烈的震感嚇得身子狠狠一顫,就好像是沉睡了很久的、已經完全僵硬得沒有知覺的人被重力活生生地拽醒一般,說不出是痛苦還是過度的快感從身體下面往頭頂處拚命頂撞,又直直地墜落到腳趾尖去,「不、不行──」
本來第四檔的震動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反應,但秦江枝表現出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在裝模作樣。
比起快樂,秦江枝覺得難受更甚一籌:「不要、唔……」
「說什麼不要,」賀嶸川的一隻手抵在震動棒的底端,不讓秦江枝有取出的可能,另一隻手彈了彈秦江枝勃起的性器,低低地嗤笑,「這裡不是這麼硬了嗎。」
還嫌不夠直白,賀嶸川又戲謔道:「秦江枝,一個玩具也能讓你爽成這樣。」
「哈啊……」秦江枝的全身都彷彿因為體內的東西而抖著,還是咬著牙想要否認,「不是──」
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下面會硬起來,明明都快要被體內的東西弄得喘不上氣了。
「什麼不是,」賀嶸川握住了秦江枝的性器,食指和拇指掐在根部,有一些透明的液體從龜頭流出,流得陰莖溼漉漉的,「真騷。」
「啊啊、不……」
「比以前還要騷。」賀嶸川不留情地說道。
秦江枝的雙手被死死地壓在自己的胸前,被迫分開的雙腿因為賀嶸川的介入無法併攏,大腿內側的肌肉都跟著體內的震動一起微微抖著,逃避不開的強烈感覺使得秦江枝的整個脊背都是緊繃著的。
「哈啊──啊、啊……」好像連呼出的氣都是灼燒著的,秦江枝的額頭和身體肌膚冒出一層熱汗,髮梢也是潮溼的,「賀嗯……不要……」
呻吟聲混亂得都不像是自己的喉嚨發出的了。
「不要,不要──」
震動棒一直往更深處抵去,恨不得要將五臟六腑都攪成一團。
秦江枝的腳趾蜷起到極限,眼前閃過一片黑,伴隨著更尖銳的喘息聲,被賀嶸川抓著的性器噴出半白的精液。
也不知是這具身體時隔多久的高潮了。
卻並沒有暢快地結束,體內的震動棒在秦江枝射精之後突然變得更加的暴戾,「嗡嗡」的響聲像是直接從體內直接傳入進秦江枝的腦內。
「啊啊……!」秦江枝的雙眼都泛著紅,雙腿不停地要朝賀嶸川踢去,都被賀嶸川用膝蓋壓制住了,「嗚、賀嶸……」
無法承受的快感,加上才剛釋放過的身體極度的敏感,秦江枝的臉色劃過幾道淚痕,眼睛一閉一睜又是儲滿了眼眶的淚水。
賀嶸川似乎仍舊是冷靜的,因為秦江枝太過吵了,顯得他格外安靜:「秦江枝,你……」
他想說什麼,聲音全被秦江枝給蓋過了:「不要!嗚嗚……不要了……賀嶸川,求你了……」
秦江枝哭泣著求賀嶸川,整個上半身掙扎著往賀嶸川的懷裡靠,像是需要賀嶸川的擁抱。
「不、不要了、哈啊……啊啊……」
秦江枝未軟過的性器又射出了一些精液,像是第二次高潮。他的整個股間都是射出的體液,下半身溼得很不像話。
連帶著身下的床單也跟著溼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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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嶸川的胸口被秦江枝的頭撞得有一些疼,他抵著秦江枝後穴的手一鬆開,溼透了的震動棒很容易地就隨著強勁的震動一起滑出了秦江枝的身體。
秦江枝哭得很厲害,整個身子都輕輕抖著,是賀嶸川以前從未見過的模樣。在賀嶸川的記憶中秦江枝特別怕疼,有時摔得疼了都會紅著眼跟賀嶸川撒嬌說「要安慰」,但是從未在賀嶸川面前這麼哭過。
況且賀嶸川以前也根本捨不得將秦江枝弄哭。
「嗚……」也許是震動棒已經不在體內了,折磨自己的快感開始趨向平靜,秦江枝的哭聲輕了很多,但仍舊是整個人縮在賀嶸川的胸前,不願意離開。
賀嶸川的手先是輕搭在秦江枝的腰間,過了一些時間又試探般地摸在秦江枝的頭上。
秦江枝的身體狠狠顫了一下,但沒有拒絕,也沒有排斥賀嶸川的碰觸。
賀嶸川前一刻為止還固執要對秦江枝發狠的心一下就化了,他聽著秦江枝變得斷續的哭聲心疼得要命,又後悔得要命:「秦江枝,不要哭了。」
找不到秦江枝的這三年,賀嶸川真的恨死了秦江枝。然而終於得知了秦江枝的消息後,賀嶸川的心情很複雜,說不出到底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多一些,還是想要報復的心更強烈。
他從昨天開始一直不太敢碰秦江枝,害怕會因為心軟忘記這三年他因為秦江枝的不告而別而活得有多辛苦。
但此刻秦江枝在他的懷內,賀嶸川確實心軟得覺得過去的三年根本不重要了。
「江枝,我們從現在開始好好過,好嗎?」就連秦江枝離開自己的理由都在這一刻可以不追究了,賀嶸川雙手抱住秦江枝,語氣也比起前一刻要低聲下氣,像是懇求秦江枝那般,「像以前那樣,我們好好在一起。」
「我從未忘記過你。」賀嶸川說,「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你。」
賀嶸川被秦江枝的眼淚騙得扔掉所有原則,但秦江枝只有眼淚是熱的,心卻依舊冷著。
「我不要。」秦江枝不哭了,就要從賀嶸川的懷抱裡出來,「我不是你要找的秦江枝。」
他仍舊是這麼堅持。
「你找錯人了。」秦江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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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賀嶸川感覺自己就像是從高空筆直得往下急劇掉落,肉體衝撞在地上支離破碎,所到之處皆是血肉模糊的殘骸,漫天遍野。
他在秦江枝說出這番話後有短暫的迷茫,雙手保持著同一個擁抱的弧度,像突然中斷了信號的電視畫面,灰濛濛的雪花隨著難聽的噪音跳躍閃爍,聒噪又毫無意義。
半晌後賀嶸川才終於喃喃:「你說你不是秦江枝?」
看上去是很難理解秦江枝的話。
「你不是秦江枝?」看著秦江枝往後縮著要逃離自己身邊的樣子,賀嶸川伸手重重地抓住了秦江枝的雙肩,用力得指甲都掐進秦江枝肩胛骨上的皮膚裡,秦江枝被掐得低聲呼痛,賀嶸川也沒聽到似的,「用著這麼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卻說你不是秦江枝?」
劇烈湧上的憤怒和無邊境的悲痛使得賀嶸川短暫忘記了語言應用,咄咄而出的幾句話全都是相同意思的。
賀嶸川斥責了數句「你為什麼不是秦江枝」。
秦江枝只覺得肩膀熱辣辣的,像是被火燒著一般,嘴上除了幾句輕得微乎其微的「好痛」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辯解。
賀嶸川沒有得到答案,漸漸安靜下來後覺得自己的這些質問顯得他的迫切格外可笑。
他的手很緩慢地從秦江枝的身上落下,沒有力氣地垂在身子兩側,比剛被性具折磨到瀕臨崩潰的秦江枝還要頹廢和可憐。
「明明是你先說喜歡的。」賀嶸川的這句話聲音很低,秦江枝一開始並沒有聽清,好在賀嶸川離開房間之前又不死心地對著秦江枝重複了一遍,「秦江枝,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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