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嶸川對秦江枝的第一印象其實很差。
S市第一高中的高一課堂,擠滿了學生的教室,賀嶸川從生活了十多年的法國回來,並不是要針對坐在自己前座的秦江枝,而是整個教室的人,賀嶸川都很看不慣。
「你好呀。」秦江枝是很外向的人,也是第一個對賀嶸川搭話的人,「好像是第一次見你,你是不是沒來軍訓?啊對了,我叫秦江枝,秦始皇的秦,江水的江,枝葉的枝。」
剛經歷完軍訓的秦江枝渾身被晒得黑黑的,又剪了一頭很短的寸頭,簡直傻極了。
賀嶸川一點也不想和眼前這個人說話,眼睛很快地瞟了秦江枝一眼,無視了他「你叫什麼名字?」的問題。
不過新學期的開學第一天,因為是學校提前安排好的座位表,所有的桌子上都貼著印了學生姓名和學號的紙條。
「賀──嶸──川──」字條上的字是倒著的,秦江枝認得有些費力,一個字一個字很慢地將賀嶸川的名字讀出,他的聲音稍大了一些,連賀嶸川的同桌聽到了也好奇地朝賀嶸川的桌子上看幾眼。
賀嶸川實在是很煩躁,他的脾氣一向不太好,又被秦江枝這麼纏著,於是很沒好氣地凶了他一句:「別煩我。」
「我們名字特別像,你發現沒。」秦江枝一點也不在意,他趕在老師進教室之前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話,「你是川,我是江,我們都是水系的,連在一起就是江川……喔!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這個教室找出兩個人,湊成江川河流。」
說完了他還像是被自己的話逗到了「哈哈」笑了幾聲。
賀嶸川皺緊了眉。
他很討厭熱鬧,所以也很討厭秦江枝這種一個人自言自語也能樂到不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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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性格特別開朗的人,人緣都會很不錯。
除了賀嶸川,秦江枝和班上其餘的所有人都玩得很好,他能和班級男生組織籃球隊,也能同女生一起聊新出的電視劇裡的各種八卦情節。
「我媽媽特別喜歡看劇。」聊得太盡興了,有時秦江枝也會表現出一點的不好意思,「我爸工作忙,我就陪著她一起看,發現真的很有趣。」
秦江枝在第一個學期票選班幹部的時候,因為人緣成了第一任班長,副班長是這年的中考狀元,很斯文的女生,和秦江枝就讀過同一所中學。
兩人相處時的舉止並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但私底下還是被傳了謠言,說是正副班長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秦江枝對此沒有過任何感想,只是某一天的晚自習上他突然轉身對正在做閱讀卷的賀嶸川說:「賀嶸川,我們的相配度是百分之九十五。」
賀嶸川拿著自動鉛筆的手頓了頓,筆芯的一截斷在了試卷上。
和剛開學時不同,秦江枝的皮膚沒那麼黑了,頭髮也留長了許多,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般傻裡傻氣了。
「……什麼?」賀嶸川還是一如既往地冷著臉回道。
秦江枝給賀嶸川看他的手機,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寫著「名字配對」標題的測試網站,標了「測試對象」小字下面的打字框裡分別輸入了秦江枝和賀嶸川的名字,名字的正下方是測試結果,火紅的超大愛心圖像裡是黑色字體的數字【95】,意思是相配度接近完美。
在幾分鐘前秦江枝的好哥們給他發來了短信,附了一張配對了秦江枝和副班長名字測試的截圖,他和副班長的配對度是百分之四十,非常可惜。
好哥們原本是想戲謔一下秦江枝的,沒想到秦江枝起了興趣,要來了網址,隨手試了自己和賀嶸川的配對指數。
「我們太般配了。」秦江枝對著賀嶸川感嘆。
「……」賀嶸川並不知道網站背後的緣由,他寫作業寫到一半,突然被人測試配對數,那人還給自己顯擺配對結果,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秦江枝,你是不是……」
賀嶸川想問他是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
