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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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朔至聖道歷1822年,在德斯波特共和國達契馬自治邦的華頓村裡,一位文靜虔誠的婦女在歷經懷胎十月的艱辛之後,在自家的床榻上誕下一個健康可愛的女嬰。這個平安降生的女嬰便是如今的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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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跟家中其他成員的經歷相比,迎接莉莉的應當要是一個較為平靜的人生。畢竟此時,內戰的陰霾看似早已結束,不論是在市區還是在農村,都能感受到自己家鄉正一步步復原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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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曾一度認為這樣平靜的時光將會持續,下一場戰爭至少也會是10年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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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莉莉2歲的時候,一場意想不到的經濟風暴從共和國西部來到達契馬邦。霎時間,一系列工廠應聲倒閉,好多工人失去工作,灰頭土臉的跑回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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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暴動的消息從市區傳播開來,整個共和國突然間陷入了一場蔓延全國的經濟風暴之中,村民們手中的《共和國日報》,將其繪聲繪影的稱之為「大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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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莉莉一家並不明白頭版的標題為何會如此下標,不過最近,倒是有一件事情引起他們的擔憂,那便是先前每個月都會收到的復員津貼已經被拖欠兩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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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專員!他們把老子的錢花到哪裡去了!他媽的,那可是老子為共和軍拚死拚活才拿到的血汗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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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共和黨!騙我們去打皇帝!打完後就把我們當垃圾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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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飯桌上只有擺著幾塊小小的麵包和稀湯,莉莉的父親——杭特,氣憤地用手拍著自己的木頭拐杖,大聲嚷嚷。其他人則是在旁邊一邊默默地聽,一邊安靜地咀嚼手上的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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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的共和政府!該死的立憲共和黨,通通給我滾到深淵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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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激動處,「啪!」的一聲。莉莉的父親還一掌拍到木頭桌子之上,其所發出的巨大聲響嚇到一旁的小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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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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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特!你嚇到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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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一邊哭泣,一邊鑽進去媽媽的懷裡尋求安慰。在安撫哭泣的女兒同時,莉莉的母親——愛琳諾,也對著前方露出有別於以往的嚴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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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還不餓的話,就出去冷靜一下!錢的事情,等晚一點再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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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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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隱約之中散發著怒氣的妻子,杭特縱使心中有上萬個不滿,也不好意思繼續發飆,於是鬱悶的將碗中稀湯一飲而盡,接著拿起酒瓶跟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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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特,你先把爸爸的麵包收到一旁,然後出去跟他說不要喝太多酒,免得等一下又醉到講不清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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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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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的哥哥——瓦特,將尚未食用的麵包熟練包起來之後,便起身打開房門,走向戶外。不一會兒,又很快地回到桌上,拿起那塊包好的麵包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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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說他要在門外吃完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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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注意一下他的情況,夜裡天氣涼,記得把那件薄毯給他,不要讓他著涼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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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自己丈夫在門外喝悶酒的空檔,愛琳諾繼續安撫莉莉的情緒,還將自己手上的麵包再剝下一小塊給莉莉吃下肚,雖然自己生產過後雖然體力尚未恢復,但是這個年紀的小孩最需要營養,所以她還是決定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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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唷 ……我的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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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琳諾將莉莉擁入懷裏,輕輕的安撫著她。凹陷的面容上滿是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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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舊帝國時期,莉莉的父親便被徵召入伍。共和政府成立之後,因為其所屬部隊加入共和軍,於是他又便以共和軍士兵的身份參與對抗保皇軍的內戰,並且在這某次戰鬥之中失去自己的右腿,也就是在內戰結束之後,這個父親便開始有酗酒的傾向,因此大部分的復員津貼都被拿去買酒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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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幸虧他還懂得顧及自己妻子的情緒,否則所有復員津貼老早都變成散落一地的酒瓶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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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政府的復員津貼並非是莉莉一家唯一的收入來源。為了維持家計,除了先前所提的津貼之外,愛琳諾不但在家附近種植了一些蔬菜補貼家用,還向村子中央的教會爭取到一筆定期的救濟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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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被自身信仰所驅動,內戰時期的愛琳諾便會前往教會,幫忙救治那些受傷的村民與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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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戰結束之後,由於感念教會救濟的恩情,愛琳諾更加積極地參與教會的志願勞動,並且往往都會帶著年幼的莉莉前往參加,這樣的做法其實還有一個額外的好處,那便是可以讓教會裡面的成年人一同幫忙照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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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對於莉莉而言,她與教會之間的關係從襁褓之中便開始產生連結,正如同時期的多數婦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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