「我早就覺得我們名字特別配了。」秦江枝搶在了賀嶸川前面說道,又對著賀嶸川很開心地笑了笑,頗有些得意,像是真的特別滿意他和賀嶸川的這個測試結果,「我們可是江川。」
賀嶸川想說的話噎在了喉嚨裡,面對秦江枝太單純的笑,不知怎麼地生不出什麼氣了。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預兆,但賀嶸川並不知道。
「知道了。」賀嶸川讓步,他現在只想認真把手上的卷子寫完,「你別在上課時間裡妨礙我就行。」
「好吧好吧。」秦江枝笑著轉過了身。
賀嶸川沒想過要和秦江枝做朋友,他對待秦江枝時的態度和對待班上的其他人時是一樣的──冷漠,煩躁,不願融入。
不過秦江枝好像不是這麼想的,他很擅作主張,又很理直氣壯,單方面地宣布了和賀嶸川的友誼。
「賀嶸川,給我看下你的英語筆記吧?」下課鈴聲剛響,英語老師還沒走出教室,秦江枝就轉過身,熟練地找賀嶸川要筆記。
賀嶸川的筆記總是寫得很清楚,重點一目了然。
「你……」賀嶸川想起上課時秦江枝的頭都快要低到課桌下了,要說點什麼又嫌麻煩地噤了聲,將桌上的筆記本往秦江枝面前推去。
「我今天就一小段沒記全。」秦江枝一點也不客氣,欣喜地接過筆記本,沒有轉回身,而是直接占用賀嶸川的桌子抄筆記,還不忘吹一句賀嶸川,「賀嶸川,你英文字寫得好漂亮啊。」
「嗯。」桌子被秦江枝用了,賀嶸川兩隻手放在桌下,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一會秦江枝對著自己的頭頂,又看一會秦江枝緊緊握著圓珠筆的手。
秦江枝的字跡也和他本人一樣雜亂無章,眼花繚亂。他抄得很快,如他所說只有一小段需要補全,沒幾分鐘就抄完了。
「好了。」秦江枝將筆記還給賀嶸川,但身子依舊不願意轉回,雙手手肘擱在賀嶸川的桌上,滿臉笑嘻嘻的,「賀嶸川,我們來玩吧?」
「不玩。」賀嶸川很無情,他拿回筆記本扔到抽屜裡,看著秦江枝露出在夏季校服外的手臂,鬼使神差地伸手將秦江枝的手推出自己的桌面,「你轉回去。」
「別啊……」秦江枝想要據理力爭一下,但被其他人喊了一聲名字之後,秦江枝就忘了想和賀嶸川玩的話,歡喜地跑到教室的另一處去了。
只剩下賀嶸川獨自在位子上,手掌中還殘留著秦江枝手臂的溫熱觸感。
賀嶸川自認為自己不是同性戀,他不喜歡男人,更何況還是秦江枝這種樂觀派的男人。
雖然他有時會在上課到一半,突然盯著秦江枝沒有被頭髮遮住的脖子發幾分鐘的呆;也有過幾次在秦江枝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時候,產生了非常不像話的、想要觸碰的衝動。
僅有一次,賀嶸川突發地想知道秦江枝總是喋喋不休的唇是什麼味道的。
這很奇怪,很不可理喻。
賀嶸川認為是因為秦江枝坐在他的前面,他才會變成這樣的。所以都是秦江枝總是回頭找自己的緣故,是秦江枝沒有邊界感總想要和自己親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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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學期,班級換了一次位置。賀嶸川被調去了最後幾排,和秦江枝隔了大半個教室的距離。
賀嶸川覺得耳邊終於清淨了,這次坐在他前面座位的人不會再每節課下課就轉頭來煩自己了。
結果沒過幾天,賀嶸川又開始心生不滿,覺得耳邊太安靜他不適應,並對前座從未說過話的同學也是百般的嫌棄,在心中處處將那人和秦江枝做比對。
新前座的同學個頭比秦江枝矮,頭髮比秦江枝短,性格很安靜,課餘間也一直在位子上看書,戴一副黑框眼鏡,上課時總筆直著背,老師提問的十次裡有五次他會主動舉手,而答出的答案基本都是對的。
真是處處都不如秦江枝──賀嶸川鑑定完畢,扭頭看向教室另一端的秦江枝,暗想果然還是秦江枝順眼得多。
不過想歸想,賀嶸川還是沒打算和秦江枝變成更加親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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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折是某一天下午的體育課,太陽很毒烈,賀嶸川跑步崴到腳,心安理得坐在樹蔭處休息。
八百米的熱身跑結束了,體育老師召集起大家,說了一些話,然後宣布自由活動。
大部分的男生選擇在操場打籃球,女生三三兩兩結群,一半回了教室,小部分留在操場玩遊戲。
賀嶸川想找秦江枝的身影,還沒找到,秦江枝就自己主動走過來了。
「賀嶸川!」秦江枝先叫了賀嶸川的名字,他看起來情緒很高,額頭上和脖子處都是汗,應該是因為熱,他一隻手抓著校服短衫搧風。
走到賀嶸川身旁後,秦江枝也學著賀嶸川在草壇邊緣的磚石上坐下,「這裡好涼快,怪不得你躲到這裡來了。」
「我沒躲,」新學期開學後賀嶸川就沒怎麼和秦江枝說過話,此刻他有些不自在,「我崴腳了。」
秦江枝有些吃驚,順勢就要去抓賀嶸川的腳踝:「讓我看看。」
他的手剛碰到賀嶸川的校褲褲腳,雙手手腕就被賀嶸川反鉗住了,順帶著還被賀嶸川凶了一句:「別亂動。」
「我看看嚴不嚴重嘛。」秦江枝很不嚴肅,一臉嬉笑,「嚴重的話,班長有義務帶你去醫務室治療。」
「不嚴重,」賀嶸川放開手,更加的不自在了,「所以你別看了。」
「好吧。」秦江枝聳聳肩,「下次小心不要崴腳了。」
秦江枝說話的時候是看著賀嶸川的,賀嶸川匆匆地和他對視了幾眼,就想轉頭,不料秦江枝又心血來潮,「啪」地兩隻手按在了賀嶸川的臉頰兩側:「賀嶸川,你的眼睛是藍色的。」
賀嶸川被秦江枝突然的這個舉動嚇到了。
他的臉被碰得很熱,因為秦江枝的手心太燙了。
「我第一天就發現了。」秦江枝說話就說話,還非要貼近賀嶸川說,使得賀嶸川只能看到秦江枝生得很大的雙眼,秦江枝的瞳孔像閃著光的琥珀,賀嶸川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
足以證明此時兩人的距離有多近。
賀嶸川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語氣仍舊是很倔強的冷淡:「嗯,我知道。」
「你是外國人嗎?」秦江枝問道。
賀嶸川覺得秦江枝的問題太蠢了,卻也給出了解答:「我爸是法國人。」
但其實賀嶸川的長相並不偏歐式,他隨母親更多一些。
「所以你長得這麼好看。」秦江枝還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詞彙量很匱乏地誇讚賀嶸川:「眼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好看。」
賀嶸川被他誇得很不理智,差點就要出口「你也好看」。
但仔細思索就會知道只有對同性毫無想法的人才能沒有防備也沒有芥蒂地對同性做很親密的動作,和說出會讓有心之人想入非非的甜言蜜語。
秦江枝是這樣的,賀嶸川如果冷靜點,沒有因為秦江枝的幾句話就衝動得忘我的話,他就不會去親秦江枝的唇了。
賀嶸川將「你也好看」的話成功憋回了心裡,但身體的行動比思考要快一些。
「……?!」秦江枝的嘴上被賀嶸川用唇快速貼了一下,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除了稍稍睜大的雙眼之外,臉上並沒有露出讓賀嶸川墜入絕望的表情。
賀嶸川親完就後悔了。
秦江枝的手從賀嶸川的雙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賀嶸川想要甩開,想要逃離尷尬,但秦江枝念了賀嶸川的名字:「賀嶸川。」
「對不起。」賀嶸川下意識地道歉,又努力將自己的行為歸納為一個意外,「你靠得太近了。」
秦江枝的手施了力氣,有些重地壓在賀嶸川的雙肩:「再試一次。」
賀嶸川沒聽懂。
秦江枝帶有強調地重複了一遍:「我們再試一次看看。」
後來秦江枝解釋是當時賀嶸川的表情太視死如歸了,如果他不做點什麼,可能以後就不能再和賀嶸川做朋友了。
秦江枝沒和人接過吻,並且不排斥和賀嶸川的初吻。
「你的嘴是冰的,」秦江枝為了試吻特意拉著賀嶸川躲到了樹後,試完還對賀嶸川說,「軟軟的挺舒服。」
無形之間將賀嶸川吃得死死的,卻一點也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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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枝是在高一下學期快要結束時告白的,當時他和賀嶸川擠在擁堵的地鐵車廂角落裡,正好是下班高峰,整個車廂的空氣都很沉悶。
兩人被迫貼得很近,秦江枝背後的書包有些變形地壓在賀嶸川的胸口:「賀嶸川。」
「嗯,」賀嶸川聽見秦江枝的聲音,稍稍低下頭,從愛心座位後面的車窗反射裡看秦江枝的臉,「怎麼。」
「你是不是喜歡我?」沒有迂迴的開場白,秦江枝問道。他的聲音很低,在密集了太多人的車廂裡並不明顯,但賀嶸川還是嚇了一跳。
「秦江枝,現在不是……」
「我挺喜歡你的。」秦江枝承認得很坦率,又問,「我們在一起嗎?」
車窗上秦江枝的臉看起來很平常,一如往常地笑著,沒多少緊張,像勝券在握,很大膽地在外人面前做愛的表白。
賀嶸川動了動唇,在車上沒有說話。
下了車之後,四周的行人少一些了,他主動牽了秦江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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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代很好,他們在背地裡轟轟烈烈地戀愛。
大學時秦江枝去了首都,賀嶸川回了法國,他們在機場相約彼此等待,前三年從未斷過聯繫,卻在賀嶸川要回國的前一年,秦江枝不見了。
賀嶸川有時候會想,雖然是秦江枝先將「喜歡」放上了檯面,但最先喜歡上的人並不是秦江枝,而是自己。
是不是因為這樣,才讓秦江枝可以很輕易地開始這段感情,又很輕易地單方面不告而別,不留任何理由。
到頭來自始至終只有賀嶸川一個人捨不得這段關係,和關係裡的人。
看著被自己緊緊關上的臥室房門,賀嶸川此時此刻只想將房內變得完全陌生的秦江枝隔絕在自己的回憶之外。
太殘忍了,賀嶸川想,從前和秦江枝的那些很好的記憶,現在都成了要壓垮他的負擔之源。
「賀總,」溫旭敲了三次老闆辦公室的門,都沒得到回應。他在祕書室裡站了一會,等到了賀嶸川的內線電話後,才重新返回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我拿來了法國總部董事會的會議記錄。」
「好。」賀嶸川坐在辦公桌後,辦公桌上只是光滑鋥亮的桌面,沒有任何工作文件,「你放著吧。」
溫旭將整理好的資料夾放下,他的老闆西裝革履打扮得很精幹,沒有一點挑剔之處,卻又莫名地看起來很狼狽:「賀總,晚上陳董邀請您去的家宴,六點出發可以嗎?」
他等了幾分鐘,賀嶸川才反應很慢地開口:「可以。」
溫旭點點頭,在行程本上重新寫好了老闆的行程。
「溫祕書,晚宴你不用跟著我去了。」賀嶸川說著從西裝的內袋裡取出了一把鑰匙,溫旭知道那是手銬的鑰匙,「你待在這裡,給秦江枝準備的晚餐你看著他吃完。」
「好的,賀總。」溫旭又從身上掏出另一本小的記事本,裡面寫滿了賀嶸川要求他照顧秦江枝的各種不合理事項,「餐後甜點我吩咐廚師準備了秦先生愛吃的蜜瓜。」
「嗯,」賀嶸川的聲音不是很有力氣,「多備一些,如果他變了口味……」他頓了頓,搖搖頭,「算了。」
溫旭將賀嶸川說的話都寫在了本子上,他在出辦公室前,賀嶸川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叮嚀一句:「照顧好他。」
給秦江枝做餐的廚師都是賀嶸川花了重金找來的,而三餐的菜單也是賀嶸川親自和知名營養師商酌許久後才確定下來的。
可惜秦江枝不太領情,他的胃口也不領情:「溫祕書,我吃不了這麼多。」
「秦先生,您午餐也沒吃,晚餐不能不吃。」溫旭好言好語地勸道,他給秦江枝解了手銬,讓秦江枝可以在客廳的餐桌上吃飯,「這個分量不多的。」
溫旭將盛了玉米濃湯的陶瓷雙耳湯碗放在了餐桌的防燙桌墊上:「您就嘗一口試試也行。」
湯的奶香味濃烈,很勾人胃口,秦江枝拿起了湯勺,在溫旭持續不斷的哄騙下多少將晚餐吃完了。
晚餐時間進行得比預想中長,這讓溫旭想起了自己不愛吃飯的妹妹。
溫旭有一個小他十歲的妹妹,很調皮搗蛋,最討厭的就是乖乖坐著吃飯,溫旭在這方面很有經驗,知道怎麼哄人,也知道怎麼很好地照顧人。
秦江枝是成年人,比妹妹要好哄。
吃完飯後秦江枝說想要洗澡,溫旭也是忙前忙後地準備好了,還用了泡浴球,整個浴缸都是溢出的泡泡,讓秦江枝很是哭笑不得。
秦江枝沒有享受泡泡浴,他只是將身子沖得很乾淨,乾淨到白天的痕跡沒能留下一點就擦乾走出淋浴房了。秦江枝覺得自己累了一天,身子很沉,每走一步都會添加一分辛苦。
並沒有很睏,但秦江枝洗完澡只想躺在床上,然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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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枝睡得並不好,迷迷糊糊間被奇怪的水聲和低沉的喘息聲給驚醒了。
他的鼻子靈敏地聞到了一些某樣東西特有的氣味,就從離他咫尺的地方傳來的。
房間很暗,不僅僅是沒有開燈的緣故,秦江枝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但睜眼之後很快,某種帶有溫度的液體以很快的速度射在了自己的臉上。
連同著賀嶸川的聲音一起從自己身體上方傳來:「哈啊……」
秦江枝後知後覺驚覺到臉上的東西是賀嶸川的精液。
賀嶸川射了很多,都在秦江枝的半邊臉上,有一些很危險地在秦江枝的嘴角處,秦江枝若是沒有閉著嘴,精液就會射進秦江枝的嘴裡。
秦江枝不知道賀嶸川是什麼時候回來,並且對著自己的臉自慰的。他的思考轉動得很慢,第一反應是繼續裝睡,不要讓賀嶸川發現他已經醒了。
不過從秦江枝睜開眼開始賀嶸川就已經發現了:「醒了?」
他跨坐在秦江枝的身上,一隻手握著自己的陰莖,龜頭抵觸在秦江枝的下巴上。
秦江枝沒有說話,他隱約地聞到了賀嶸川身上的酒氣,很濃。賀嶸川用陰莖打在秦江枝的臉上幾下,將龜頭上的精液一滴不剩盡數塗在秦江枝的唇上。
「嗯……」秦江枝不情願地想要轉頭,被賀嶸川的另一隻手捏制住,「唔、不要……」
「秦江枝,真不該對你太好。」賀嶸川的聲音帶著幾分惡狠,他用手指粗暴地撬開秦江枝的嘴,陰莖推著精液全部送進秦江枝的嘴裡,「不該這麼畏手畏腳,還擔心受怕你情緒不好。」
「唔──!」秦江枝的雙手被綁著固定在了床頭的靠板上,他記得睡前溫旭並沒有將他的雙手鎖上。
賀嶸川一直將仍舊很硬的性器往秦江枝的口腔深處頂去,秦江枝的嘴邊被精液和唾液染得一塌糊塗。秦江枝呼吸不上,不得不將口內的精液全都嚥下了。
「唔唔……」
賀嶸川左手的兩根手指卡在秦江枝的口內,半個手都是秦江枝克制不出流出的唾液:「秦江枝,我也要照自己意願對你才行啊。」
秦江枝的雙腿動了幾下,上半身完全被壓制著,沒有任何辦法。
賀嶸川的動作不溫柔,他將秦江枝的口腔當作釋放欲望的容器,粗暴地深深插進,抽出,反覆著模擬做愛的動作。他的性器很大,秦江枝含得很辛苦,又捅進了喉嚨,難受得嘔了好幾聲,仍舊沒能讓身上的人停下。
最後的十幾下賀嶸川插得很快,精液全部射入進秦江枝的咽喉,逼迫他喝下。
射完後賀嶸川又持續插入了一會才將性器抽出。
秦江枝重獲自由,不斷地咳嗽,他感覺整個口腔內都是賀嶸川留下的味道,太濃烈了,很不好受。
賀嶸川射完了,保持著跨坐的姿勢,用手摸秦江枝的臉頰。
房間太黑了,秦江枝根本看不清賀嶸川,只是一團黑籠罩在自己的眼前,但觸覺異常敏感,賀嶸川指腹的溫度,和從他指尖處傳來的輕微抖動,秦江枝都能感受到。
「秦江枝,我會對你做一切我想做的。」賀嶸川出聲,他像是醉著的,但說出的話又像是出自他的意識,「就算是我找錯了人,我也要把你當作秦江枝操你,操到你的身體沒有我就活不下去。」
像是一個宣戰。
「我不會放過你。」賀嶸川說得很凶,捏著秦江枝下巴的手用了力,讓秦江枝很痛,「你身體上的每一寸都會是我的。」
秦江枝仍舊是有些懵,幾次想要開口,喉嚨發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本以為賀嶸川還會繼續再做什麼,但賀嶸川可能已經用秦江枝的嘴得到滿足了,說完話後就從秦江枝身上起開了。
秦江枝的臉上還有賀嶸川留下的精液,他覺得不舒服,於是側仰起頭,用肩膀處的睡衣擦去了。
賀嶸川似乎並不打算睡在這個臥室,他整理好了褲子,在床邊站了幾分鐘,選擇離開房間。
房間再度變得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秦江枝被弄得沒了睡意,他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想起了他那個租住了五年的小房子裡有一臺造型復古的時鐘,是六年前他去大學的第一天,在學校的雜貨超市裡買的。
那臺時鐘用得越久,走針的聲音就變得越響,也許是老舊的緣故,白天倒不會覺得有多明顯,晚上睡覺的時候聲音就會很刺耳,咔嚓咔嚓的,一刻也不消停。
秦江枝未覺得時鐘的聲音吵過,他很多時候失眠,聽著時鐘的聲音,能夠得到一點安慰。
賀嶸川的臥室裡沒有他的復古時鐘,也沒有其他會發出聲響的東西。
「啊……」秦江枝自己用喉嚨發出了一點聲音,他不想只是出一些無意義的單音,想說點什麼,但腦袋裡沒有想要說的話。
於是他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一遍賀嶸川的名字,反正名字的主人並不在房裡,不會聽見:「賀嶸川。」
這三個音節秦江枝說得很生疏,無法激起內心的任何漪瀾。
秦江枝又說了一遍:「賀嶸川。」
仍舊是很平靜的。
賀嶸川醉倒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一晚,早上醒來時身上的襯衫和褲子都皺得不像話,領帶也是拉扯到一半後掛在了脖子上的邋遢模樣。
時間似乎還早,辦公室的光線仍舊是暗沉的。賀嶸川彎著背先是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他想起昨天晚上去陳董家的那場晚宴,整個晚上他都因為秦江枝而心神不寧,加上陳董又開始提起了他和自家夫人那些陳年的校園愛情往事,更是讓賀嶸川感到煩躁不已。
陳董今年剛過完五十大壽,逢人就要說那些老掉牙的愛情故事,光賀嶸川就已經聽了不下十遍,每次聽完賀嶸川都會想起和秦江枝的以前,覺得陳董的那些故事,根本就不及自己和秦江枝的一絲。
賀嶸川是很排外的,無論面對秦江枝時有多惱火,在外人面前依舊覺得秦江枝才是世上最好的,誰也比不上。
可惜秦江枝好像並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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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秦江枝才醒。
他睡得很沉,溫旭分別在早餐和午餐時間來敲過幾次門,因為沒有賀嶸川的許可,所以不能擅自進屋去看秦江枝的狀況。
秦江枝大概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後喉嚨很渴,又微微發疼,他想可能是昨晚口交的緣故。手上的手銬也在秦江枝睡著時被取下了,沒有被拘束住的手腕比昨晚醒來時要自由。
他剛從床上坐起,還沒有一分鐘的時間,賀嶸川就像是感應到一般開門進屋了:「秦江枝,起床吃飯。」
秦江枝張了張口,喉嚨無力得發不出聲音。
賀嶸川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警告道:「如果不想吃飯,我會再做昨天做過的事。」
秦江枝只能將想要開口拒絕說沒胃口的話嚥回了肚子裡。
吃飯時賀嶸川也一定要陪在身邊。
也許是秦江枝早中餐都沒吃的原因,餐桌上被各式餐點擺得滿滿的,像是要秦江枝將兩頓的餐全部補回去。
秦江枝睡得太久了,肚子也睡得沒了餓覺,就算面對著一桌的美食,也並沒有太多想要品嘗的欲望。
賀嶸川看秦江枝遲遲不動筷,不滿地皺了皺眉,拿起桌上的另一副公筷,將自己面前的火腿夾到秦江枝眼前的空碗裡。
秦江枝遲疑了幾秒,沒什麼反抗地吃下了。
賀嶸川看著,又夾了幾片苦瓜,也盯著秦江枝吃下了。
秦江枝應該是不太喜歡苦瓜的味道,所以吃得很快,幾乎沒怎麼嚼就嚥下了。
賀嶸川用手推了推水杯,要秦江枝喝水,同時又覺得秦江枝有不喜歡的東西卻不願意說,忍不住故意做壞,又夾了幾片苦瓜給他。
秦江枝小口地喝了幾口水,抬起頭看看賀嶸川,臉上沒什麼表情,依舊將碗裡的苦瓜吃了。
賀嶸川也沒說什麼,他把盛了苦瓜的盤子放在了遠離秦江枝的桌子角落上,重新給秦江枝夾了他可能會喜歡吃的菜。
秦江枝吃飯的時候很安靜,沒有一句話,也不出聲。賀嶸川再次不得不想起了以前日子的秦江枝,那時候的他連天氣好或壞這樣沒有意義的話題都能說得津津有味,差別大得一點也無法讓賀嶸川將過去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
賀嶸川又開始煩躁起來,他拿著筷子的手停下,找茬似的突然開口要求道:「秦江枝,說點什麼。」
秦江枝握著手杯的手頓在半空,一時不是很明白賀嶸川話的樣子,用了一些時間才發出一個單音:「……啊?」
「你以前不是很能說麼。」賀嶸川皺著眉,半譏諷地問道,「三年不見,連話都不願多說了?」
秦江枝的聲音很低,莫名弱氣:「我不知道說什麼。」
「那就說說你為什麼這麼不願意吃飯。」賀嶸川給出話題。
秦江枝答不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瘦了。」賀嶸川又出口問道,語氣抱怨,卻也夾帶著幾分的心疼和不滿。
但秦江枝仍舊是答不出,彷彿賀嶸川出的問題對他來說太難了。
賀嶸川等了幾分鐘,不太滿意地「哼」了一聲氣,再度重新給秦江枝夾起了菜:「算了,吃飯。」
就算不細看也不難發現秦江枝的身體瘦弱得很不正常,賀嶸川原本擔憂他是因為厭食,但看秦江枝吃飯時並沒有抗拒的反應,似乎只是因為沒胃口,提不起食欲,所以不願意多吃飯。
桌上的菜一半都還沒能吃完,秦江枝就已經抗議了數次,說自己飽得吃不下了。
「把粥喝完。」賀榮川最後妥協。
秦江枝搖頭:「吃不下。」
賀嶸川的手還拿著公筷,他沉默著看了一會桌上的菜,反覆問秦江枝:「真的不吃了?」
「吃不下了。」秦江枝的聲音越說越低,還是不願意繼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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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餐具賀嶸川讓清掃人員幫忙收了,又將桌子擦得乾乾淨淨,並且做了消毒。
他像是別有用意,等到清掃人員離開,他抓住了秦江枝的手腕起身,將秦江枝推倒在了桌子上。
秦江枝的手肘撞到了桌面有些疼,他的反應能力退步了太多,一直到賀嶸川欺身壓在了自己身上時,秦江枝才微微變了臉地問賀嶸川:「你要做什麼?」
「秦江枝,怎麼可以浪費食物?」賀嶸川的一隻手按在秦江枝的肩上,「不愛吃飯的人,應該有懲罰啊。」
秦江枝被他這樣壓著,無法不想起前天晚上倉促的口交,因而有些慌張。
賀嶸川的湛藍色眼眸緊緊地盯在秦江枝的臉上,想要看出一點破綻,卻很失敗:「該怎麼做好呢──」
秦江枝很快地眨了幾下眼,也和賀嶸川對視。
賀嶸川的眼神便暗下幾分,他緩慢地低下頭,在秦江枝毫無畏懼和情感的視線中,很輕地、和他剛才說要「懲罰」的冰冷語氣完全不同地、溫柔地用自己的唇貼了貼秦江枝微閉著的嘴唇。
秦江枝嘴上沒用什麼力氣,賀嶸川很輕易地就將舌頭伸了進去。
是賀嶸川心心念念的,時隔了三年的接吻,他掐著秦江枝肩膀和手臂的手都很用力,帶著一些很不習慣的緊張,激動,以及無法抑制的迫切。
他自以為能將情欲控制得很好,哪怕昨天白天看著秦江枝自慰時身下脹得疼痛不已,他也完全控制住了──雖然忍耐的代價是昨晚喝醉後借著怒氣讓秦江枝用嘴幫自己解決。
不過此刻一個很簡單的吻,也已經讓賀嶸川的全身都顫慄得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唔唔……」
秦江枝的口腔很熱,和他變得冷冰冰的外表不同。賀嶸川不斷地用舌頭去纏秦江枝,秦江枝很微弱地逃避,細小的喘息聲響在兩人之間,賀嶸川更加地用了力氣吸吮秦江枝的更深處,此刻體內火熱的欲望讓他恨不得將秦江枝整個人都生吞入腹。
「嗯、」秦江枝身上只有一件很單薄且過大尺寸的睡衣,背隔著睡衣布料,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桌面的冰涼。但賀嶸川身上很燙,從相貼的唇齒和他捏緊了自己的掌心中,秦江枝也能清晰地感應到。
就像是被包裹在了兩個溫度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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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糾纏的幾分鐘後,秦江枝被他吻得腦袋發暈。
賀嶸川也不是從一開始就吻得這麼熟練的,他第一次和秦江枝溼吻並不浪漫,在學校後門的一個昏暗小巷,秦江枝身上校服的芳香劑味道很重,濃郁的玫瑰香精,賀嶸川接吻和擁抱秦江枝時滿鼻子都是人工的香精味。
卻也是很喜歡的。
按照次數來說是第三次的親吻,兩人還是有些緊張,尤其是賀嶸川,他剛撬開秦江枝的口唇,就不小心用牙齒咬到了秦江枝。
秦江枝吃痛,小小地哼唧了一聲,賀嶸川立即分開,懊惱又很抱歉地道歉,說:「對不起,弄痛你了。」
「再來一次不痛的。」秦江枝笑嘻嘻的,兩隻眼都笑得彎起,踮起腳用手去環賀嶸川的脖子,上身蹭著賀嶸川的上身,撒嬌說,「剛才的太快了,再來一次嘛。」
賀嶸川再次低下頭,吻得很小心,舌頭不熟練地去碰秦江枝的牙齒和內肉,一直到呼吸不順後停下。
「你嘴裡好甜啊,賀嶸川。」秦江枝被親吻過後的臉頰紅得很好看,眼睛也是閃閃發亮的,「是不是吃糖了。」
賀嶸川還不夠滿足地又親了幾下秦江枝的唇角,低聲含糊著說道:「嗯,吃你了。」
越是青澀的回憶,賀嶸川記得越清楚。
在記憶法中有一種方法是艾賓浩斯遺忘曲線,賀嶸川在大學很淺地看過幾篇相關論文,他覺得自己對秦江枝的記憶可能是遵循了這個法則,不斷地在腦內回想當時的每一個記憶片段,甚至超過了記憶曲線的頻率,所以才會使得自己就算想要忘記,也會像現在這樣無時無刻地想起。
那時的秦江枝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都帶著活潑明媚的青春氣息,可愛至極。而現在的秦江枝已經沒有會害羞、會紅著臉撒嬌要再來一次的反應了。
現在的秦江枝被賀嶸川壓迫著,緊密貼合的口舌裡傾洩出的都是能讓賀嶸川的下身起反應的誘惑聲音──雖然秦江枝可能不這麼認為。
「不、」賀嶸川吻得時間有點長,兩人的雙唇都是溼漉漉的,秦江枝原本單薄的沒什麼血色的嘴唇紅了許多,並且有些腫了。他的眼睛也因為這個太深入的吻而溼潤,在賀嶸川結束了第一回的深吻後止不住地快速大口呼吸,聲音很細地拒絕道,「不要了……」
「為什麼不要,」賀嶸川有些氣,咬住了秦江枝的下唇,軟軟的肉感又讓他一陣悸動,「你以前不是很喜歡?」
說罷,侵入秦江枝的口腔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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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嶸川的性器在剛吻上秦江枝時就已經有了感覺,隨著唇齒深入更加地硬起,憋屈地被壓迫在褲子內,隆起一個很大的弧度,隔著褲子的幾層面料緊緊地頂在秦江枝的胯處。
秦江枝的睡褲在他不知覺中被賀嶸川的手拉下,下身的一半在空氣中暴露。
「唔唔……!」秦江枝分身的反應沒有賀嶸川的那麼明顯,只有一點的硬度,大半還是縮著的,賀嶸川用一隻手握住,大拇指的指腹摩擦還是乾燥的龜頭,沒有一會秦江枝的分身便硬了許多,也有了一些溼潤感。
秦江枝的左手被賀嶸川用上身重重地壓在了胸口無法掙脫,他只能費力地伸出右手去搆自己被賀嶸川握住把弄的性器,「唔不、不要──」
不知是不是身下的快感,連出口的抗拒都變得情色了幾分,很挑戰賀嶸川的理智。
「都這麼硬了。」賀嶸川說,他加大了手中的力氣,並不打算對秦江枝留情。
不過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太粗暴。
「啊、哈啊──」秦江枝的聲音不再那麼藏著了,他下面被賀嶸川弄得有些疼,因為太快太重了,快感變得激烈,產生了痛覺。但同時又很舒服,像身子被起重機懸在了半空,不斷地上升,緊張地等待最高點,「不……嗯嗯……」
賀嶸川的手停頓幾下,又很大力地動幾下,他饒有興致地發現這種時候秦江枝就願意多發點聲音,所以不想那麼快就讓他射精。
也像是深吻時那樣磨了不少時間後,賀嶸川才加快了手速。
秦江枝斷斷續續叫得久了,高潮時整個喉嚨都像被無形的繩子掐住了一般,聲音和氣流全被堵在了脖子裡,一直到精液全部射完,才終於能夠開口喘氣。
賀嶸川的整個手心全被射溼,他有一瞬將手指升向了秦江枝的後穴,食指的指尖已經碰到了那裡,又停下了。
秦江枝太瘦了,可能不一定能承受住自己。
賀嶸川想要換一種方式,他拉下褲子拉鍊取出硬得沉甸甸的性器,用手合攏住了秦江枝的雙腿後,用秦江枝緊閉的大腿來安慰自己。
一些沉重的喘息聲從賀嶸川的口中發出,他很激動的模樣,「砰砰」數十聲,都是兩人下體相撞的肉聲。
秦江枝被賀嶸川的身體撞得上下直抖,有幾下賀嶸川的性器擦到了自己的那處,非常驚險地又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覺,但幸好賀嶸川沒有擦到太多次,所以秦江枝又微微勃起的分身沒有被賀嶸川察覺。
賀嶸川每一下的力度都很大,彷彿是真的在和秦江枝做愛,臉上的表情都是動了情的,射出的精液也多,全在秦江枝的小腹上。
射完之後,賀嶸川還是不太盡興,壓在秦江枝的身上,自己不動,也不讓秦江枝動。
「賀嶸川……」秦江枝等了一會後沒耐心地用手去推賀嶸川,小聲地抱怨,「太重了。」
他全身的骨頭都要被壓痛了。
但賀嶸川充耳不聞:「秦江枝,這種懲罰好像不錯。」
賀嶸川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明目張膽對秦江枝實施欲望的完美方法,他的聲音和說話內容在秦江枝聽來都顯得很無情:「從下次開始,你剩下幾樣菜不願意吃完,我就會讓你射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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